又是幾番激烈的拼殺,十多人敗倒擂臺之上,只有勝者能露出得勝的笑容。
熱火朝天的青士武殿初試戰畢,終是敲定了後能夠進入青士武殿的十個人的名單,霹心晴與那金黃面具人都其列。
但由於有人比試期間無故倒斃,陳如風今日也不甚心安,納悶地推開房門,外頭早已繁星一片,弧月高懸,天風幫衆人都是經過一天的勞累渾身疲倦,早早就蜷縮進房歇息了,因而院子裡頭寂靜得剩下風嘯之聲。
陳如風望着桌上青士武殿後比試的名單,嘆了一口重氣。
“碧血軒莊祥,殘影閣葉盛枯,鬥日派黃鉅,鯤鵬門黎天方。”陳如風默默地念着着四個名字,深深地皺起眉頭。
這四個幫派派來參加青士武殿的人,會不會又從使詐。
手指輕輕地滑過這些人名,陳如風又陷入了另外的深思之。
“冰墓上下閉關……這個空缺的人選,應該由誰來替補呢?”陳如風雙眉緊鎖,不耐煩地敲起書案來。
閉眼凝思,忽然靈機一觸,陳如風想到了該由誰去填補這一個空缺了。
庭院之,萬籟皆靜,模糊可見兩個人影寒風老樹底下交談。
“什麼?”丁雨張大嘴巴,嚇得幾乎往後跳了一步,“你要讓我參加青士武殿?”
“嗯。”陳如風低着聲音點了點頭,“冰墓閉關,恰好有一空缺之位。”
丁雨依然驚異未定,“但是……怎麼會是我呢?”
陳如風幾乎苦口婆心地道:“其實我也是爲我們天風幫着想,你就當爲幫派出出力好了。這一次如果是我們天風幫的人奪魁,會對我們增益不少。我怕小玉一人難以撐到後,所以如果有你出手的話,奪魁的機會就會大了許多。”
“但是……”丁雨還猶豫不決,雖然周圍是漆黑一片,僅僅有星月光照,陳如風依然可以看得出此刻丁雨臉上的忐忑之色,似是有所顧忌。
心思靈敏的陳如風立刻就知道丁雨所念所忌爲何,勸說道:“男兒之家別再支支吾吾,我知道你是怕與碧血軒的人較上了,作爲曾是碧血軒一份子的你臉擱不下,對?”
丁雨被一語說破心事,爲尷尬。
“若然如此,你要上去證明給他們看,當日他們將你趕出碧血軒絕對是大錯特錯的。你要用你自己的實力去告訴他們,你絕對不會是一個弱者,比起他們毫不遜色!”陳如風厲聲說道,彷如夜半驚雷,震醒了丁雨。
用實力,去填補當日的恥辱缺口!
似是被心激憤所催,丁雨握緊了兩拳,當日碧血軒遭師父逐出的情景,腦海之再次閃現。
“一洗恥辱……”
陳如風見丁雨這般神色,知道他是答應下來了,便滿意地拍了拍他肩頭,“那就說定了。丁大哥,我相信你。”
丁雨有點卑尊地低頭連聲道:“幫主還是不要以大哥來稱呼我,畢竟現你是一幫之主,我只是區區一幫衆……”
“不要這樣說,一日爲兄終身爲兄,縱使我是幫主,我心目你永遠是一名值得敬重的兄長。”陳如風這樣一說,丁雨心頭上頓時有股熱流涌起,熱淚盈眶地看着陳如風。
次日,暖陽照雪,令寒冷的冰天多了一絲溫熱。
洛河武館裡面,已經是人頭涌涌。今日無雪無風,劉儼塔便打開了那天頂機關,敞開露天,一束陽光率先落下,隨後整塊擂臺都沐浴日光之下,場館顯得分外通明。
擂臺四周也是座無虛席,洛陽城內大小的幫派早就佔了一籌,喜滋滋意洋洋地坐前排靠近擂臺的地方。
擂臺浩寬,大氣磅礴,臺央筆走龍蛇地留下一個黑墨的“武”字,筆法蒼勁。又有鐘鼓至於擂臺東面,用作號施令,也以點綴之用。
洛河武館門外,忽然人聲喧譁,躁動不已。原來是三十二名入選了後比試的人已經到場,擠門口的人紛紛讓出道來讓他們順暢無阻地走進去。看客們開始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對着這三十二人各自評頭論足,甚至有的人大開賭局,押誰纔是後的奪魁者。
陳如風早早就擂臺前守候,看着三十二人精神抖擻、安然無恙地到來,心一塊大石總算放下,笑臉迎上抱拳道:“諸位請入座!現離第一場比試還有一個時辰,大家無需心急!”
三十二人凌小玉、霹心晴和丁雨都朝他笑了笑,澤宇也向他微微頷,其餘人均是臉色冷淡,或緊張不已地搓着手,或像碧血軒、鬥日派、鯤鵬門和殘影閣那四人一樣,不懷好意地嘿笑着。
衆人聽從陳如風安排上座,就座以後天風幫的一衆人便開始忙碌起來。圍觀人數過多,無可避免地要驅趕一些人出外,只留下就座之人。那些本想一睹衆年青俠士風範的人意興闌珊地離去,抱怨之詞不斷,甚至有些人語帶惡毒。
陳如風看着場的人漸漸減小,心無奈,他也是爲防範意外才如此作爲。至於意外的源頭……他望向了那四個幫派的人,見他們座上眉來眼去地,雙目不禁凝緊。
一切就緒好,青士武殿的後比試就要開鑼了。
“第一場,君莫笑,齊煥!”
身形一動,君莫笑如鬼魅般移至擂臺上。
一棍撐地,那個曾初試一顯風頭的瘦弱小夥借力躍到了擂臺上,猴子一樣的眼睛掃過臺下,似乎有些氣餒自己的出場得不到掌聲。
君莫笑伸出手作“請”狀,淡然一笑,氣定神閒,似乎一會那一場武鬥只是如喝茶一般。
那持棍的瘦弱小夥齊煥顯然要比君莫笑緊張得多,緊緊地一抱拳,然後棍作迎擊狀,紮好馬步,要死牙關。
“咚!”
鑼鼓聲一響,武鬥隨即展開。
齊煥欲先制人,幻起棍影就往君莫笑掃去,無一絲空漏之處,他心念憑此棍法已經能將君莫笑鎖死,只能以硬碰硬,無處可閃。
勁氣勃,猶如針刺般暴出,化爲傾瀉洪流。君莫笑只是腳往右邊挪出一小步,以掌爲鏡,掌心正對着自己的臉龐,珠狀的黑氣他的掌心處凝聚。
臺下的人均是看得大氣不喘,陳如風則是皺起眉來,心忖:“這就是赤魔聖壇純正的魔功?”
一捏破手聚成團的黑氣,君莫笑掌化爪型,往齊煥那漫天的棍影棍光抓去,竟有一黑色虛爪從他手上倏地擴大,魔氣騰騰,指甲尖銳,插入到齊煥的棍光之立時便將光影撕破,氣勁戳穿,無法齊整地攻向君莫笑。
魔爪陡然消失,重現出人肉的爪型。但君莫笑並沒有保持這爪狀,重握緊成拳,手指輕輕一彈出,一股黑氣如同被擊散的幽魂一樣撲出,暗帶着無形渾厚的力勁將齊煥兇兇襲來的棍破開,齊煥持棍身劇震,無法再穩持着攻勢,自己的棍法此刻已經疵漏出,強攻怕是會讓君莫笑有可乘之機,當下立刻步法連退,收回攻勢。
看着齊煥已經氣喘吁吁的模樣,而君莫笑卻依舊如初輕鬆,似是沒有出多少力氣。
乍眼看去,君莫笑已經勝算握,此消彼長之下,君莫笑下一次傾全力地進攻,必定能打亂齊煥的陣腳,毫無懸念地取勝。
但君莫笑卻立於原地,紋絲不動,只是笑臉迎人。
齊煥看得氣惱不已,認爲這是他輕蔑得目無人,一棍擊地,拼全身氣力,真勁盪出直掃,猶如亡命狂獸般撲向了君莫笑。
一道深痕也劃地而現,足見這一道氣勁之凌厲,也是齊煥狗急跳牆之舉。
齊煥深諳此消彼長之理,剛剛自己猛攻不成已經讓自己身陷劣勢,只能將賭注都壓這一擊內,力圖能擊倒君莫笑。
君莫笑望着迎面而來的鋒芒氣勁,不慌不忙,手指隔空往前一點,似是有無聲的破裂迸出,將那威厲十足的氣勁絞成氣碎。
“好強大的內家真氣!”臺下有人驚歎起來。
陳如風寸目不離地打量着君莫笑,心也暗覺此人之利害,不愧爲赤魔聖壇的四使之一。
齊煥已經耗了可戰之力,單膝跪下,以棍撐地,雙目惶恐無比,搖頭不信自己落敗。但事實已擺眼前,他連棍都執不穩,手一鬆棍便摔了地上。
“我……降了。”齊煥埋面黯然,擡起擊起掌聲,君莫笑風十足地朝齊煥一點頭,同時又向臺下抱拳,臉上總是謙謙笑容。
“勝者,君莫笑!”
雙方下臺後,君莫笑將目光望向了陳如風,笑容別具深意。陳如風不以爲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收回了目光。
君莫笑有意無意地走過陳如風身旁,以極低的聲音道:“陳幫主,我想我這裡有一些東西你是感興趣的。若不嫌棄,等會下一場比試,便到武館門口相會片刻,不會耽擱陳幫主太久的。”
陳如風神思未定,愕然地擡起頭來,卻見君莫笑已經走過了這邊,回到原位上帶着深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