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不見魘璃的身影,時羈的目光自然落在那一池飄着花瓣的香湯上,
只見對面池邊的那隻龍頭之下的水面浮起一張精緻的面孔,
烏黑髮亮的溼發纏繞着白皙的脖頸,緊貼着圓潤的肩膀和纖細的鎖骨,
泛着銀光的白鍛抹胸懸在脖頸的掛鏈之下。
掛鏈的墜子由五顆渾圓的明珠並排串成,珠光流轉紅如蔻丹越發襯得肌膚勝雪。
而後一雙明眸睜開,一時間滿池的香花都黯然失色…..
當魘璃那張明豔動人的面孔轉向時羈的時候,原本的愜意神情自然轉成了驚怒:“時羈,誰讓你進來的?!”
時羈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神色:“難道不是你處心積慮的引本太子來的麼?”
他踱到池邊蹲身撈起一朵香花在鼻尖輕輕一嗅:“如此香豔的美人計,莫不是想誘本太子下水,再借水之靈力與本太子的風之靈力對抗?”
言語之間稍稍捻弄,花瓣碎裂,溢出些滑膩的透明黏液來,香氣更盛。
魘璃臉色早憋得通紅,咬牙道:“像你這樣的鱉貨也沒那個膽子下水。”
“嘖嘖,美人計不成便使激將法了,如此拙劣的把戲,還真當本太子和你一般蠢笨。”
時羈搖頭嘆了一口氣:“看來本太子還是過於高估了你的頭腦,要耍美人計,還是你上來比較好玩。”
說罷將手一招,指尖乍現一股一尺來高的旋風,待到拋甩而出已然化爲一股颶風朝魘璃席捲而去!
魘璃早捏了個法決,只見那一池香湯瞬間上拔爲一道厚厚的水牆,
與颶風相撞頓時相互抵消,在半空驟然散開,如同疾風暴雨一般,
無數花瓣夾雜其中,四下紛飛,而漫天花雨中早不見了時羈的身影!
倉皇之間魘璃只覺得右臂一緊,卻是時羈不知何時已然到了她身後緊靠的池邊,一把扣住她的右臂想要將她拉出水面!
魘璃自然不會順從,一手緊緊扣住池邊的龍頭,一邊冷笑道:“有本事你下來,區區一池水都怕成這樣,好一個無膽匪類!”
時羈心中早憋了一團火,尤其是見得魘璃袒露的臂膀肩胛更是難以自控,呼吸愈加粗重起來:“等會兒本太子包管你知道什麼叫怕!”
言語之間卻發現此刻魘璃的力道遠比以往大出許多來,想是置身水中,靈氣得以持續,所以比以往更爲難纏,於是加大了力道。
兩廂角力,拉鋸之間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突然間魘璃緊扣龍頭的手一鬆,整個人已被拉出了水面。
時羈自不防備她突然鬆手,一時用力過猛跌倒在地,
一個溫軟溼漉的身體撞進懷中,但見柔滑的白鍛蔽體,難掩妙曼身形,一雙妙目中盡是輕蔑之態。
時羈早已血脈賁張,哪裡驚得這般撩撥,一聲虎吼撲倒魘璃,
右手箍住魘璃雙腕死死壓在地上,空出的左手已然急不可耐的探出去撕扯她脖頸之間連繫抹胸的掛鏈。
只是還未碰到那如血色一般紅豔的掛墜,就聽得魘璃一陣輕笑,暢快非常。
時羈的目光從她胸前那一抹灼人的豔紅轉向魘璃那肆無忌憚的笑臉,
雖爲慾念所煎熬,卻不得不尋思這個女人的反常舉動,沉聲問道:“你笑什麼?”
魘璃好不容易纔止住笑,擡眼看看眼前這個眼泛紅絲的男人:“我笑你,
身爲風郡太子,便是如此禮待我夢川皇室的麼?”
時羈嗤笑一聲:“你以爲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本太子的耐性,本太子還會任你脫身?”
魘璃嘆了口氣:“那倒沒有,我只是在想明日夢川使節回國之前循例求見拜別的時候,
要是發現他們的帝女受辱自盡身亡,不知道你們風郡皇室會如何交代。
是軟禁使節,還是索性斬殺使節,立即向我夢川宣戰?
不過,不知道你們部署好了沒有。
哈哈……我這卑賤凡女所生的帝女也可以挑起天道大戰,倒是值了。”
魘璃的言語雖不大聲,卻一字一句的敲在時羈心頭,就如同在火堆上澆上一大盆冰水。
的確,揮軍夢川早在計劃之中,可一切還未完全部署妥當,
若是這個時候倉促起事,很難保不會影響大局,
何況皇弟還在夢川,若是魘璃這個時候死了,也自然送掉了他的性命,
實在不值,也難怪這刁頑女人如此有恃無恐。
“我就不信你真不要性命!”時羈心有顧忌,口上雖不示弱,原本緊緊扣住魘璃雙腕的右手倒是撒了開來。
魘璃的右手如同滑溜的水蛇一樣從時羈指縫中溜了出來,繼而攀上時羈的脖頸,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含笑帶諷低聲言道:“不妨一試。”
時羈與魘璃對視片刻,一腔慾念早轉爲滿腹憋悶。
被那女子這般戲耍,軟玉在懷卻偏偏動不得,自是心有不甘憤恨難消,
擡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魘璃臉上,起身轉身憤然離去,怎奈身後那女子滿是譏誚的笑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