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秦嬤嬤沒轍了,雖然這個小少爺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她完全聽得出他的意思。

既然阻止不了他,也只好順着他的心意,只希望別節外生枝就好,這次柳浪生真是找到個磨人的寶貝。這廂談妥事情出得門去,只聽的她向樓下喚道:“阿四,阿四快沏杯普耳……記得放些珍珠末壓壓驚呀。”很快她又補充一句:“多放點。”

樓下的阿四答應得很響亮。

樓上的溫柔和樂咪咪只笑得打跌,房內一陣鶯聲燕語,樂咪咪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差點從桌上滾到地上,好半天才停下來,又捉狹的學着秦嬤嬤的口吻:“阿四,阿四快沏杯普耳……記得放些珍珠末壓壓驚呀….. 多放點……”繼而又是一陣狂笑。

溫柔好不容易止住笑,整理一下雲鬢,嬌嗔道:“你這小妮子,沒事就愛捉弄人,看你把秦嬤嬤嚇得。”她小心的將雙手放在香爐上方薰着:“秦嬤嬤是還算待我不錯,你也就別爲難她了。”

“我哪有爲難她?”樂咪咪笑得象一隻偷吃了魚的貓一樣,“好玩嘛,你看你看,你不是也笑得很開心嗎?”她移過銅鏡對着溫柔:“柔姐姐笑的時候更漂亮了。“

銅鏡雖然昏黃模糊,但鏡中人面帶紅暈,豔如桃李,比之脂粉修飾卻多一分柔美。

“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娶柔姐姐做妻子。”樂咪咪嘆道,鄭重的嘆息着搖了搖頭,彷彿生爲女兒身是爲生平憾事。

在樂咪咪嘆息的同時,溫柔也聽到一聲嘆息,這聲嘆息來自她的心底,就算怎樣美貌又能如何?

紅顏薄命呵,在這樣的世界,象她這樣一個女子,就連苟活於世,也只能依附於一個男人,可是偏偏那個男人不是他。這般寥落失神之間,心頭又浮起那個人的影子來。

倘若她也可以象咪咪一樣有一身武藝和膽量,她也可以灑脫如斯,遊戲江湖,逃離別人強加於她的種種不堪,可以跟隨他的腳步甚至海角天涯,而不是獨自在這裡憑弔消磨轉瞬即逝的年華。

她不敢奢望,倘若可以,她可以傾盡她的一切爲他而美麗,即使她一無所有。

女爲悅己者容嗎?不是,應該是女爲己悅者容纔對。

倘若可以……

她不敢奢望。

“鬼靈精”,溫柔纖細的手指輕輕的點在樂咪咪的腦門上:“少貧嘴,是時候過去了。”白皙羸弱的雙手抱起她心愛的古箏,起身離去,行如弱柳拂風。

樂咪咪雖然大大咧咧,但剛纔那一瞬間,她感覺得出溫柔眼中的無奈和寂寞,甚至感覺得出那一刻,溫柔心裡在想念一個人。雖然想問,但又覺得有些不妥,只是快步跟了上去。

流金閣的大門只有一個,賓客還未到,侍女們魚貫而入。

溫柔手抱古箏,低頭走了進去。唯獨樂咪咪跟在後面,一雙烏溜溜的剪水大眼左顧右盼。

忽的,她象一隻飛鷯一般掠了出去,“嗖”的一聲,落在二樓的迴廊上,還沒等溫柔回過神來,她已經一聲嬌叱,粉拳已向一個人掄了過去。

沒有一個人在受到莫名的攻擊時會不吃驚的,何況受攻擊的是在脂粉堆裡倍受推崇的柳浪生。

但是他一點都沒有吃驚,因爲他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會用拳頭來和他打招呼。所以,他只是用手一帶,樂咪咪戰立不穩,摔向他懷中。

“看來你真的想我了,”他低低的耳語似乎有着媚惑的意味。

“是啊,你怎麼知道?”樂咪咪微眯着眼,“我想你去死。”

“喲,柳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受歡迎?”一個柔到極處,媚到極處的聲音讓柳浪生心中一蕩,特別是“喲”的那聲,足以讓人聯想到更爲香豔的情形。

柳浪生苦笑道:“打者愛也。”他轉過身對她說:“你從來都不打我,可見你心中沒我,我就算再受歡迎又有什麼用?”

樂咪咪沒興趣去考究那句“打者愛也。”她只想看看那個喲都喲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女人。

第一眼,覺的妖;

第二眼,很妖;

第三眼,非常妖。

這個非常妖的女人披着件很不合適宜的紫色天鵝絨披風,一頭隨意挽起的髮髻居然沒有一件飾物,一雙星眸半開半閉,似醒非醒的臉上好象寫着風情。

通常一個女人覺得另一個女人妖的時候,有兩層意義,一是承認對方美;二是覺得對方美得很討厭。

那女人笑得很嫵媚,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樂咪咪,眼波流轉,很快又轉向柳浪生:“你這痞懶小子又來消遣我。”嬌噌之餘身子微微扭了一下,好似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在撒嬌一般。同時水汪汪的一雙美目象徵性的又瞄了樂咪咪一眼。

雖然只是一眼,卻讓樂咪咪覺得莫名的寒意從腳趾瞬間瀰漫到頭頂。雖然樂咪咪初出江湖,但女人的直覺足以讓她感知一些男人們也許一生都無法感知的東西。這個女人擁有一雙不安分的眼睛,她的眼眸似乎永遠不會在任何地方停留,梢縱即逝,這個女人就是謝繆衫。

雖然謝繆衫的嬌嗔讓樂咪咪覺得象背上象是有東西在爬,但對柳浪生而言,癢的卻是骨髓。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完全不同的,象柳浪生這樣的男人,對女人的欣賞早已不再停留在精緻的面孔或窈窕的身材,而是在於舉手投足間的風情,在於那一抹永遠浮現於眉宇之間濃的化不開的情慾,在於眼中深邃的神秘……

謝繆衫就象一塊最強力的磁石,可以輕易的左右男人的視線。

沒人知道她來自何方,只是凡是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有着颶風一般的影響力,而她始終是風暴的中心。也沒人知道她多大年紀,因爲天生的尤物是不需要年齡的,她有着十五六歲妙齡少女的精緻面孔,也有着二十五六歲少婦的傲人身材,還有着三四十歲狼虎之年的鮮活慾念。

“不要臉。”樂咪咪很簡明扼要的對謝繆衫做了評價,一雙美目誇張的一翻,回敬了剛纔那一瞥。

“謝謝。“謝繆衫媚得象一隻狐狸,似乎不以爲忤,“這位公子,啊,不對,應該是姑娘,柳公子怎不介紹介紹?”她的眼睛看着樂咪咪,卻是在對旁邊的柳浪生髮問,不溫不火。

“咪咪,你在幹什麼?”驚慌失措的溫柔終於跑上了樓梯,來到樂咪咪身後,手裡還抱着那把古箏。等看到柳浪生,不由的微驚:“公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應該是在秦嬤嬤要喝定驚茶的時候,” 柳浪生微微一笑;“這些天讓你陪着這位大小姐,真是難爲你了。”

溫柔還未回答,樂咪咪聲音提高了八度,一手插在腰間,一手指着柳浪生的鼻子,猶如一把玲瓏凸透的茶壺:“你說什麼?”

溫柔忙捉住她的手:“別,這個樣子好難看。”對溫柔而言,女性的賢淑儀態至關重要,代表了女子的家教。

謝繆衫珠脣未啓笑先聞:“這就是柔兒吧,果然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柳公子老是惦記着。”她的眼睛掃過溫柔,又轉到樂咪咪身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

樂咪咪心中不快:“看什麼看?”雖然同是女人,但對方的目光似乎穿透她身上的衫子,好似她沒有穿衣服一般。

“沒什麼” 謝繆衫不經意的擡手捋了捋耳際的髮絲,皓腕如玉,卻帶起她那件很不合適宜的紫色天鵝絨披風,雖只是一瞬間,但樂咪咪和溫柔卻象被人點了穴道一般呆住了。

因爲那件披風下面的身體赤裸得象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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