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擡頭望向提問的記者,發現是一個穿着灰色職業套裝的短髮女人,不但年輕漂亮,而且給人一種非常幹練有活力的印象,她一臉認真以銳利的眼神盯着黃飛,完全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雖然這位女性記者提出的質疑很正常,但是語氣之中有些偏向維護河村龍智的意味,而且她的身份是本國人,難免讓人生出有袒護的嫌疑。
黃飛也知道他的話早晚引來大家的質疑,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極端,她的質問很明顯認定黃飛是在撒謊,而且是在誹謗河村龍智的意思。
這些暗喻讓黃飛很是不悅,他微微蹙眉,同樣以更銳利的眼神看向那位女記者,說道:“請問這位小姐,你又憑什麼說河村龍智說的就是事實,而我說的就是捏造呢?難道就因爲他的身份高貴就不會犯法,只有我們這麼這些平民老百姓纔會違法嗎?你不覺得這樣說很荒謬嗎?”
黃飛這麼一說,現場的很多人非常贊同的點着頭。作爲一個普通老百姓,你可能因爲撿起區區一百塊也會被人判個偷竊罪入獄。可是有錢有勢的人不一樣,他們已經凌駕於法律之上,就算殺一個人他們完全有人爲他們背黑鍋,或者只要耍一些手段就完全可以逍遙法外了。
這是事實,很多人都知道。可是知道又怎麼樣?大家都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默默的抱怨,有時候你連說出真相的機會都沒有,因爲你會被人和諧,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可是那位女記者很不以爲然,她反駁道:“黃先生,不管謊言說得再如何富麗堂皇它始終是謊言,完全起不到什麼作用。我相信河村龍智先生是因爲他有證據,而且警方還有物證。因爲河村龍智先生是謀殺現場的目擊證人,他看到你行兇的過程,而你昨晚潛入他的府邸就是有要將他滅口的嫌疑。”
“從這些跡象表明,你就是殺人兇手,不然你何必要做這樣的事情呢?何況河村龍智先生是一個有名的慈善家,他的愛心衆所共知,像他那樣一個有愛、有前途又年輕的男人怎麼會爲了一塊玉而去殺人?”
黃飛被這個女人的無稽之談逗笑了,是從心底鄙夷的笑,他道:“請問你是記者還是河村龍智的崇拜者?”
“我當然是記者。”
“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黃飛寒臉說道。“作爲一名新聞工作者應該是以客觀的角度去解剖分析事件,而不是像你這樣參入個人的崇拜情感去判斷一件事情的好壞,我覺得你根本不配作爲一名新聞工作者。而且我懷疑你已經被河村龍智賄賂了,他是不是給了你很多錢讓你專門來誣陷我的。”
譁!
衆人譁然。
大家的目光瞬間聚在了這位女記者的身上,在場的記者們都覺得黃飛說的有理,作爲新聞工作者怎麼可以因爲個人喜好而盲目的去判斷對錯?難不成她真的被人收買專門來誣陷黃飛的?
女記者突然被衆人圍觀,嚇得瞬間花容失色、手足無措。她有些驚恐不安的瞥了衆人一眼,努力的收回情緒,再次把目光對準臺上的黃飛。
“你……你胡說。”女記者惱羞成怒的狡辯道。“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被人賄賂了,你這是在侮辱我的職業,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黃飛不甘示弱的瞪着他,吼道:“既然如此,你憑什麼就認定我是兇手?你又憑什麼說昨晚潛入河村住宅的人就是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我,憑什麼河村龍智說什麼都是對的,而我說的一切就是假的,這些都是你親眼所見的嗎?”
“你……”
“你什麼你……”黃飛打斷她的話,搶先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親眼所見,完全只是聽憑河村龍智一面之詞就大放厥詞胡亂報導,你這種毫無節操,沒有職業操守的報導完全是在誤導全國人民。你還覺得你很高尚嗎?你還覺得你有人格嗎?”
現場的新聞記者已經有少人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他們眼神閃爍不定,有的人摸了摸下巴故意轉頭看着別處,有的人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稿,好似黃飛在說他們似的。
“不是這樣的,我……”女記者滿臉通紅,她快哭了。
“我什麼我……”黃飛依然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憤憤不平的說道:“我還沒有說你誣陷我呢?就因爲有你們這種不負責任的報導纔會讓那麼多人受難,你們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只知道爲了一時的利益而胡寫一通,你們是好了,上頭條了。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因爲你們這一寫,別人要遭受多少痛苦和不安,你們這是在犯罪……”
“咳咳咳……”
陳永華突然在傍邊大聲的咳嗽了幾聲,他在提醒黃飛的注意場合和態度,現在可是面對着各國的新聞記者,而且還有人在攝影,這些可都是要上電視的,如果黃飛再這麼鬧下去的話,還沒有平反就被人先厭惡了。
黃飛也聽到了陳永華的提醒,他愣怔了一下,趕緊恢復謙謙有禮的姿態,微微鞠躬,道:“對不起大家,我剛纔太激動了,只是被人這麼胡亂指責我很氣憤,非常的抱歉。我們繼續訪問,謝謝大家。”
大家都理解黃飛的舉動,誰被人誣陷會沒有脾氣?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還雲淡風輕的樣子,那才真是令人懷疑,大家尷尬的點了點頭,不再介意這小小的插曲。
如果黃飛繼續罵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把在場的人全部都得罪了?
那位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女記者不甘瞪了黃飛一眼,然後忿忿不平的坐了下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看來氣得不輕。
一位男記者說道:“黃先生,你能提供一下證據證明你剛纔說的事情嗎?畢竟我們也不能單憑几句話就完全相信這是事實,就像你剛纔說的,我們不能聽信片面之詞就胡亂報導。”這位男士的話語還是比較中肯,並沒有像那個東洋女記者那樣犀利。
“當然有。”黃飛點頭說道。“如果沒有證據我也不敢這麼大膽的召開記者招待會,請大家稍等片刻,我馬上把證據呈現在大家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保鏢突然走過來,在陳永華的耳邊說了幾句,他的臉色微變,說道:“讓他們進來。”
“是。”
保鏢點頭,起身摸着耳邊的耳機說了幾句話,隨後退到一邊待命。
黃飛發現了陳永華的臉色不對,轉頭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警視廳的人來了。”陳永華回道。
“喔!”黃飛了然,嘴角不輕意的翹了一下,稍縱即逝。
看來那些警察已經得到消息,知道黃飛在大使館召開記者招待會,但是又不敢貿然闖進來,所以纔會請示大使的首肯。看來他們還是很有顧慮的,畢竟這裡可是華夏大使館,相當於是華夏的領土,代表着整個國家的象徵和利益。
黃飛知道陳永華的用意,本來可以將警察拒之門外的,但是這樣一來很容易讓東洋政府認爲大使館故意包庇罪犯。讓他們進來也未必沒有好處,在這個環境下,他們一定不敢強制抓捕,那麼這個時候就可以據理力爭,只要表明黃飛不是兇手,那麼他們不但無法抓人,還可以狠狠的還擊他們,到時候就讓他們那張虛僞的臉暴露在世人面前。
黃飛回頭看着衆人,歉意的說道:“各位,看來我們的招待會只能暫停片刻了,有人前來打擾我們的會議。”說完後,他轉頭看向大門口,似乎在等待即將到來的人。
衆人聽到這句話,頓時爲之氣結,纔剛準備要看到新的證據出世,偏偏這個關鍵時刻有人前來打斷,到底是哪個討厭傢伙這麼會挑時間,太氣人了!
可是好奇之心也讓大家把目光投向門口,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敢來打亂大使館召開的記者會。
大約三分鐘左右。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似乎不止一個人前來。
片刻,在一位保鏢的帶領下,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大廳,他的傍邊還跟着一位金髮碧眼的帥氣男人,他的嘴角總是不經意的露出一絲淡淡笑容,風度翩翩,氣質溫文爾雅,甚是讓人着迷,不少女記者都已經眼冒金星,完全被這個帥氣的男人吸引住了。
黃飛看到羅魂的那一刻,眉頭不由得微皺起來,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突然,一陣‘啪啪啪’的相機快門聲不斷閃爍,兩人剛進門就被衆人一陣狂拍,大家的視線全部轉到了剛進來的兩人身上。
那位中年警察剛看到這個陣勢嚇了一跳,不過他倒也是很快就恢復鎮定,進來不久就把目光投向了臺上的黃飛。
兩人來到臺下,中年警察恭敬的對着陳永華禮貌的鞠躬,起身,面無表情的自我介紹,說道:“大使先生,你好!我是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警部——藤原慕楓,今天打擾實在抱歉,請你諒解。”
羅魂也向陳永華微微躬身以禮示之,待起身後,他把目光轉向了黃飛,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玩味的淡淡笑意。而黃飛只是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多餘的理會他,兩人又不是朋友,沒有必要和他眉目專情,何況他還是個男人。
陳永華沒有起身相迎,仍然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他,明知故問的說道。“不知道藤原警部光臨,有何貴幹?”
藤原慕楓瞥了黃飛一眼,回頭對着陳永華說道:“我是來請黃飛先生跟我回去協助調查的,我想大家都知道‘北海道殺人事件’和他有關,請大使行個方便,不要讓我難做。”
“這裡沒有罪犯。所以,我拒絕你無理的要求!”陳永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