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的甲板上。
黃飛獨自一人沿着欄杆邊緣緩緩踱步,向着船頭的方向行去,看他懶散的步伐,倒像是無所事事的樣子。
時值初春。
雖然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但是在海面上,海風迎面吹來卻不怎麼好受,所以貨船的甲板上顯得很冷清。
還好黃飛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可以不畏凜冽的寒風,一人在甲板上慢慢溜達,倒也覺得這樣的境界另有一番滋味。
他走到欄杆前,雙手依在上面,眯着眼睛看着一望無際的海面,面色凝重,任由海風拂面也不爲所動。
他已經向波蘭克打聽清楚,到達目的地需要航行時間爲三個小時。他也趁着還有一些空餘時間好好梳理一下心中的情緒。
多年沒有回到那個地方,本以爲再也不會回來,誰料到多年以後還是無法逃避這個命運,那個男人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若是見到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只希望一切能夠順利完成,不要遇到他纔好,不然真不知道事情會讓往哪個方向發展。
正當他以爲是獨自一人在甲板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即循聲望去,發現來人正是波蘭克。
黃飛對着幹笑了一下,回頭繼續遙望着海面,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突然一個人出來了?”波蘭克走到黃飛身邊停下,同樣雙手擺着欄杆上,側頭看着黃飛微笑。
“想些事情。”黃飛勉強笑了笑,沒有回頭看波蘭克。
看着黃飛孤單的身影和深沉的表情,波蘭克頗有興趣的看着他笑道:“看你現在的模樣,給人一種多愁善感的感覺,這真是一點都不像你。”
海風吹亂了他的髮絲,緊緊貼在他的眼角,他回頭面對前方讓海風吹起劉海,這才接着說道:“你是不是在擔心這次的基地之行會有風險?”
“實話告訴你吧!”黃飛微微側頭看着波蘭克,苦笑道:“要說一點擔心都沒有,那是假的。想到可能會遇到男人,我這心裡就難免會有些動搖。每次在他面前,我總會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我和他之間隱約有着什麼聯繫,可我卻總是抓不住是爲什麼?”
“我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他卻能知道我的心理。他對我的瞭解就好像瞭解他自己一樣,那種感覺很讓人不爽。”
“我還以爲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猜透你的想法,想不到你也有一個畏懼的男人。”波蘭克笑着說道。“確實,那是個可怕的男人。你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不只是你,許多人都忌憚於他。”
“如果是以前,我確實會忌憚他,不敢違逆他的旨意。”黃飛含有深意地笑着說道。“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以前對他那份畏懼已經逐漸淡化,不管擺在面前的人有多強大,他也只不過是一個人罷了,是人就有人弱點,沒有打不倒的人。”
“你好像很自信。”波蘭克好奇地問道。
“自信的男人不是更有魅力嗎?”黃飛眯着眼睛笑道。
聞言,波蘭克啞然失笑。
這個男人又開始自戀了,看來剛纔的擔心是多餘,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想象的那般脆弱。
“黃飛……”波蘭克回頭看着黃飛,好像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黃飛發現波蘭克的猶豫,不禁好奇起來。
“關於你的身世你瞭解多少?”遲疑了一會,波蘭克還是問起來。
“我的身世?”黃飛蹙眉,甚感疑惑。“我已經找到自己親身父母,自然也已經瞭解到我的根在哪裡。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
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只是關於自己的身世。
“恭喜你找到自己父母。”波蘭克由衷的微笑着祝賀。可是他僅僅是笑了一下而已,臉色立即凝重起來,說道:“我曾經聽莫醫說過關於你身體的事情,那是跟王有關的秘密,你對自己的身體瞭解嗎?”
“我的身體?”黃飛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當然最清楚,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癡嗎?這幅身體能夠如此強勁,確實跟王有些關係,但是那已經是過去式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
波蘭克乾笑了一下,伸手拍拍欄杆,說道:“這樣啊,那就算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黃飛覺得波蘭克的語氣和神情很詭異,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你不會也認爲我身上中什麼潛伏的病毒吧?”
“怎麼會?”波蘭克面色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然後很羨慕地說道:“你的身體比任何人都要正常,可以說許多人都羨慕你擁有這麼一副改造過的身體。你要知道,那次參與實驗的人有300人,唯獨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那種事情不要說了。”黃飛伸手拍了一下波蘭克的肩膀,面色沉重地說道:“我不想再回憶過去的事情,就讓他掩埋在歷史的長河中吧!不管我跟王有什麼關係,我都不想再追究了。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燕好起來,這是我目前急需要做的事,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
黃飛知道波蘭克肯定有什麼話想要告訴自己,可是,既然波蘭克不願說,自己也沒有必要非要探個究竟。關於自己身體的事情,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不會爲了這個事情而有所擔心。
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顧自己的身份,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
“波蘭克先生,我們已經接近‘阿雅克肖’小鎮的港口,5分鐘之後就可以靠岸了。”
就在此時,從船艙中走出一名水手,他出聲提醒波蘭克即將到達目的地。
“我知道了。”波蘭克回頭對水手點頭。
隨後,水手離去。
“進去準備一下吧!”波蘭克對着黃飛說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