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腳鏈上刻着的字,慕十月一下子驚呆了。
驚訝的並不是那一行刻着的字跡,而是下面的落款。
卡斯貝爾是國際珠寶設計領域裡超一流的大師級人物,而且他平生設計的作品,從來沒將自己的簽名刻在上面過,這次居然爲她破例。
這份難得的榮幸,讓她心潮澎湃。
不過轉而一想,卡斯貝爾並不是給她面子,是韓非軒,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纔將簽名刻在了上面。
她無力的靠在飄窗臺上,裹了裹身上的毛衣披肩,心緒凌亂的越發不堪起來。
韓氏辦公大廈裡。
韓非軒坐在沙發上喝茶,旁邊坐着剛剛過來的盛如溪。
他拿了兩份材料文件,放在了韓非軒的面前,“諾,這上面籤個字,我好回去給老爺子過目。”
韓非軒掃了一眼,冷笑,“怎麼?你又胡鬧了,讓盛老爺子都不信任了?”
有些揭短的言語令盛如溪面色一僵,反駁說,“哪有,不過是例行公事,回去好做賬用的,也沒什麼問題,簽字就行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韓非軒笑了笑,拿筆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下了‘韓非軒’三個大字,然後還給他,“簽好了,拿回去覆命吧!”
大事完畢,盛如溪滿意的將文件收了起來,又饒有興趣的端着茶杯品茶,“嗯,想不到你這兒的茶還這麼香……”
說話時,他有意無意的目光瞟向門口,那種翹首以盼的架勢,十分明顯。
韓非軒斜睨着他,一語道破玄機,“看來,你也不光是爲了讓我簽字纔來的啊!”
“哪有!”他胡亂說,目光卻還瞟着總裁室的大門,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的樣子。
“你是不是看上我們公司的一個女職員了?”韓非軒忽然說。
盛如溪一怔,“啊?”
韓非軒不說話了,只是笑容涓涓的看着他,端着杯子喝熱茶。
他這樣矜持的態度令盛如溪感覺如坐鍼氈,“喂,你剛纔說什麼了?我怎麼沒聽清啊……”
“呵呵……”韓非軒輕笑出聲,放下了茶杯,說,“喝茶,茶涼了不好喝。”
盛如溪掃了眼嫋嫋熱氣的茶杯,又說,“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微笑,如一個看透紅塵的老者,姿態凝重,“安卡,是她吧?”
看似疑問的感覺,卻語氣篤定。
盛如溪臉色凝重,突然被人戳中心事,難免有些小尷尬,他快速的喝了幾口茶水,說,“安卡怎麼了?”
“還和我裝,是吧?”韓非軒優雅的將雙腿重疊,“你喜歡上安卡了。”
“你怎麼知道的?”盛如溪神色慌張的忙問。
韓非軒笑了笑,“我又不傻,還看不出來嗎?”
“額!”盛如溪更尷尬了,他感覺自己隱藏的挺好,沒那麼明顯。
“不過,提醒你一句——”韓非軒想了想,才說,“安卡是個好女孩,在我公司好幾年了,一直本本分分的,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只是想玩玩的話,奉勸你一句,還是找別人吧!”
雖然韓非軒對安卡的瞭解比較少,但看的出來,慕十月在公司裡,如果說心腹的話,只有安卡一個人。
她很單純,思想也簡單,不適合太複雜的男人。
盛如溪憨笑了兩聲,“你的意思我明白,再說吧!”
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心理,到底是真對那個單純的傻丫頭動了心,還是隻是一時新鮮,想換個口味……
“算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最近和慕十月過的怎樣?她收到那條腳鏈一定很興奮吧?”盛如溪擡眸問。
卡斯貝爾的收山之作,全世界只有區區的五條,很榮幸,盛如溪託了他在英國的朋友弄到了其中之一,不因爲別的,單純的因爲他那個朋友是英國皇室貴胄,還有着爵位呢,自然比普通人渠道多了些。
韓非軒僵硬的臉上平增了幾分感慨,淡然的說了句,“就那樣吧!”
盛如溪挑眉,“看來她並不高興啊!你不是說那是她最崇拜的設計師作品嗎?還是全球限量版,不應該啊!”
看着盛如溪一臉糾結的模樣,韓非軒淡淡的笑笑,沒說話。
“不會是……”盛如溪拉長了聲音,似乎想到了什麼,卻不太敢直說。
這樣的音調,更調起了韓非軒的好奇心,“不會是什麼?說啊!”
“不會是她對你這個人不滿意吧?和東西無關!”他說。
倏然,韓非軒臉色更僵了。
盛如溪皺起了眉,半開玩笑的說,“看來她好像對你這個丈夫並不滿意,非軒,你們……是不是夫妻緣盡了?要不就放手吧!依你這條件,隨便還可以再找……”
他話都沒等說完,就被韓非軒厲聲斥阻,“閉嘴!”
然後一臉陰沉的起身,踱步去了辦公桌,同時下了逐客令,“你沒別的事,就走吧!別打擾我工作!”
盛如溪撇了下嘴,斜睨着他,“忠言逆耳,夫妻關係不是靠一方強制就能維持的,你也經歷過很多女人,難道還不瞭解女人嗎?女人需要的無非就三點,安全感,浪漫,還有被疼和被哄。”
韓非軒顫抖了下,雖然沒說話,眸光卻很自然的落向他,一副等着繼續傾聽的架勢。
“而夫妻之間,最離不開的就三個問題,經濟問題,不過你們之間不存在這個,你錢多的都可以燒了,也不可能爲了錢吵架,剩下就是溝通問題和性的問題,這兩個……”
盛如溪嘖嘖的吸了幾口冷氣,也始終解釋不出來。
他又說,“你自己想去吧!”
看着韓非軒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盛如溪站起身,準備離開了,卻眸光一閃,又想到了什麼,忙說,“還有啊,夫妻想要過的時間長,想一輩子不離不棄,還要多想想對方的好處,欣賞對方的優點和長處,體諒對方的難處,包容對方的短處,這些你都做到了嗎?”
“我……”韓非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思緒萬丈,眼前瞬間回訪着這四年的所有過往……
他一心認爲當初是慕十月害韓非宇坐牢,是她利用了韓非宇的癡情,對這個‘狠心惡毒’的女人,他只想在她身上尋找報復的快感,幾年來,視她如仇敵,每天只想着用各種方式方法讓她難堪。
從沒爲她着想過。
更別說體諒和包容她了。
這麼想來,韓非軒倒吸口冷氣,有種羞愧的想要鑽牆縫的衝動!
看着韓非軒一臉的沮喪,盛如溪倒是來了興致,饒有興趣的扯着薄脣,“哎呀,看來你這幾年婚姻生活,好失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