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展接近尾聲,兩人踱步往別墅外的草坪走去。
夜晚的別墅,四周的寂靜和室內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此刻看着繁星點綴的星空,慕十月的感慨頗多,主要來自他的那句‘只要你願意離開韓家,我就等你。’
最大的溫柔也不過如此,給她最大的依靠,支撐起她心靈的全部,這樣的男人,又怎能不讓人心動。
站在庭院內的溫如初點了支菸,白皙修長的手指,指甲被煙燻的微微有些泛黃,淡淡的菸草氣息,徘徊在兩人之間,充盈在鼻尖,慕十月清楚的記得,他以前是不抽菸的。
看來四年的時間,改變了人太多。
“是不是我哥找的你?”慕十月忽然開口,清淡的聲音,臉色籠罩在模糊的月光裡,讓人看不清。
溫如初輕笑,“那又怎樣?”
“這個……”慕十月不好說,她總覺得不安,他們四年未見,難得的相逢,加上自己婚姻的不幸,自然是百感交集,只是突然面對溫如初的表白,心裡或多或少的還是有點不舒服。
很奇怪,也很難說清。
她總覺得自己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不能傷害溫如初,也要小心提防韓非軒。
“如果是我哥哥主動找你,安排的這一切,我覺得有點……”
話還沒等說完,溫如初放下抽菸的手臂,半截菸蒂扔在地上,一步過來,再次抱住了她,突然的舉動,打斷了慕十月的話,心裡砰砰的亂跳,像初遇愛情的少女,心裡住了只小鹿砰砰亂跳。
臉頰也不自主的紅了。
“他不找我,我也在等你啊。”他氣質如蘭,微微一笑,笑的春光明媚,他握着她的手,順勢湊在她耳邊,補充道,“等一個人出來,才能換你的自由。”
而且,這幾年,溫如初雖然身在國外,卻對F市的事情瞭如指掌,關注着韓非軒的每一次緋聞,每一個曖昧的對象,做到這一切,還不只因爲一個慕十月。
倏然,慕十月的雙眸被淚水浸染,透過氤氳的瞳仁,望着眼前如此深情執着的男人,更加篤定了心裡的決定。
一定要與韓非軒離婚,儘快。
巴黎的深夜寂寂,國內卻還是午後。
陽光慵懶的透過百葉窗的折射,均勻的灑在總裁室的辦公桌上,韓非軒俊臉隱於光線之下,幽深的雙眸,在收到一封郵件後更加的諱莫如深。
電腦屏幕中放大了的照片,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得體的深色西裝,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笑着的模樣,如沐浴春風,懷裡抱着一個女人,女人的神色輕柔,溫婉的眼神深深地吸引着男人,一顰一笑間,彷彿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
接連的十多張照片,彷彿是慢鏡頭重播,循環的在韓非軒眼前播放。
她挽着他的手臂,在會場漫步,她微笑着仰起頭看他,男人寵溺的神情,莫名的刺痛了韓非軒的眼睛。
女人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燦爛的模樣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還有那個笑起來沐浴春風的男人,想起這些,韓非軒猛然伸直雙腿,起身,發泄的將桌面上的東西,連同電腦一同摔着地上。
碎裂的杯子,和濺了滿地的咖啡,弄得到處都是,一地的狼藉。
噼裡啪啦的響聲,助理急忙以最快的速度進來,然後吩咐清潔工打掃。
踱步在窗邊,修長的手指捏的發白,慕十月,竟敢以工作爲名,私會男人!
她難道忘了他的存在嗎?他可是她老公,合法的丈夫,做出這種紅杏出牆的事情,她難道真不怕他了嗎?
慕十月,如果你愛的人是他的話,那我又算什麼?
這一刻,韓非軒覺得身體的某一處很疼,從未有過的感覺,裡面翻江倒海洶涌澎湃的咆哮着,牽動着他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
清潔工打掃完畢,拿着工具出了總裁室,助理注意到總裁的情
緒,遲疑了很久,才試探性的問了句,“韓總,等下的例會還開不開?”
兩手插兜背對着秘書的韓非軒緊閉着雙眼,在聽到秘書問話時,眼瞼微顫,將亂作一團的思緒壓下,睜開眼時仍舊是一派泰然自若的清冷,沉思了片刻,轉而說,“例會取消,你去把最近幾個月歐洲那邊的銷售報表拿過來。”
助理醫師沒回過神,有些迷糊的道了句,“只要歐洲的嗎?”
話一出口,他又有些後悔了,總裁的命令,他照做就是,還多問什麼,沒事應該多學學聶繁朵,處事圓滑,八面玲瓏,作爲總裁私人秘書,手裡的行政職權高過所有部門高管。
助理反應過來後,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出去整理好報表又送進來。
韓非軒看着那些報表,眸光緊縮,聲音冷冽的沉聲道,“法國那邊怎麼一點進展也沒有啊?我投了那麼多錢,可不是讓他們天天坐着發呆的,馬上通知機場,準備飛機,今天晚上我要飛法國!”
助理驀然的怔了怔,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何等重要的事情,能讓大老闆如此着急,連工作都不交代,還直接動用私人飛機,難道說法國那邊真發生什麼急事兒了?
可公司上上下下也沒聽到什麼消息啊。
韓非軒在公司處理了一下午的工作,差不多忙完時,天已經黑了,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和助理從大樓裡出來,韓非軒疲憊的揉着眉心,站在門口等着助理把車開過來。
門口的花壇中,慢慢地走出一個嬌弱的人影,韓非軒眼角餘光掃到,目光撇向了那道人影。
聶繁朵走到他近前,一臉愁霧的看着他,可能等的時間過長,單薄的身子微微有些瑟瑟發抖,“非軒,我聽說你要連夜飛法國?”
再次見到她時,韓非軒疲憊的面容略顯不耐,有些焦急的看了眼腕錶,低聲說,“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養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