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疼痛下車後,傅濤也跟着下來,還問需不需要將我送上去。
我聽完連忙擺擺手,示意不用麻煩了。能送我到這已經是莫大的情分,我不能再得寸進尺地接受別人的好意。
傅濤這次不再堅持,很快回到車上開車離開。
又一次目送着車子離去,我的心情跟上回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先我以爲霍成澤性格高冷,肯定對其他人都不放在眼裡。可沒想到他三番兩次地替我解圍不說,連商界的秘密都能告訴我,以防我被人騙的徹底。
還有傅濤,或許是霍成澤助理的緣故,人也很正派很熱心。
也許先入爲主的感覺有時候真的會誤導人的認知吧,再想想楊熠,我的心又驀地沉了下去。
方纔霍成澤跟我說的那些,我相信,不過也不能完全相信。
被人騙了一回,下一回總要有點長進。
我想該做些什麼分辨清楚這些信息的真僞再做打算。
只是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霍成澤說楊熠最近就會有行動,我得趁着在他動手之前搞清楚一切。
如果事實真的像霍成澤說的那樣,那我跟楊熠應該很快就會成爲針鋒相對的對手。
這一天的到來雖然很殘酷,可若不能避免,那我也只能勇敢去面對了。
……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昨晚塗上藥膏的腿和胳膊還在疼,只不過沒之前那麼鑽心了。
看來霍成澤說的沒錯,沒傷着骨頭,只是擦傷有點嚴重,養幾天就好了。
去公司之前,我特地換上一套長袖長褲,將身上的傷完全蓋住,別讓人看到又生出什麼無謂的聯想。
今天依舊還是我第一個到達的辦公室,不過因爲受了傷,所以沒像往常那樣打掃衛生,只在座位上翻看一下昨天的資料。
部門裡有個資歷挺老的助理叫陳娜娜,她來了之後先是打量了一下辦公室,然後走到我的面前,有些冷硬地問我:“你今天來沒打掃一下衛生啊?”
我聞言回答道:“我的腿昨天傷了一下,恐怕沒辦法掃地了。不好意思,這回可以麻煩你幫一下忙嗎?”
原本辦公室裡並沒有指定由誰打掃衛生,聽說我來之前一直是陳娜娜在負責這塊,我來之後作爲資歷最淺的員工,自然主動承擔了下來。
我不是想規避自己的責任,只是現在這腿和胳膊實在還是疼,算是有心無力。
陳娜娜聽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她其實不過二十八九的年紀,但是因爲有兩條深深的法令紋,所以有些顯老,此刻看上去尤甚。
“你這什麼意思啊?身上有點小傷就不幹活了是吧?你要是幹不了你可以請假啊,既然都來了公司,就別裝出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看着就煩!”她的語氣比方纔更差了些。
我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她着惱至此,雖然此時心裡也有些不快,但還是決定壓下去。畢竟都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僵了總不好。
“那這樣吧,我待會兒就去打掃,先把我手頭上的這些文件給整理好,反正大家還有二十多分鐘纔來。”我儘量平靜着聲音說了句。
陳娜娜卻還是不依不饒:“說到底還是不想幹是吧,你一來我就看出你就不是個安安分分工作的主兒。幹不了還是趁早收拾東西走人,別在這佔着位置不幹事!”
聽着她的話說的越來越難聽,我也終於忍不下去了,撐着桌面慢慢站起身,我直視向她,聲音清冷道:“陳助,大家都是同事,說話至於這麼難聽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就能肯定,你又是憑什麼看出來的?”
陳娜娜冷哼一聲:“這還用多看?剛來就知道攀關係的人往上爬的人,自己能有什麼真材實料。”
攀關係?
我仔細地想了想,在公司裡別說上級了,就算是平級的同時我都接觸的很少,怎麼也談不上跟誰套近乎啊。
陳娜娜似乎看出我在猶疑,不屑地又跟我解釋了句:“之前跟經理倒是挺親近的,怎麼,現在就開始不認賬了?”
如此我終於算是想到一些苗頭了。
經理的確找我單獨說過幾次話,但都是爲了交付任務。我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工作能力還是挺受認可的,因而在這方面便得到了所謂的“優待”。
聽說陳娜娜來了公司兩年多,一直都還在助理的職位上幹着。恐怕也是因爲這樣,纔對我抱有些敵意吧。
若是連我都比她先升上去,她大概也是沒辦法在公司繼續待下去了。
可是就算她有她的理由,我卻是不能忍受別人對我的一味誣賴,或許說,我的忍耐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陳助,我其實沒有什麼可跟你解釋的,因爲你以爲的那些我都沒做過。經理找我那幾次只是爲了公事,不管那你相不相信。還有,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像你說的那樣耍手段,難道你就不怕我在經理面前告狀嗎?到那時候,我相信你也是得不償失。所以,與其爲了這些莫須有的事情耿耿於懷,還不如努力做好本職的事。我一直相信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你也是我的前輩,我相信這個道理你比我還清楚。”
陳娜娜聽完怔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不屑和厭惡的神情:“你是在教訓我?”
“我沒有想教訓誰,只是想跟你心平氣和地談談。衛生我現在就去打掃,以後該是我做的事情我不會逃避。至於無謂的刁難,我也不會一直忍着。陳助,不光你有脾氣,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底線。”
“是啊,大家都有底線,所以你別在這跟我裝優越,在這公司裡你還沒有資格教訓我。”陳娜娜的語氣比方纔更氣恨了些。
我不知道是我溝通的方式有問題,還是陳娜娜這個人本身就無法溝通,而浪費在這無端口舌上的時間,也讓我覺得分外無奈和可惜。 Wшw•TTkan•¢ ○
想了想之後,我還是放緩語氣對她說道:“陳助,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好好談。但是現在我們兩個可能都有些不太冷靜,所以可以的話,我們今天就到此爲止吧,以後再有機會,我們再心平氣和地談。”
陳娜娜聞言冷笑:“別以爲我聽不出來,你是說我無理取鬧是吧!”
這下我是真是懶得跟她再繼續說下去了,有些人你跟她說的再多,到頭來也是無用功。
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你,也不是所有人都明事理,這一點,我向來清楚。
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我直接轉過身,走前一眼都沒看向陳娜娜。
不管我在她心裡是個什麼形象,至此之後我都沒那個耐心和心力去扭轉,她儘管去想去誤解。
但只要她出手爲難,那我也絕不會客氣。
說到底,我也不是個任人捏的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