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林蔚然出現在我跟她約好的咖啡館。
她剛走進來,不過是左右張望了一眼,就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我自然也看到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個性感又嫵媚的尤物,連我這樣的女人也免不得被吸引住視線。
我伸出手朝她示意了一下,後者也很快看到我,接而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款款地走了過來。
坐在我面前的時候,她撫弄了一下頭髮,朝向我的是高傲又不屑的半張臉頰。
我也不在意,說到底我今天來不是爲了欣賞她的花容月貌的。
“要喝什麼?”處於禮貌,我先問了一句。
誰知林蔚然哼了一聲道:“晚上喝咖啡容易浮腫的,而且會影響睡眠質量。看你黑眼圈這麼大,眼袋也都快要掉到下巴上,嘖嘖,真難看。”
我承認自己長得或許真不如她好看,但是從小到大,也是別人眼中公認的清秀美人,何曾被人這樣連嘲帶諷過。
不過我還是忍了下來,我一貫習慣忍耐,也擅長忍耐。
“說吧,你找我出來幹什麼?”見我不說話,林蔚然先楊着聲音問了句。
我淡淡笑了下,接着說道:“沒什麼,就是想看看,我丈夫身邊的女人,一個個的都是什麼模樣。”
“一個個?”林蔚然顯然是抓住了我話裡的重點,皺了皺眉頭道,“還有別人?”
“不然呢,你以爲懷南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女人?”我不屑地又笑了笑,“林蔚然是吧,你覺得自己除了長得漂亮之外,還有什麼能讓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特質?更何況還是懷南這樣一個讓所有女人都趨之若鶩的男人。”
林蔚然被我問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黑,好一會兒纔有些底氣不足道:“你憑什麼來質問我這些?你不就是個被男人冷落的黃臉婆,還來問我怎麼拴住男人的心?”
我聞言臉色未變,依舊笑着平靜着聲音道:“我是不是黃臉婆根本不重要,因爲無論怎麼樣,懷南都不會跟我離婚,我還是陸家唯一的少夫人。你呢,等懷南厭倦你之後,你又該用怎樣的身份自處。”
這下林蔚然終於沉默下來,眼神也稍稍有些波動,我知道她的心已經產生動搖。
只不過我見此沒覺得有絲毫的勝利的快感,只覺得悲哀,更覺得厭棄。
我何曾用過這樣惡毒的手段,又何曾說過這樣惡毒的話語。
可是爲了挽救這段已經搖搖欲墜的婚姻,我當真算是破了例,壞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因爲我覺得自己已經沒了耐心,沒有再等下去的耐心。
懷南自己回不了頭,那我就幫他一次,拉着他,絕不放手。
過了會兒,我冷着聲音繼續說道:“現在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拿着錢離開懷南,我不管你以後做什麼事跟什麼人,但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第二,你不想自願離開,我也不介意找人送你一程。”
我的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林蔚然突然一改方纔的心虛和氣急敗壞,反而是冷笑一聲,繼而說道:“知道在我面前懷南都是怎麼說你的嗎?沒情趣沒修養,要不是當初他鬼迷了心竅,怎麼可能跟你結婚。今天一看,他說的還真是毫不誇張,所謂的陸家少夫人,活脫脫就是個潑婦!”
聽完她的話我頓時啞口無言,倒不是因爲她說我是潑婦什麼的,而是因爲她所說的懷南對我的評價。
沒情趣,沒修養……
我在懷南的眼中,真的就是這般模樣嗎?
林蔚然見我頓住不說話,又冷笑一聲之後,從包裡拿出一個錄音筆之類的東西。
我看着桌上放置的這個小物件,心裡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大概要跟我說什麼了。何時暖,我早知道你,要是當初我沒離開懷南,陸家少夫人這個位置你也坐不上去,所以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表露出什麼優越感!這一次就算了,要是下一回你還敢這麼威脅我,我不介意把這個錄音筆給懷南,讓他親耳聽一聽,他的好老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猜,到時候他會怎麼看你?”
我怔怔地看了一會兒那個銀亮色的小物件,有一瞬間確實不可避免有些懊惱和緊張,但之後卻是猛然平靜下來。
原來惡人真的不好當啊,一個不當心,反倒被人抓住了把柄。
看來林蔚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當真是氣急攻了心,纔會這樣衝動地來找她。
其實我剛纔說的哪是威脅呢?不過是幾句壯膽的話,在這件事情上,最沒有底氣的人其實是我。
我閉了閉眼睛,然後拿起身邊的包,站起身,最後對林蔚然說了句:“你想給他就給他吧,我無所謂,就像你說的,我在他眼裡早就什麼都不是,這東西對我來說也同樣構不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