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別人是什麼感覺,反正我每到過年,都有一種除夕夜格外的黑的感覺。
夜幕降臨,怕的要死,我拿着手機早早就鑽進被窩,暗自決定,如果陸子峰這時來電話,我一定不逞強了,一定告訴他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好怕。
可能白天睡多了,閉着眼睛數着羊,數了差不多上千只羊,依舊一點睡意都沒有。
叮鈴鈴,我忙拿過手機,響聲繼續,手機卻沒有任何電話打來。猛然醒悟,是二樓客廳的座機在響。
想是陸子峰打來的電話,顧不得害怕,我忙下地奔出去,抓起話筒喂了一聲。
話筒裡沒有任何人的聲響,我細聽了聽,好像有個人在喘氣,可就是一直不說話。
我敢肯定,這個電話絕對不是陸子峰打來的,我害怕的又喂喂兩聲,對方依舊不說話,我這才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又跑回房間。
回到牀上我拿過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都快午夜了,突然想到午夜兇鈴那部電影,我更是嚇的要死,趕緊把抖成一團的自己用被子矇住。
這時二樓客廳的電話又響了,我發誓,這絕對是有人故意嚇我的。
我不接,我要是接了就中了這個人的計謀了。
可電話一直在響,在這隻有我一個人的夜晚,這個電話聲響的彷彿整棟樓都有了迴音。
我不接,依舊逃不過這個人的折磨,我鼓足了勇氣,又奔出去,拿起話筒大吼道:“你是誰?說話,你爲什麼要這樣?”
電話的另一頭依舊是呼呼的粗喘聲,不過這次的喘息聲比上次大了很多,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在作怪,我怎麼感覺這個粗喘聲是陸子峰的?
粗喘聲在繼續,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又毫不猶豫的把電話線斷了。
我讓你再響,我憤恨的看了一眼那個歐式的電話,剛要轉身回房間,這時一樓客廳的電話又響了。
這個打電話的人對這裡如此熟悉,而這裡的座機有多少部我都不清楚。我敢肯定,如果我拔了一樓客廳的電話線,別的地方的座機依舊會響。
大腦一片空白,這時的我已經被嚇的不能思考了。
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給陸子峰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在我被嚇死之前,見上最後一面。
後悔沒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現在黑漆漆一片,電話又一直在響,我連滾帶爬的跑回房間,摸過手機就給陸子峰打了電話。
我不管現在幾點,我不管他是不是和他老婆在一起,反正我不想自己是這麼個死法就一定要打這個電話。
電話接通響了幾聲,就有人接了,誤以爲是陸子峰接的,我張嘴就喊,“陸子峰,你這裡鬧鬼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過來,我就要被嚇死了。”
“譚小西?是你嗎?”對方問了一聲,我才聽出是陸子帆的聲音,我哭道:“是我,你大哥呢,他怎麼不接電話?”
“我大哥這會在忙,我見他電話響了,就替他接了。譚小西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我在你大哥公司附近那套別墅裡。”我說完這句話,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一樓的座機依舊在響,我握着手機,堆坐在牀上,期盼着陸子帆快點來吧,快點……
突來的門鈴聲,我猛的一驚,不會吧,陸子帆這麼快就到了?
不可能,電話剛剛掛斷不到十分鐘,陸子帆就是會飛,也不會這麼快就到。
會不會是這個打電話的人,見我一直不接電話,所以直接上門殺我來了?
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這時的我已經沒先前那麼害怕了。
我開了臥室的燈,找了一圈,竟然讓我在櫃子裡找到一副高爾夫球杆。球杆看似是新的,包裝都還在,我快速拆開包裝,緊緊握住球杆,貼着牆,一步步走出臥室,走下樓梯。
電話依舊在響,我沒敢開一樓的燈,而是小心翼翼的往門口靠過去。電話在恐怖,但不會蹦起來殺人,這個按門鈴的,纔是對我威脅最大的。
外面很黑,可視門鈴裡只顯示有兩個人影在
晃動,具體長得什麼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不過外面是兩個人我看清了,我掂了掂手裡的球杆,有些絕望,一個我都未見能對付得了,兩個,看來我今晚難逃厄運了。
我正在瞎捉摸,這時外面傳來了喊聲,“家裡有沒有人?我們是小區的保安,一直聽您家有電話響,所以過來看看。”
保安?我心中一喜,剛要去開燈,不對,這大過年的,又是大半夜的,哪會有這麼盡職的保安。想到這,我忙又退回門邊,繼續往外觀望着。
沒聽見我出聲,門外的兩個人又嘀咕些什麼,因爲距離太遠,我沒太聽清。
這時有車燈照射過來,我也看清了門外的確是兩個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
一輛車開到門前停了下來,見下車的是陸子帆,我如見到了救星似的忙開了燈,開了門,光着腳就奔了出去。
陸子帆忙脫下大衣裹住我,摟着我邊往屋走邊問:“就你一個人在?劉姨呢?”
“劉姨說她媽媽病了,昨天就回家了,我怕的要死,座機還一直響,我接了對方又不說話,就是一直喘粗氣。”
那兩個保安可能覺得不放心,也跟着進了屋。
座機依舊在響,陸子帆拿起話筒聽了一會,皺皺眉,“是錄音,我猜這個打電話的人已經離開了,而且這個電話極有可能是從公用電話打來的。”
果然,陸子帆掛了電話,我們靜靜的等了一會,這部響了足有一個小時的電話終於沉默了。
“需要報警嗎?”其中一個保安問道。
陸子帆搖搖頭,“不用了,估計是誰惡作劇鬧着玩的,謝謝兩位這麼盡職盡責,沒事了,請回吧。”
兩個保安一離開,陸子帆盯着我看了一會,才發現我沒穿鞋站在地上。
陸子帆快速走過來,抱起我往沙發上重重的一扔,氣哼哼的說了一句我沒理解的話,“你真是自虐。”
想想自己是夠自虐的,我幹嘛不在昨天劉姨走後就給陸子峰打電話。
顧不得說這些,我試探着問陸子帆,“剛剛那個電話你也聽見了,你說裡面是錄音,那那個錄音裡的聲音是不是你大哥的?”
陸子帆看着我,點了點頭,“所以我纔沒讓保安報警,我覺得這個打電話的,應該是我大哥熟悉的人。”
“而且還是個女人,我聽得出那是什麼聲音。”突然想到林蔭,“我知道是誰了,一定是她,只有她才這樣恨我。”
陸子帆並不吃驚的問我,“說說看,你想到了誰?”
我擡頭看向陸子帆,肯定的說:“是林蔭,一定是她,前兩天她還來這裡找過我,看似恨得咬牙切齒的。”
陸子帆表情平靜的勸了我一句,“好了,別瞎想了,沒有證據的事,是誰都沒辦法。”
“是林蔭,一定是她,林蔭,瞧她爸媽給她起的這個名字,就註定了她的陰狠,當初害我離開鼎盛,現在又想害我離開你大哥。”我咬着牙,發着很說:“我偏不隨她心願,我就不離開陸子峰,我氣死她。”
“別你沒氣死她,卻被人嚇瘋了。”
啊?我愣愣的看向陸子帆,猛然驚醒自己現在有多不正常。
會嗎?幾通電話就把我嚇瘋了?
“好了,別瞎捉摸了,你還是以前的老樣子,沒瘋沒傻,依舊呆萌可愛。”
十成的魂魄已經回來九成,我瞪了陸子帆一眼,摸了摸肚子,“我餓了,你去給我弄點吃的吧。”
“我給你弄吃的?”陸子帆不相信的吼了一句,見我不停的點頭,無奈的站起身,“好吧,算我欠你的。”
跟着陸子帆走進廚房,見他去拿麪條,我驚叫一聲,“不要,我昨晚就吃的這個。”
陸子帆看着我,忍着笑,“小姑奶奶,那您想吃點什麼啊?”
不知是不是嚇的,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可以吃下去一頭牛,我摸了摸肚子,有些討好的笑着,“我想吃米飯,炒菜,魚,排骨……”
我這還沒說完呢,陸子帆就把我
轟出了廚房,“我不是你們家大廚,少在這給我點菜。”
沒想到陸子帆的廚藝還不錯,米飯蒸的軟軟的,一點都不輸劉姨,小炒菜也味道可贊。
我坐在餐桌旁吃,陸子帆就坐在一邊看,滿滿一大碗飯,兩道小菜都進了肚子,我這纔想起問,“你大哥忙什麼呢?他的電話你怎麼會接?”
陸子帆懶洋洋的回道:“陪我爸,兩位老太太打麻將。”
我靠,我這都要嚇死了,他卻悠閒的在打麻將。
看出我的不滿,陸子帆解釋道:“你以爲我大哥願意啊,他也是沒辦法,年年就這幾天我爸能抓住他,所以纔會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把他拴在身邊。”
大晚上陪着三個老人打麻將,細想想這的確不是什麼美事。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估計這就是你爸爸懲罰你大哥的絕招。”
陸子帆豎了豎大姆指,“聰明,算你猜對了。”
聰明談不上,但沒嚇傻是一定的,因爲我已經能正常思考問題了,也想到了陸子峰以前好像不太願意我和陸子帆接觸。
“你來這裡,你大哥知道嗎?”我邊收拾碗筷,邊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我這一問,陸子帆好像才猛然想起,“對了,我接你電話這事,我大哥還真不知道,當時他去衛生間了,電話就放在麻將桌上,幾個老人又忙着聊天,所以我就順手接了。”
“那會不知道,事後也會知道的,他應該會看到我打過電話了。”
陸子帆嘿嘿笑了兩聲,“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把咱倆的通話記錄刪除了。”
我一愣,拿在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上。
我看向陸子帆,“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不想我大哥擔心,總之我來了就行了唄,我大哥這幾天的任務就是陪老人。”
突然有些明白陸子帆的意思了,什麼他大哥這幾天的任務就是陪老人,他一定是想讓他大哥多陪陪他大嫂和孩子。
實際我真不是誠心想破壞什麼,我嘆口氣,“都怪那個打電話的。”
“我大哥一回家,劉姨媽媽就病重了,而那個打電話的又知道你自己在這裡,這麼半天電話一直沒響,我估計她已經知道我來了,所以譚小西,你以後長點心吧。”
我怎麼聽陸子帆的意思,這一切的巧合都是有人故意製造的。
林蔭應該沒這麼大本事,連劉姨都能調動走。
可除了林蔭,又是誰想要害我?
想想那時的恐怖,我心有餘悸的搖搖頭,敵人在暗我在明,陸子帆說的對,以後我是該長點心。
我思考問題這會,陸子帆已經打了幾通電話。
陸子帆放下電話走過來,“譚小西,爲了避嫌,我約了幾個朋友來這裡你不介意吧?”
電話都打完了纔想起問我。我沒氣的回道:“我介意不也晚了嗎。”
“你個傻萌,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這件事以後被我大哥知道,你說的清楚嗎?”
“所以你就不該刪除我打的那個電話,到時我也好和他解釋,現在完了,解釋也沒用了。”
陸子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着我,“你跟了我大哥這麼久,你不知道他的東西,特別他的手機是不準別人碰的。當時要不是看電話是你打來的,我會觸犯我大哥這個大忌嗎。”
哈哈,想不到陸子帆也和我一樣怕他大哥。
我揮揮手,“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這次的事,我就不和你大哥告密了。”
陸子帆看似嘻嘻哈哈的,做事還挺縝密。
他這次約來的是一男兩女,而且看着和上次我見到的那些人絕對不是一路人。
男的叫沈明哲,是陸子帆的同學。兩個漂亮女孩,一個是沈明哲的女朋友孟馨雨,一個是他妹妹沈曉迪。
大家介紹完,我又道了謝,聊了一會,我才聽明白,原來沈家兄妹的爸爸媽媽都在國外生活,而且他們的爸爸還是駐某個國家的外交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