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昨天剛下過雨,可是今天又出奇的熱,連風吹在臉上都是熱的,讓人覺得難受。南夏從咖啡廳出來越想越生氣,林雪兒今天是在正式向她宣戰,最讓她難過的是顧蕭然的態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真想象不到以前他們在一起時他對她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低頭看了一下腕錶,距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這裡離公司又不遠,時間足夠用了。這樣想着便一腳踩了油門,車子漂亮的駛了出去。
可是下一秒,“咣……”南夏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和對面那輛邁巴赫撞到了一起。她要出去他要進來,就這樣不期而遇的親吻上了,她自從拿到駕照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故。
南夏趕緊下車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的車我會負責到底的。”她一邊查看事故嚴重性,一擡頭正撞上耿子墨即將噴火的雙眼,好像要將她一口吞下去吃掉。
“是你!”她又欣喜又慚愧。欣喜的是見到了上次的救命恩人,可是慚愧的是她又一次給他帶來了麻煩……
“怎麼又是你!”耿子墨一看是她,心情更加糟糕,上次她竟然將自己的愛車吐的一塌糊塗,這次又撞上了,想想他就心疼,每次碰到她就沒有好事。
“你好,我叫南夏,南方的南,夏天的夏,你的車子我會負責的。”她一口氣說完然後遞上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電話,你放心我不會賴賬的。”最後一個字尾音有些上揚,聽起來似乎很調皮。
“你怎麼負責?”耿子墨俯下身子盯着南夏漂亮的眼睛,幽幽的問道,他每次極度生氣時就會用這種語氣,讓人聽了不自覺的害怕。
“我會找人幫你修的。”南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撇開了眼光看向別處。不遠處的人行道上有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相攜而去,老爺爺雖然步履蹣跚,可是仍然不忘扶着比他更弱小的老奶奶。他們每走兩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歇給對方擦擦汗,南夏不由看得入了神。
……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耿子墨真是感到有些挫敗,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女孩子這麼忽視他呢,這個什麼夏到底是什麼物種?
“喂什麼喂,我叫南夏。”只見她收回目光,及時對他進行更正。太陽火辣辣的照着,汗水順着她的臉頰一路流下來。“這樣吧先生,我們先把車開去修理廠,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你看如何?”她看着耿子墨企圖徵得他的同意,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再曬一會兒估計就要曬成肉乾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我給你三十秒時間趕快消失在我眼前,以後都不要再見到你。”耿子墨說完看着表開始倒計時,這個無厘頭的女人,但願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了。
“你等等,我撞了你的車就應該負責到底,如果我貿然走了那不是成肇事逃逸了嗎?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走。”南夏耿直的性格真是令耿子墨哭笑不得。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人,巴巴的等着賠錢。
“好,你不走我走。”說完耿子墨上了車發動車子瀟灑的離去,再次留下南夏目瞪口呆得站在那裡。
中午她沒有吃飯,這會兒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再看錶,上班也遲到了,她索性請了半天假。然後給爸爸打電話讓他派人將車子開去修理廠,自己找了個環境還不錯的地方點了些吃的,等她吃的差不多了,爸爸的司機劉叔叔很快也過來了,南夏將鑰匙遞給劉叔叔,說了聲謝謝,劉叔叔關心的問:“有沒有傷到自己?”
她看着被撞壞的車燈以及有些凹陷的車頭慫了慫肩,繼而指着凹陷的車頭說:“受傷的是它。”劉叔被她這個舉動逗樂了,咧嘴笑着將車開走了。
南夏因爲下午告假,又實在不想這麼早回家聽媽媽的囉嗦,於是熟練的拿出電話給顧蕭然打電話,號碼撥到一半又一個一個刪掉了。顧蕭然,她在心裡默唸着這個名字,他已經不再是她獨一無二的顧蕭然了。
她沿着林蔭路一直走,竟鬼使神差的竟走到了一家冷飲店,百無聊賴的午後,小小的冷飲店裡沒有什麼人,老闆娘是一個胖胖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此刻正靠在櫃檯後面的牆上打盹,她輕輕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可能是她拉椅子的動靜有些大,老闆娘睜開了眼睛,笑眯眯的走過來問她:“姑娘,想吃什麼?”
“兩份香草聖代,謝謝!”
“好咧,馬上就好。”老闆娘又轉身回了櫃檯,不一會兒她點的東西就上來了。老闆娘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本來已經走了又轉身回來對她說:“姑娘,天氣雖熱,可是冷飲吃多了會鬧肚子的。”說完哼着小曲又坐回了櫃檯後面。
“蕭然哥哥,我還要再吃一份。”她巧笑嫣然的看着他,眼睛卻盯着他杯子裡的冰淇淋。
“你真是一隻小饞貓,喏,我的這份也給你吃。小心吃多了鬧肚子。”顧蕭然一邊幫她擦掉嘴角的冰淇淋,一邊將自己面前的香草聖代推給她。
“蕭然哥哥最好啦!”她從位子上站起來,隔着桌子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而他的臉瞬間就紅了,低着頭半天不說一句話。那樣一個靦腆的大男孩,她曾以爲她的蕭然哥哥會一直一直的愛着她。
杯子裡的冰淇淋已經有些融化了,玻璃杯外爬滿了細細密密的小水珠,原本的淺綠色和奶白色交融在一起,像人的心思一樣讓人猜不透原本模樣。
手機嗡嗡的在包包裡響個不停,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她們部門的崔穎穎打來的,她下午請假沒去公司,有一份急需要用的文件在她的文件櫃裡夾着,崔穎穎找不到,只好打來問她。
她們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這麼一耽擱,香草聖代已經徹底不能吃了,她站起來去付錢,老闆娘依舊笑眯眯的看着她。
冷飲店就開在學校附近,一放學全都是年輕的小情侶,店本來就不大,這下更顯得擁擠,她伶着包快速的走了出來。天色尚早,她正猶豫着要不要買些甜品帶回去,很久沒有吃榛子巧克力蛋糕了,有些饞嘴。
忽然手腕猛地刺痛,低下頭一看手中的包包已經不翼而飛了,遇到搶包賊?南夏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去追,敢穿着高跟鞋在街上狂奔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可是這麼勇猛的鏡頭在下一秒就變成了滑稽可笑的鬧劇:南夏的鞋跟卡在下水道蓋子的縫隙裡出不來了,眼看着搶包賊已經快要在她的視線裡消失,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鞋跟像粘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我來吧!”這輩子她最最不想見到的人偏偏出現在這裡,她沒有照鏡子也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窘態,頭髮因爲快速奔跑已經有些蓬亂,妝也花了,鞋跟又卡在這裡。他一定會在心裡偷偷笑話自己吧,南夏心裡這樣想着,他已經給鞋跟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