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城南舊事，城北傷（十三）
這彷彿在一場長眠之後“醒來時“嗅到新生的氣息“感到潔淨無比。可是一切不過一時“我們暗自承受“或者一世空虛“我們義無返顧。 ——虞琴
“也許“是吧？”她若有所思地說道“毫不避諱地凝着眼前這個放佛從畫裡走出來的女子“她的美“沾染了一絲風塵“沾染了一絲無奈“似乎還有淡淡的憂傷。
在依然看來“虞琴就像是一個謎“一個讓人猜不透看不透的謎“似乎不屬於這裡“卻又實實在在地生出了這裡的氣息。
虞琴朝着她莞爾一笑“眉如遠黛“一雙漆黑的瞳孔像是點墨一般“緩緩而說：“風小姐“真沒想到於錦竟然有福氣娶了你這樣的妻子。”sxkt。
“琴姐過獎了“我不過是一個俗人而已“能遇上他纔是我的幸運。”依然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在她這樣的女子面前“誰都會禁不住欣賞“如同一幅出自藝術家手裡的仕女圖。
“如果你有什麼時間的話“不如我們去樓上的咖啡廳坐一會兒？”虞琴邀請她“沒有絲毫的做作。
微抿着脣角“一抹極淺的笑意緩緩地從她的脣畔漾開“眉目如畫“一雙透徹的眼眸似噙着一汪秋水““琴姐開口邀請了“我若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太不識趣了？”
離開禮品店的時候“她將身上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硬是塞給了導購員小姐“只是如果她會知道這個花瓶的來歷的話“一定不會自作聰明地硬給錢“而是聽了虞琴的話“就當着是她送給自己的禮物。很久以後“當她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行爲也有些稚嫩“甚至可以說是侮辱了那個如畫般的女子。
一旁的虞琴什麼也沒有說“眼底掠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異樣““小瞿“既然風小姐硬要給錢“那就收了吧？”
彼此都不是矯揉造作之人“這樣的俗禮自然而然的免除了。
這個時間的咖啡廳客人很少“空氣裡流淌着小提琴的曲子“悠揚而又纏綿“像是春季連綿不斷的細雨
。窗外依舊一片灰濛濛的天氣“有大朵大朵的積雲堆在一起“像是要下雪了。
“想必於錦從來都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吧？至少在帶你去我的餐館之前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虞琴笑吟吟地說道“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盒煙“是那種細長的女士煙“撿了一根問她要不要“她搖頭“說自己不會抽菸“於是看着她熟練的點燃一支菸“有嫋嫋的煙霧從她的嘴角溢出來。
她依舊微笑“只是那笑容多了一分滄桑“少了一分靈氣““女人抽菸總歸是不好的習慣“可是我已經戒不掉了。”
“沒什麼好與不好“別人的眼光只是從他的角度出發“而你終究是你自己“他不會是你“所以無需在乎別人的眼光。”依然淡淡地說道“隔着一層煙霧“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是麼？”虞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食指和中指夾着細長的香菸“嫋嫋升起的青煙緩緩地飄蕩在半空中““風小姐“那天晚上你跟冷少？你們真的是朋友？”
擡眸“靜靜地凝着她“眉心微蹙“她無需任何的掩飾““不是朋友“與他而言“我應該敵人吧？”
“圈子裡有人說冷少喜歡男人“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有見他對別的男人動過心“除了……於錦。”虞琴望着她“她們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青煙““像他那樣的人“你離他越遠越好。”
依然有些詫異“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知道這樣秘密的事情“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是“終究是低下頭去“眸光落在杯中朱褐色的液體上“什麼都沒有去想“只記得今天這是自己喝過的第三杯咖啡了“嘴角不由的扯出一絲極淺的笑意。
“風小姐“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只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跟於錦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他那樣的男人“不是我這樣的女人能夠攀得上去的。”虞琴自嘲地笑了笑“又吸了一口香菸“煙霧繚繞“經久不息。
她很想問一句“你是怎麼樣的女人？可是卻又覺得這樣問的話定是唐突了人家“不如不問“知道一個“又會想知道下一個“不如什麼都不知道。
“琴姐“你這是妄自菲薄。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像謎的女人。”風依然微笑。
“這樣的比喻真稀罕“我第一次聽說“不過很受用“你想知道什麼的話“可以問我“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
。”虞琴掩嘴輕笑“認真地瞅着她“秋水般的眼眸泛起一絲絲的漣漪“我見猶憐。
“你瞭解於錦嗎？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相處了幾個月“可是她對他的瞭解卻依舊停留在最外的一層“她愛他“不需要他給她幫助“她只想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讓他過得開心。有李敏那樣的媽媽“他的童年過得並不幸福吧？在她的面前“他從來都是將自己的另一面下意識地隱藏起來“留給她的“只是最簡單的一面“最讓人容易接受的一面“可是她卻隱約覺得那是一個不完整的他。
虞琴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杯“淺啜了一口“脣畔的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這你還真是問對人了。”
“不知道琴姐要怎麼跟我說起他？”依然不解地望着她“總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似曾相識“尤其是她的五官“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還有她優雅的神態。
“我第一次見到於錦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一年“他才十六歲“隔得很遠“我看到他推着李敏的在小區裡散步“他的話很少“幾乎不跟任何人搭訕“即使有人跟他搭訕“他只是有禮貌的回話“然後又沉默下去。也就是那一次“我看到李敏朝着他竭斯底裡的大喊“要他發誓“這輩子都不要離開她“這輩子都要聽她的話……”
虞琴淡淡地說着“嘴角勾出一抹譏誚““你猜他怎麼着？”
“他那麼孝順的人“一定是順從了李敏。”她更想說“他那樣的少年“親眼看到他的母親從陽臺上跳下來“竟然沒有一絲的慌亂。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順從了李敏“當着很多人的面“他發誓“一張俊美的臉漲的通紅。”虞琴微嘆了一口氣“似有些可惜““風小姐“你那麼聰明“現在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虞琴是於浩楠的情人“她看着虞琴眼熟“那是因爲虞琴跟風小野長得幾分相似“依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也沒有問起她的過往“這樣的故事“無非就是那時候年輕的虞琴被儒雅俊朗的於浩楠吸引“三十多歲的於浩楠具備了一個成功男士所有的特徵“有權有勢“有錢有才“更何況他的家裡還有個不能盡妻子義務的女人。
“琴姐“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替身的？”她淡淡地問道
。
虞琴又吐了一口煙霧“似是在回憶“她真的愛那個男人“不需要任何的名分“只想默默地守着他“可是老天爺竟然連她這麼小的一點願望都不肯給她。
“幾年前在電視上“我第一次看到風小野的時候“他時常會給我將當年他下鄉時候的事情“自然也就會提到風小野“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對這個風小野的感情絕對不一般“卻沒想到是我自己竟然是別人的替身。依然“其實“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的“想來於錦娶你的時候於浩楠一定是很高興的。”
“是啊？他沒有反對過。”依然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關於上一輩人錯綜複雜的戀情“歸根結底“情之一字“害人不淺““琴姐“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今天挑的那個花瓶是送給我媽的結婚禮物。”
“你媽倒是放下了“只是不知道於浩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放得下。”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此刻的虞琴更像是一個現實中的女人“她會妒“她會恨“她會愛……
“琴姐“我想知道“於錦是否知道你跟於浩楠的關係？”她問道。
“他知道“幾年前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他從來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又或者他早就默許我的存在“畢竟於浩楠的這一生也被那個瘋女人毀掉了。”虞琴淡漠地笑道“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朝着她抱歉一笑““不如“我們還是說於錦吧？他能夠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經歷了那麼多“可想而知需要多麼強大的心姓。”
“還有冷少“他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當年他離開只是因爲不是自己不是於錦的對手“如今歸來……”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那樣的人“就像是魔鬼一樣“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一定會毀滅的。”
依然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跟虞琴道別的“只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放電影一樣“流光溢彩的畫面“她只是一個觀看者“而於錦卻是裡面的演員“她看着他飽受了所有的艱難“然後一步步地從最黑暗的地方走出來“走到她的面前……剛坐回車裡“她就掏出手機撥下一連串熟悉的號碼。錦下出如。
鈴聲剛響起“手機那頭便傳來了那個讓她念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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