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樂的養母

養母是天下最偉大的母親,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方樂拉扯成人。

聽養母說方樂進家的時候才1歲,是靠玉米糊喂起來的,所以方樂從小偏瘦。

一直到現在都沒胖過,最重的時候也不超過140斤。

在方樂11歲的時候,養父因病去世,享年52歲。

這對於一個孤兒寡母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養母生於民國一十三年,出生在一個地主家庭[按現在的標準計算比不上一個白領家庭的收入]。

但她沒有過上一天的小姐生活,幼年時與人養媳。

到了婚嫁時,被公婆滯留家中,招婿上門扶養幼小第妹。

養母雖是女兒身,幹起活來就象堂堂七尺男兒一樣,豪不遜色。

在那個社會裡,母親吃盡了人間苦,婚後不久,她唯一的親生兒子夭折。

到了中年又痛失親夫,養母畢竟生在舊社會,受封建思想束縛較深,終生沒有再嫁。

她意志堅強,苦志數十年,去華如素,恩情扶養子。

母親的一生,是勤勞艱苦的一生,她用盡了畢生的精力,哺育了方樂的成長。

從十年的寒窗,到軍營生涯,無時無刻都在牽掛着兒子的成長。

一生無怨無悔,耗盡人間慈母之情。

方樂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沒有辜負母親的希望。

1979年參軍。

1982年退伍還鄉。

1983年被安置鎮辦企業工作。他做過豆腐,釀造過醬油。

做過農機修造廠團支部書記;當過企業會計。

2000年在麻紡織廠當經營廠長

2002年在蔬菜服務公司任副總經理兼果蔬脫水廠廠長,曾被縣委評爲優秀黨員。

2004年,方樂的企業進行改制,公司資產變賣,按比例發放給在職員工,並解散自謀職業。

方樂也在其中下崗,所以方樂用手頭上緊有的資金,進行再創業。

辦了一個現在正經營的食用油批發部。這就是養母培養教育出來的方樂。

……

想起母親在世的時候,跌到過兩次,第一次跌倒是她78歲的時。

記得是冬天,老奶奶到地裡去挖香萊,因爲方樂喜歡吃,她每年都要種上一些。

冬天天氣冷,年紀大了身上總是有些不靈活,給果在回來的路上給摔了一跤。

王寒給方樂打了電話,方樂馬上趕了回來:“媽,你這把歲數了,還要到地裡面去種萊。”

“我也只是種些你喜歡吃的萊而己,老了我爲你種菜的日子也不多了。

一家四囗靠你那點工資,也不夠撐呀。”

“痛不痛媽,走我揹你上醫院。”

老媽子一再拒絕上醫院,她怕用錢。

方樂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母親背在背上,就往醫院裡跑。

拍片確珍踝骨骨折。

最後醫生給上了夾板,打了繃帶。

隨後,只要是換藥都是方樂揹着來醫院。

母親在世也受了不少的磨難,跌倒後不久,又中風。

記得當時,方樂在鎮上車隊當會計,聽說母親中風。

方樂馬上與隊長商量:“隊長,老母親中風,想用下吉普車去醫院。”

洪隊二話沒說:“走,快點上車。”

由於送院及時,經醫生護理人員搶救,住了15天院,徹底治癒,還好,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第二次跌倒是方樂蓋房子。鄉下舅舅來看老妹子蓋的新房子。

方樂母親那個高興勁,就沒有辦法來形容,樓上樓下帶着老舅哥觀光。

方樂這個舅舅呢,也不差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剛剛還在高興,就發生了事。

當時方樂在廣東東莞,王寒給方樂打電話說:“老牛,媽從樓梯坡上摔了一下。”

“摔了咋樣,去了醫院沒有。”

方樂不停地問。

一個星期後,方樂從廣東東莞回到家。

第一個就去了母親的房間,老母親躺在牀上,其他也沒什麼異常,只是腿不能下地走路。

王寒聽到方樂從東莞回來了,也從樓上下來了。

方樂見到王寒說:“我沒跟你打招呼就回來了,我怕媽這麼大年紀萬一有什麼閃失,我會心裡不安的。”

王寒沒有說啥也就上了樓。

方樂一定要把老母親帶到醫院去拍片,不過現在醫院搬到了方樂一條街上,不過20來米,非常方便。

方樂還是老辦法,把他媽背到了醫院,經過醫生拍片,確珍股骨頭骨折,所以老母親不能站立。

醫生當場說要做手術,因爲股骨頸斷了,整個腿就沒有支撐點。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將三根不秀鋼釘,從裡面將轉子與股骨體固定。

讓其慢慢癒合,方樂當時考慮打釘是不是很痛苦。

張醫生說:“打麻藥一般沒什麼問題。”

方樂說:“骨頭長起來的機率有多大。”

張醫生說:“這就要看老奶奶自生的體質了。”張醫生頓了一會:

“你看這個片子,這是股骨頭,下面細長的一段是骨頸,斷了的就是這骨頸。

現在這個斷裂處周邊的骨齒都己磨光,也就是說兩個截面都成了光面。

兩個光面合在一起,長起來的難度比較大。”

後來張醫生又說:“不過固定起來要比不固定起來好,只少今後,她自己還能管自己。”

“好,張醫生我聽懂了你的意思,一定要做,不管多少錢。”

方樂把自己母親住院手續辦好入院。

回家與王寒商量:“媽大腿股骨頭斷了,需要手術。”

王寒驚了一下:“當時媽跌倒的時候還很痛,後來搞了點油推推。

再後來她自己天天都把腿摔來摔去,還說不痛了。”

“哎,我哪裡知道,她把骨頭給磨光了”王寒很自責:

“咱們一定要把媽的腿治好,走咱們去看看媽,帶點洗漱用具,帶點吃的。”

“你準備吧。”方樂心裡也很難受:“準備好了咱倆一道過去。”

自從母親住院做了手術後,身體就大不如前了。

現在女兒方晴還在讀初四(初三多讀了一年),兒子小雨讀初二。

二人讀書都耗錢。王寒與方樂夫妻二人在奮鬥的道路上還要努力,還不能停留。

2004年冬小雨的奶奶去世,在臨走的時候,奶奶把小雨喊到牀前:

“孫兒,奶奶要走了,你可要聽爸媽的話,爸媽撐着這個家也不容易。

你一定要好好讀書,爸媽以後就要靠你了。”說完奶奶也就嚥了氣。

我與方樂都在邊上,親自送走了這個幸苦了一輩子的老人,終年81歲。

小雨在旁邊很木然,似乎沒有一點情感。

方晴就不同,她從小就跟着奶奶睡,對奶奶有着深厚的感情。

她在旁邊哭着淚人似的,嘴裡喊着:“奶奶!”

……

我與方樂含着淚,在親戚的幫助下,把母親送上了山,也算是入土爲安……

方樂眼看着把自己從小餵養大的母親,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內心悲痛,象決堤的河水涌上心頭:

60年代生活條件非常艱苦,但是老人家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到方樂,而自己卻是省吃儉用。

在生產隊裡做工,方樂母親總是十分工,一般的婦女只有8分工,一天下來就幾毛錢。

她就是憑着每天掙幾毛錢,供方樂讀完了高中。

她在家中缺少勞動力的情況下,硬是把方樂送進了軍營。

她在年老體弱的情況下,把方樂的兩個孩子帶大。

方樂想到這裡,淚如泉涌,這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

奇州鎮包子鋪。

小雨哼着佛歌,一路小跑小跑地回來了:“老媽,飯好了沒有,肚子有點餓。”

王寒聽了兒子喊她,心裡也樂了,這求證了那句老古話:親生無怨。

“你爸做的飯,還燉了雞湯你也喝點,這半個多月,你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

“爸,媽,昨天的事情,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不對,給你們造成了傷害,以後我會注意的,望你們原諒。”

小雨向父母做了檢討,這孩子心地善良,只是生了這個病。

才苦了他有時做了些不符合常理的事。

方樂望着小雨,彷彿又回到了那苦難的歲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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