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落少烽的右拳打到冰網上,整個冰網彷彿同時受到了巨大的力量衝擊,震顫了幾下,便化作冰粒落到了行天和落少烽兩人的面前。
一切還沒有完,落少烽的拳勢只是比剛纔稍稍慢了一點,但依然和剛纔的兩拳一樣,朝着行天的胸口打去。
行天見他近來剛剛領悟出來的武技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落少烽破解,行天心中清楚,兩人如此近的距離,落少烽絕對不會給他再次施展出冰網的時間,於是行天心中一橫,手中幽藍劍直奔落少烽的右拳刺去,與此同時,在落少烽的左右兩邊幾乎同時出現了兩個行天的身影,手指短劍,分別朝着落少烽的雙肩刺去。
‘影技’
落少烽感應到他左右兩邊的元力波動,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影技’兩字。
在他與行天交手前,黑衣人曾經使用影技先後擊敗了他的六大侍衛和落魂傭兵團的三位年輕一輩的翹楚,後來黑衣人與突然出現的胡不周一戰,更令他大開眼界。
落少烽看着行天,冷哼道:“雕蟲小技。”
說話的同時右拳護住全身,左拳直奔幽藍劍轟去。
‘砰’的一聲。
行天和落少烽同時後退,不過這次落少烽退後了七步,而行天只是退後了六步,即使是在一旁觀戰的沙千里,胡不周兩人也萬萬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落少烽站在那裡,怒視着行天,一言不發。
他也沒有想到一個實力遠不如他的小子不僅擋住了他的三拳,最後竟然還勝了他一籌。
行天拿着幽藍劍的右臂經過剛纔與落少烽的一擊,現在也已經失去了知覺,臉色也變的更加的蒼白:“多謝少城主手下留情。”
胡不周見落少烽不說話,他唯恐落少烽再做出魯莽的事情,趕忙開口道:“落少城主不愧是大陸上年輕一輩的翹楚,落魂城未來的城主。”
沙千里的注意力一直在行天的身上,尤其的行天最後施展出來的武技,他竟然無法看出那到底是影技,還是幻技。
“此戰行天勝。”胡不周拍了拍落少烽的肩膀道。
“多謝少城主,多謝兩位前輩。”行天趕忙道謝。
“都散了吧。”胡不周衝着周圍圍觀的人揮了揮手道。
行天知道煙雨樓今天已經被落少烽包了,行天扶着黑衣人趕忙朝着距離煙雨樓最近的客棧走去。
兩人剛剛轉過一個街口,行天突然感覺左手一空,當即意識到黑衣人醒了過來,行天唯恐兩人之間鬧出什麼誤會,身形趕忙後退,他要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
“才一年多不見,沒想到你這傢伙的實力竟然又有了新的突破。”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行天的耳朵,行天驚喜的道:“真的是你。”
“不是我,還能又誰。”黑衣人顯然對行天的回答十分的不滿,哼道。
“我確實沒想到你會來落魂城。”行天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連黑衣人爲什麼突然變好的事情也忘記了。
來人正是行天當初來到禁元大陸上後,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公孫龍陽。
公孫龍陽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勞碌的命,沒辦法。”
“這次又是什麼事情,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我可不相信你到落魂城是前來看我的。”行天道。
“你把兩個孩子留在罪惡島,獨自離開,你也不擔心他們出事。”公孫龍陽道。
聽公孫龍陽這麼一說,行天的臉色大變,閃身來到了公孫龍陽的身前:“大牛和小海螺怎麼了?”
“大牛那孩子還好哄,可小海螺精明的很,以我看啊,你如果再不回去,整個罪惡島都要被她鬧翻天了。”公孫龍陽一臉鬱悶的道。
“你既然去看他們,怎麼不留在罪惡島幫我照顧他們。”行天道。
“兄弟,如果我可以的話,現在還用得着千里迢迢的來落魂城找你嗎。”公孫龍陽鄙視的看着行天。
行天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出來這麼多天,兩件事情一件也沒有辦成。”
公孫龍陽拍了拍行天的肩膀道:“兄弟,到現在我還沒吃早飯呢,能不能先找個酒館,有什麼事情,我們兄弟邊吃邊談。”
行天這纔想起公孫龍陽被胡不周打傷的事情,趕忙問道:“你身上的傷?”
“放心吧,那老傢伙雖然實力遠在我之上,但想要傷我也沒那麼容易。”公孫龍陽道。
“那你……”行天立即反應過來了公孫龍陽剛纔爲什麼要假裝受傷了。
“試試你的實力而已。”公孫龍陽毫不在意的道。
落魂城內的一家不顯眼的小酒館。
公孫龍陽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和行天一起在小酒館靠窗的一張桌上喝酒。
“幹。”公孫龍陽端起酒杯,和行天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兩人今天已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彼此對各自的酒量也都有一定的瞭解,行天對公孫龍陽的敬酒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是一飲而盡。
“說吧,這次你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情?”行天起身端起酒壺給公孫龍陽斟酒的同時,開口問道。
公孫龍陽按住行天端酒壺的手道:“坐下,坐下。”
兩人現在可以說是生死之交,行天沒有和公孫龍陽客氣,把酒壺交給公孫龍陽,當即坐了下來。
“你說的不錯,我這次前來落魂城,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而且這次非的你的幫助。”公孫龍陽的道。
“你什麼時候變的婆婆媽媽了,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行天道。
公孫龍陽微微搖頭道:“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你今天怎麼了?”行天感覺今天的公孫龍陽和以前他認識的有些不同。
“我沒事。”公孫龍陽擺手道:“先告訴你一件喜事。”
“什麼喜事?”這下行天真的被公孫龍陽的話給鬧蒙了。
“小海螺,也就是你的那個好侄女,真是個變態,才十一歲,實力竟然已經達到了宗師巔峰之境,距離突破聖級之境只差一步之遙。”公孫龍陽嫉妒的道。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行天也是一驚。
他雖然早就知道小海螺的體制特殊,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小海螺竟然才十一歲就達到了宗師巔峰的境界。
“那你爲什麼不留下來幫助她突破到聖級之境?”
公孫龍陽道:“我也想要,可那小丫頭哭着鬧着要見你啊。你也應該知道,她這麼小的年齡,這樣的狀態突破,即使有我從旁守護,到時候即使突破了,也會因爲無法承受強大意念之力的衝擊,變成白癡。”
“我明白了,你做的對。”行天道。
“真是個變態。”公孫龍陽自言自語道。
“好了,我會盡快將落魂城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在前往幻神城前,回一趟罪惡島。”行天道。
“這個是必須的,這個時候也只有你能夠管得住小海螺了。”公孫龍陽道:“喜事就是這個了。”
“難道還有壞事?”行天調笑道。
“當然,既然有喜事,當然得有壞事來襯托了,要不怎麼能讓你體會到那是一件喜事呢。”公孫龍陽道。
“好,好,你說的有道理,你說,你說。”對於公孫龍陽的胡攪蠻纏,行天深有體會,見公孫龍陽又來,趕忙打住。
“血煞令。”公孫龍陽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這才緩緩說出了三個字。
“血煞令!”這下行天真的有些震驚了。
血煞令可以說是血煞盟的不傳之秘,只有血煞盟的歷代盟主才知道血煞令的事情,行天心中清楚,他知道血煞令純粹是一場巧合。
此刻聽公孫龍陽突然說起血煞令,行天一時間真摸不清公孫龍陽到底什麼用意。
“看來你真的聽說過血煞令。”公孫龍陽道。
“我確實聽說過血煞令,不過那也是我無意中聽到的這個名字。”行天解釋道。
“你知道血煞令,哥哥我一點也不奇怪。畢竟血煞令是血煞盟歷代盟主的信物,笑三刀是血煞盟的上代盟主,你現在又是血煞盟的第一護法。”公孫龍陽道。
“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從笑三刀的口中聽到的血煞令這個名字。”
行天知道血煞令的意義重大,不僅關係着血煞盟成千上萬人的性命,也關乎着整個罪惡島的安危,再沒有弄清楚公孫龍陽到底什麼目的前,行天打算將他知道血煞令下落的事情隱瞞下來。
“那你可還記得我曾經給你提起的血輪城?”公孫龍陽道。
聽到血輪城這個名字,行天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經過我們多年的調查,加上罪惡島上突然出現的血煞之氣,我們懷疑血煞盟的血煞令很可能就是當年從血輪城中流傳出來的血器。”公孫龍陽道。
“你是想告訴我血煞盟中的人很可能是血輪城的後裔?”
在罪惡島上突然出現血煞之氣的時候,行天就已經想到了島上突然出現的血煞之氣與他藏在濁清河中的血煞令有關。行天沒有剋制血煞之氣的辦法,這才一直沒有貿然潛入濁清河探查究竟。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公孫龍陽道。
“你次來落魂城是想從我這裡打聽血煞令的下落?”行天道。
公孫龍陽微微搖頭道:“你雖然是血煞盟的第一護法,但血煞令這樣重要的東西,血煞盟絕對不會輕易讓你知道他的下落。”
行天這次沒有說話,別人不瞭解公孫龍陽的洞察力,但他十分的清楚,一旦他臉上的表情有什麼異常的變化,一定會被公孫龍陽察覺,一動不如一靜。
“我這次來不是爲了找你,而是來到笑三刀的。”公孫龍陽道。
“什麼?你說你是來找笑三刀?”行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眼前的公孫龍陽,越看越不像他認識的公孫龍陽:“龍陽,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現在哪有時間和你開玩笑。”公孫龍陽一邊往嘴裡塞菜,一邊含糊不清的道:“我們曾經調查了血煞盟現在的盟主血洪,他盟主的位置可以說是搶來的,笑三刀根本不可能將血煞令傳給一個篡位的人,這點你應該清楚。”
行天怎麼會不清楚,這件事還是他以書信的方式告訴的公孫龍陽,只是當時他沒有將他得到血煞令的消息隱瞞了下來。
“你懷疑笑盟主將血煞令藏了起來。”行天道。
“不錯,我這次前來落魂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笑三刀的身上找到一些線索。”公孫龍陽道。
行天坐在那裡,默默不語。
公孫龍陽見行天不說話,趕忙補充道:“放心吧行天,我只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到線索,不會將他的屍體帶走,讓你爲難的。”
行天清楚公孫龍陽的爲人,即使他今天不答應公孫龍陽。公孫龍陽礙於他的情面,不會立即動手,但在他將笑三刀的屍體送回落家後,公孫龍陽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沉思了片刻後,行天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你。”
“喝,喝,喝。”公孫龍陽見行天答應,心情大好,臉上瞬間爬滿了笑容。
兩人吃喝裡一陣,公孫龍陽見酒壺已經見底,當即大喊了起來。小酒館的夥計見公孫龍陽和行天兩人都喝的有點醉意,尤其是大吵大鬧的公孫龍陽。夥計不敢怠慢,趕忙將一罈子酒端到了他們的桌上,不等公孫龍陽開口,夥計便一溜煙跑到了一邊。
看到這一幕,行天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酒品都沒有,看把酒樓的夥計嚇的。”
公孫龍陽沒有理會行天的話,一把將夥計剛剛端來的酒罈子拎了起來:“喝。”
“行了,別在這裡撒酒瘋了,想喝酒,我們回去後再喝。”行天一把將公孫龍陽手中的酒罈子槍了過來。
公孫龍陽見行天將他手中的酒罈子搶走,沒有立即出手和行天搶奪,而是再次大喊了起來,要夥計趕快拿酒來。
夥計再次聽到公孫龍陽猶如狼嚎般的大叫,身體就是一哆嗦。
小酒館掌櫃的見夥計站在那裡不動彈,也是催的一個半勁。
“好了,好了,你就別爲難一個夥計了,我們回去再喝。”行天站了起來,伸手去攙公孫龍陽。
公孫龍陽一把撥開行天伸過來的手,衝着夥計大叫道:“你給我讓開,今天我就要喝這裡的酒。”
行天發覺公孫龍陽今天的做事風格和一樣天差地別,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令他感到十分的陌生。
酒館掌櫃見今天的事情他不出面實在是無法解決了,這才端着一罈子酒來到了行天和公孫龍陽的面前,滿臉堆笑的道:“靈位貴客,剛來的夥計不懂事,還請兩位貴客包含,今天這頓酒菜就當小店請的。”
“老子有的是錢,用得着你請。”公孫龍陽聽酒館掌櫃的這麼一說,更加的來氣,一把將一個錢袋子扔到了桌子上。
行天趕忙在一旁給酒館掌櫃道歉:“掌櫃的,我的這位朋友喝多了,還請掌櫃的見諒。”
俗話說的話,開門做生意,最怕惹事,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小的酒館。
“今天老子可以看在我兄弟面子上不和你計較。”公孫龍陽滿口的酒氣,彷彿真的喝了很多酒似的。
“多謝貴客,多謝貴客。”酒館掌櫃的連連道謝。
“別先急着道謝。”公孫龍陽道。
酒館掌櫃的此刻心中已經做好了被公孫龍陽痛宰打算。
“只要你今天回到老子的一個問題,老子今天不僅不會怪罪你們。”公孫龍陽說着,擡手指了指他剛纔扔到桌子上的錢袋子:“桌子上這袋子錢也都是你的。”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酒館掌櫃連連點頭道:“貴客請問,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如實的全部告訴貴客。”
聽到這裡,行天這纔算明白公孫龍陽演這麼一出到底是爲了什麼,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公孫龍陽想要打聽什麼事情直接開口詢問不是更好,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鬧這麼一出呢?
“好,掌櫃的夠爽快。”公孫龍陽醉意瞬間全消,如果不是他口中那淡淡的酒味,還真沒人看出他是一個剛剛喝過酒的人。
正當行天感到疑惑的時候,原本對他們低三下四的酒館老闆給了那個被嚇的渾身打哆嗦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兩人瞬間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各個變的奸詐無比,更沒有剛纔那種怕事的摸樣。
夥計掛出了打樣的牌子。
“公孫兄身爲大陸第一殺手組織影殺的金牌殺手,何必爲了一個消息,再小弟面前耍無賴呢。”酒館掌櫃也坐了下來。
“沒辦法啊,我確實是窮,哪來那麼多錢一次次買你們煙雨樓的消息啊。”公孫龍陽道。
行天傻傻的站在那裡,看着面前的兩人。
“快坐下行天,我給你介紹一位朋友。”公孫龍陽笑着給行天道:“別看這傢伙現在裝的跟孫子似的,看到什麼人都怕,其實這傢伙纔是煙雨樓的真正主人——言莫語。”
“莫語,這是我的兄弟行天,剛來落魂城不久,以後你可的多多照顧着點。”公孫龍陽介紹道。
“原來閣下就是行天,失敬,失敬。”言莫語這次真的有點吃驚。
公孫龍陽剛到落魂城,不清楚落魂城現在的情況,但他掌握着大陸上最龐大的情報組織煙雨樓,對落魂城內近來發生的一切可是瞭如指掌,尤其是行天開的稀木商鋪,更是震動了整個落魂城內的所有勢力。
行天也趕忙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