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王都,新鄭。
伴隨着城門緩緩開啓,白亦非騎着一匹雪白的駿馬緩緩踏入了城內,至於城門夜晚不準開啓的規則,顯然無法束縛到血衣侯這等韓國頂尖權貴。
“噠噠~”
馬蹄輕輕踩踏着地磚,發出細微的聲響,在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墨鴉恭敬的跟隨在一側,低頭不語,因爲他的身份只是百鳥殺手團的一個統領,最多加上大將軍府的管家,此等身份面對韓國其他人或許可以擡頭挺胸,可面對血衣侯白亦非,他的身份卻與其身後的那些侍衛並無區別。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話。
在白亦非的眼中,他墨鴉也不過是姬無夜養的一條狗,一條還算有用的狗。
“轟!”
突然,一聲劇烈的轟鳴自遠處響起,猶如雷聲轟鳴,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同時也將白亦非與墨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見聲音響起的位置,沖天的火光籠罩了新鄭北城區的一角,滾滾黑煙在火光之中升騰,猶如黑龍,夜空都在火光之中被點亮。
這突然起來的變故瞬間令白亦非牽住了繮繩,那波瀾不驚的雙目閃過一抹異色,看着那沖天火光與濃煙,嘴角浮現出一抹弧度,聲音頗爲冷淡卻又帶着些許磁性的笑意:“沒想到一段時間不在,新鄭會變得這般熱鬧。”
墨鴉則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盯着動靜傳來的位置,若是他沒記錯,那地方是毒蠍門的地盤。
“看來我們的大將軍並未看好王城,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白亦非那雙冷淡的雙目掃向了墨鴉,緩緩的說道。
姬無夜負責王城的安全,今晚這麼大的動靜,韓王安那邊必然會收到消息,到時姬無夜必然會遭到責問,此事就算想壓也壓不下去。
“侯爺,似乎出了點意外,那地方是毒蠍門的地盤,其門主已經投靠了大將軍。”
墨鴉拱手一禮,沉聲的說道。
“這是你們的事情,我剛剛回來,尚未前往王宮述職,今晚的事情與我無關。”
白亦非淡淡的扔下一句話,騎着白馬向着遠處走去,至於毒蠍門那邊發生了什麼,他並無興趣知曉,因爲今晚入城已經是違規的行爲,他可不想進入太多人的視野之中,惹人口舌。
何況一路舟車勞頓,他也需要休息。
尚未摸清楚新鄭情況之前,白亦非不會貿然出手,哪怕只是一些脆弱的對手。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對手是人。
白亦非高傲,卻從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墨鴉看着白亦非帶着親衛離去,旋即皺眉看向了火光沖天的方位,低聲道:“動靜的鬧得還真大,接下來有的忙了……”
說完,他搖頭苦笑了一聲。
毒蠍門是一枚並不太重要的棋子,它可以擔當誘餌,可若是誘餌吸引的獵物太大,釣不上來,那便成了麻煩。
墨鴉沒有繼續跟着白亦非,身形一閃,便向着毒蠍門的住址趕去。
……
毒蠍門。
如今的毒蠍門已經被大火籠罩,炙熱的火焰伴隨着黑煙升騰,火焰之中,遍地的屍體,將這一代化作了煉獄,火光將周邊幾條街照亮,如同白晝一般。
墨鴉的速度很快,並未花費太久,便趕到了此處,入眼的便是毒蠍門的慘狀,火焰已經將整個毒蠍門覆蓋。
“刷!”
身形一閃,白鳳的身影出現在墨鴉身旁,他看了一眼對方,緩緩的說道:“那名鬼谷弟子乾的,他將整個毒蠍門屠了,然後放了一把大火,沒有一個人跑出來。”
說完,他秀氣的雙目看向了前方熊熊燃燒的火焰,沉默不語。
“他瘋了嗎?!”
墨鴉聞言,瞳孔也是微微一縮,有些震驚,雖然毒蠍門本就用來釣魚的,但他們這邊尚未展開行動,衛莊就殺過來了,而且還把動靜搞得這麼大,此事明日必定會響徹整個新鄭,就連韓王安也會過問。
“毒蠍門的門主綁了一個人,那人與衛莊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白鳳開口解釋道,具體細節他也不清楚,因爲知情的人都被這把大火燒了。
“誰?”
墨鴉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白鳳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七絕堂堂主。”
“他?可惜了。”
墨鴉聞言一愣,旋即低聲輕嘆,若是早些時候知曉唐七與衛莊的關係,今晚或許可以設局將衛莊坑殺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誰又能想到堂堂的鬼谷傳人會如此在意一個堂口的堂主。
爲了一個人便屠了整個毒蠍門,可見這兩人的交情不淺。
“血衣侯回來了?”
白鳳並未糾纏這個問題,他看着墨鴉,詢問道,對方今晚去接血衣侯,他是知道的。
墨鴉揉了揉眉心,頗爲無奈的說道:“恩,剛回來,不過侯爺似乎對這裡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已經回去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回去與大將軍交差吧。”
今晚這事鬧得這麼大,不出意外,姬無夜的心情又要變差了。
……
……
尚未休息的趙嘉自然也被這個動靜驚到了,那染紅的半邊天,想不注意都不行。
趙嘉站在窗口的位置,身上披着一件長衫,看着遠處的火光,喃喃自語道:“新鄭的子民當真民風淳樸。”
論起熱鬧程度,新鄭當真是熱鬧非凡,稱得上水淺王八多,全是人才。
一襲單薄素裙的驚鯢站在趙嘉身側,漆黑的長髮如瀑,清麗絕倫的容貌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精緻,清冷的雙眸似月光一般,靜靜的看着遠處的風景,隨後轉頭看向趙嘉,開口詢問道:“要派人去看看嗎?”
“不用,與我們又沒什麼關係,咱們來韓國又不是爲了幹這事。”
趙嘉搖了搖頭,伸手摟住驚鯢纖細的腰肢,將其摟入懷中,嗅着她髮絲間的清香,低頭輕語。
“恩。”
驚鯢微微點頭,並不追問。
趙嘉再次擡頭看向遠處,目光幽幽的說道:“算算日子,大司命也該回來了。”
大司命那邊的成敗決定他接下來的動作,計劃再好也需要別人配合,若是李牧不答應,那他想的再如何美好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