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時間轉瞬即逝。
血衣侯白亦非的歸來並未在新鄭引起太大的波瀾,對方的迴歸似乎頗爲低調,就像隱藏在暗處的刺客,沒有看到目標之前,通常會選擇隱藏蹤跡,等待時機,直到目標露出疲態,在給予致命一擊。
這等行爲屬實老銀幣。
趙嘉對此倒是頗爲意外,他本以爲白亦非會找上門,直接A上來,可對方卻沒有絲毫行動,似乎對那一萬匹戰馬並不感興趣。
不過相比起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焰靈姬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無雙鬼等人。
這幫人似乎約好了一般,一夜之間便從新鄭銷聲匿跡,找不到絲毫蹤跡,顯然可以隱藏了起來。
‘果然,女人都喜歡說謊,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趙嘉此刻正坐在胡夫人身側喝茶,烏黑的雙目之中帶着些許遺憾,雖然早就知道焰靈姬這個女人是個小野貓,不容易馴服,但對方不打聲招呼就跑了,這就讓他有些不舒服了。
畢竟男人這種生物喜歡白嫖,可絕對不會喜歡被白嫖。
焰靈姬等人的表現顯然是忘記了與他的約定,甚至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中,得知了天澤重獲自由,便急不可耐的撕毀了約定。
這一點就比較令人失望了。
他趙某人看起來就很好欺負,敢這麼白嫖?
想到這裡。
趙嘉不經擡頭看向了一旁的胡夫人,對方穿着雅緻的藍綠色衣服,配以金色包邊點綴,包裹着豐腴婀娜的嬌軀,細腰掛碩果,弧線驚人,白皙的肌膚細膩,柔美的五官精緻,典雅的坐姿彰顯着一份養尊處優的高貴。
此刻,她溫潤的嘴脣緊緊的抿着,似乎有什麼心事,神情有些籌措。
‘果然,還是胡夫人好欺負’
他心中不經感嘆一聲,在他認識的女人之中,似乎也唯有胡夫人最爲‘普通’,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當然,這份柔弱也是看與誰比。
趙嘉關心的詢問道:“怎麼,有心事?”
對於知根知底的女人,他還是會給予一定的關心,男女之情也是需要經營的。
“……沒有。”
胡夫人聞言,美眸微微一顫,拘謹的擡頭看了一眼趙嘉,莫名又想到了前幾日對方送給她的禮物。
一顆死狀悽慘的人頭。
根據對方的說法,這顆人頭的主人乃是當年劫掠火雨山莊的斷髮三狼,對此,她是極爲震驚的,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涌上心頭的悲傷,那一夜,趙嘉照顧了她許久……
得益於此,二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至少胡夫人面對趙嘉不會再拘謹了,甚至還會伺候趙嘉,顯然心中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
畢竟對於男女而言,身體的溝通永遠勝過言語的溝通。
某位國際友人曾經說過: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
有時候不要看男人說了什麼,一定要看他做了什麼。
對於胡夫人,他可是多次傾囊相授。
趙嘉目光溫和,俊美的面容帶着一抹溫暖的微笑,頗有耐心的詢問道:“有事不妨直說,你我之間無需如此,若能幫到你,我不會拒絕。”
“倒也不是什麼事情,只是大仇得報,妾身正在猶豫,是否要將此事告知宮內的妹妹,可此時畢竟已經過去了許久,妾身不想再勾起她的悲傷往事,所以有些猶豫。”
胡夫人本就是處處爲他人着想的性子,考慮事情自然就多了些,她擔心此事會給胡美人造成影響。
宮內的水有多深,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胡美人若是知曉這些事情,必然會影響她的心情,若是因此被韓王安怪罪……
‘胡美人嗎?’
趙嘉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嬌媚的身影,比起胡夫人的大家閨秀,其妹妹就顯得有些柔媚入骨,與焰靈姬相似,不過比起焰靈姬的‘青澀’,她似乎更加擅長對付男人,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更知道自己的優點是什麼。
她是一個很善於表現自己美貌的女人。
或許這也是韓王安寵愛她的原因,身爲韓國的王,韓王安的身邊可不缺乏美貌的女子,而胡美人能王宮內脫穎而出,哪怕背後有其他人的助力,可也能看出她自身的能力和心計。
這一點可不是單憑美貌就可以的。
女人若只有美貌,那註定只能成爲他人的玩物。
胡美人顯然不單單隻有美貌,她的情商與能力也絕對是一流,若無這點能力,如何能在宮內混的如魚得水,甚至明珠夫人都默許了對方的存在。
這件事情本身就很有意思。
自古以來,宮鬥永遠是最陰暗的。
趙嘉沉吟了少許,給出了回答:“此事是我疏忽了,嫂嫂說的不錯,這麼大的事情,確實需要通知胡美人一聲。”
不過他的一聲嫂嫂,依舊叫的胡夫人心神不寧,雙眸弱弱的瞥了一眼趙嘉,便是低頭輕語:“那便聽公子的。”
對於趙嘉,她還是不擅長拒絕,或許是因爲趙嘉的身份。
也有可能是因爲其他。
“公子。”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聲清冷的聲音。
驚鯢來了。
趙嘉聞聲識人,對着胡夫人微微點頭,給了一個歉意的微笑,隨後便是起身走出了房間,他知道驚鯢無事不會來找自己,如今對方親自過來,顯然是羅網那邊有了什麼消息。
如今他比較關心的消息無疑是大司命與天澤這兩個。
很快,他便來到了小院,一襲素裙的驚鯢姿容清冷絕豔,氣質嫺靜優雅,青絲如瀑,清冽的是雙眸溫潤的看着趙嘉。
“有消息了?”
趙嘉大步走了過去,直接開口詢問道。
驚鯢乃是羅網天字級殺手,被羅網培養十數載,素質絕對是專業的。
她聲音清冷依舊:“公子,韓國這邊出事了,有人屠滅了新鄭城外的一處奴隸營,死了近千人。”
“百越的?”
趙嘉神態不變,淡定的說道。
驚鯢聞言頗爲意外,道:“公子知道?”
趙嘉笑了笑,頗爲隨意的說道:“焰靈姬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新鄭接下來估計不會太平,不過這些事情與我們無關,咱們看戲即可,對了,大司命那邊有消息了嗎?”
比起天澤即將引起的一場騷亂,他更關心李牧那邊的消息,兩者輕重很容易分得清。
“應該也就這幾日。”
驚鯢計算了一下時日,輕聲的說道。
趙嘉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些許期待,對於大司命帶回來的那位將軍,他也很想與對方聊聊。
……
……
距離新鄭城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天澤正帶領着手下躲藏在一處山洞之中。
屠滅百越奴隸不過天澤復仇的第一步,對於他而言,這些背叛自己的種族的奴隸,完全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他們活着對於他這位百越曾經的太子而言,那是一種無形的侮辱,令其不斷回憶起曾經的過去。
當年百越被中原各國劫掠,他從未忘記,而眼下這些背棄百越的人,早已經不配成爲他的子民。
復仇的火焰一直在天澤心中熊熊燃燒。
這也是天澤剛剛恢復實力不久,便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他一刻也不想等待了。
恐懼?
他要給韓國帶來的絕對不只是恐懼!
天澤想要的更多,他的內心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暴戾,沉默了許久,他緩緩睜開了宛如蛇魔的雙瞳,看向了自己僅存的手下,片刻之後,目光落在了焰靈姬的身上:“對於那位趙國的公子嘉,你怎麼看?”
在場之人,唯有焰靈姬與對方接觸的最多,所以他想聽聽對方的看法。
對於這位宣稱能救出他的趙國公子,天澤很好奇。
“不好說。”
焰靈姬黛眉輕蹙,如夢似幻的雙眸透着一份猶豫,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這人似乎在謀劃些什麼,與夜幕有合作,甚至還與夜幕的敵人交情匪淺,這段時日相處,我並未探知到他的打算,而且,他一直以主人的安危作爲要挾……”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天澤。
“要挾?如此說來,他與血衣侯是一夥的?”
天澤雙目微冷,渾身散發着漆黑如墨的煞氣,那與身體鏈接的鎖鏈蠢蠢欲動,彷彿一條吞吐着蛇信的毒蛇,飢腸轆轆的盯着一頭獵物,
驅屍魔冷冷的說道:“十有八九,哪怕不是一夥的,也關係匪淺,是敵非友!”
對於一直想‘得到’他們的趙嘉,驅屍魔並無好感。
如今天澤被放了出來,那所謂的交易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他們百越人可沒有所謂的信譽,何況是這種合作與條件。
“不好說,我覺得他更像是一個商人,只要我們能給他想要的,他自然也能給我們想要的,不過眼下,我們與他是無法合作了。”
焰靈姬聞言,靈動的眸子動了動,語氣頗爲無奈以及失望的說道。
“待今晚事了,我要見見他。”
天澤語氣冰冷的說道,目光兇戾且可怕,似擇人而噬的野獸。
說完。
他的目光看向了焰靈姬,“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明白!”
焰靈姬點了點頭,聲音悅耳嬌柔,可眼中卻透着兇芒,別看她長得禍國殃民,其本人的性子也是那種極度不安分的。
今晚的新鄭顯然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