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石榴真的很好吃,蘇州的水晶石榴也很有名。
龔莉最近愛上了這種富含葉酸的水果,每天都會讓陳立安給她剝幾個石榴吃。
對於石榴這種水果陳立安不太喜歡,一粒一粒的吃着感覺還不如嗑瓜子呢。
不過陳立安很喜歡剝石榴,扭一扭拍一拍磕一磕,晶瑩剔透飽滿多汁的石榴籽就圓滾滾的落到盤子裡。
紅色石榴堆滿白色的盤子,看起來很漂亮也很有食慾,龔莉捏起兩顆丟進嘴裡,小嘴吧唧一下就吐出兩粒光禿禿的籽,努了一下嘴示意陳立安伸手接着。
陳立安看着龔莉這幅模樣,真的很像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自己真的成了小安子。
不過考慮到特殊時期,陳立安還是耐心地伸出手接住,然後丟進垃圾桶裡。
“這兩天有什麼反應嗎?”陳立安抽了一張紙放到龔莉面前問道。
龔莉搖了搖頭,吃着石榴說道:“哪有這麼快。”
“那到底中沒中啊。”陳立安有些倦怠了,當這種事情變成任務,就很無趣了。
龔莉看了一眼陳立安,輕輕踢了他一下說道:“要不你去買個試紙回來試一下,都七八天了,要是有了,應該能測出來了。”
“我現在就去!”
陳立安立馬拿上錢包戴上墨鏡跑了出去,龔莉看着陳立安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狗男人,該積極的時候不積極。”
藥店裡陳立安帶着墨鏡看着藥店小姐姐,無知地問道:“怎麼有這麼多種,哪個比較準?”
“都差不多,要真想準確知道,最好去醫院。”藥店小姐姐看着帥氣的陳立安,很想熱情招待,但誰讓他買的是驗孕試紙啊。
陳立安看着面前七八種不同牌子的,索性全部都買了一份。
酒店裡龔莉看着陳立安一股腦倒出七八盒,忍不看着陳立安問道:“你是多不情願!”
要是正常的夫妻,這種行爲肯定會被認爲很重視,但是結合陳立安每天的表現,龔莉很確定他就是想快點確認,然後擺爛。
陳立安尷尬的狡辯道:“我不是怕不準嗎,又沒買過這種東西,你都試試唄。”
龔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桌子上七八個盒子,對陳立安說道:“明天早上六點鐘叫我起來。”
“好的,我明天準時過來。”陳立安說着就想走,腳還沒擡起來,就被龔莉一把拉住腰帶。
“伱往哪跑,今晚的任務完成了嗎!”
“歇一天吧,姐姐。”
“不行!”
第二天一早陳立安準時準點把龔莉叫了起來讓她去測一測,然後有些焦急的在衛生間外面等待,不知道還以爲是在產房外面呢。
十多分鐘後龔莉面無表情地出來了,兩手空空地對陳立安說道:“沒測出來,要麼是中的時間太短,要麼就是沒中標。”
聽到龔莉的話,陳立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最近幾天就像無情播種機器,都快麻木了。
一想到以後還要操心下一代的未來,一羣半大小子伸手問自己要錢,就忍不住頭大。
當時怎麼就心軟答應了呢,下次絕對不幹這種事情了!
陳立安的煩惱無人能懂,張國容更加不理解,看着他無精打采生無可戀的樣子,好奇地問道:“你這幾天怎麼了?今天就一場戲了,不用這麼痛苦吧。”
陳立安抖了一下自己的青色長袍,看着緩緩滴落雨滴的屋檐說道:“你不懂,人生之艱難啊。”
看着發瘋的陳立安張國容懶得搭理他,直接說起正事:“淑芬給我打電話了,明天會過來。”
陳立安哦了一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剛剛他忽然想到了陳美人,萬一陳美人要是知道這件事,估計會炸吧。
遠在京城的陳美人此時捧着一杯紅糖水,可惜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盤算着陳立安下次回來,一定多纏他幾天。
第二天中午,陳立安拍完自己今天的戲份後,坐在龐家大院的一座涼亭裡,看着陰翳的天空聽着程淑芬說話。
“你如果和我簽約的話,我可以推你進香江藝術中心,並且可以幫你在香江開畫展,不光是作爲一個演員明星來簽約。”
聽到程淑芬的話,陳立安稍微認真了一點,轉頭看着她說道:“藝人經紀還包括這個?淑芬姐的營業範圍這麼廣嗎?”
程淑芬笑了一下說道:“我的公司你瞭解過嗎?”
陳立安點了點頭,程淑芬所在的公司他了解過一點,天心文化娛樂公司,在內地簽了很多的歌手,而且還承辦了很多大型演唱會,目前還在幫張雪友做全球巡演。
在未來還幫很多國際歌唱家和魔術家等策劃了很多的演出。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說了。”程淑芬笑了一下說道:“我準備進行一些另類的嘗試,明星藝人爲什麼不能成爲藝術家呢,或者說藝術家可以成爲明星藝人嘛。”
看着陳立安有些不解的目光,程淑芬笑了一下說道:“我前幾天和張雪友在美國巡演的時候,去看了音樂劇,覺得我們也可以朝着這方面發展,歌手也不一定要侷限在流行樂上。”
所以這就是創作音樂劇雪狼湖最開始的初衷?不過這個音樂劇的確很成功,是華人音樂演出最多也是最有名的音樂劇。
陳立安回想了一下張國容和自己說的話,天星文化娛樂的口號好像是放眼國際來着,無論是香江還是內地明星藝人想走進國際舞臺都很困難。
但是藝術家們卻很容易,國內的很多藝術家都在國際上小有名氣,而且備受推崇。
說個大家都瞭解的金鑫就是這樣的,在國際藝術界上很受歡迎,但是在國內藝術界就沒那麼高的地位了。
陳立安大概明白了程淑芬的想法,估計是在給張雪友做全球巡演的時候發現想通過歌手這個單一的身份,在國際上成名有些難度,所以想進行另類的嘗試。
唱音樂劇的和唱情歌的放在一起比較,在地位和逼格上都相差很多。
這可能就是很多演員年紀大了就自稱表演藝術家的緣故吧,演員說出去就是一份職業,但是表演藝術家就不一樣了啊,那是一種身份和地位。
陳立安思索了一會,看着程淑芬說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是畫畫玩攝影的,和你們的發展路線區別很大。”
程淑芬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會專門爲你打造合適的方案,願意來娛樂圈的藝術家太少了,我不想錯過。”
藝術家來娛樂圈的少嗎?你把徐錦江老師放到哪裡去了!
陳立安思考了一會後對程淑芬說道:“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而且淑芬姐現在也沒有明確的計劃吧?”
“對,我最近一直在忙雪友的演唱會,沒那麼多的時間來研究。”程淑芬看着陳立安認真地說道:“後面我會專門爲你打造一套方案的,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
陳立安沉默了一會,手指下意識的在青石桌上敲着,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和程淑芬簽約,主要是現在她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盲目簽約對自己來說是一個不小的風險。
過了一會之後陳立安擡起頭看着程淑芬說道:“淑芬姐,我願意加入你們,但是前提是我要知道你的思路和規劃。”
聽到陳立安這樣說,程淑芬鬆了一口氣,這一趟算是沒白來,於是笑着說道:“好,我會盡快做出一個方案,希望能讓你心動。”
陳立安笑着伸出手說道:“我很期待加入你們的那一天。”
“我也很期待!”程淑芬握住陳立安的手笑着回道。
和陳立安溝通好後,程淑芬和張國容見了一面,又急匆匆的離開了,她還要飛去歐洲提前爲張雪友的下一站演唱會做準備,這次能抽空回來也是很重視陳立安了。
程淑芬走了之後,張國容找到陳立安問道:“你答應了?”
“算是吧,還要看淑芬姐具體的計劃。”陳立安手裡捏着橘子皮聞了一下,然後看着張國容問道:“我記得你以前在採訪裡說過想做畫家來着,淑芬姐怎麼沒把你打造成明星藝術家。”
張國容挑着眉毛點了一根菸,故意在陳立安面前吸了一口,才淡淡地說道:“我現在都三十多了,已經錯過最好的時光,現在只能演演戲唱唱歌了。”
陳立安把手裡的橘子皮丟掉,看着張國容手裡的煙,艱難地把目光移開,纔沒好氣地說道:“畫畫從來都不晚,用一位同行的話來說,喜歡畫畫是他媽攔不住的!”
戒菸還沒成功的陳立安說完就跑了,看着張國容抽菸實在太痛苦。
“喜歡是他媽攔不住的?”張國容看着陳立安背影重複了一句,然後有些恍惚地說道:“難道我沒那麼喜歡?”
喜不喜歡只有張國容自己知道,陳立安很確定自己喜歡,自從接觸了畫畫就一直很喜歡。
並不是迷戀藝術家這個身份帶來的光環,而是畫畫的時候會讓陳立安覺得很享受,比演戲要好得多。
演戲現在對陳立安來說就像是戒菸後的水果糖,有的時候感覺很甜能緩解內心的需求,但是有的時候就會很難受,感覺自己在吃蠟燭一樣。
陳立安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在吃蠟燭,程導補拍的那些鏡頭要求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慢了,一個鏡頭不拍上十幾次絕對過不了。
陳立安感覺自己都有些魔障了,一個微笑都要反反覆覆拍十幾次,嘗試不同的眼神和角度。
“咔!”程導叫停了陳立安的表演,站起來對着陳立安喊道:“立安,你待會頭微微偏一點,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大一點,眼神稍微陰沉一些。”
陳立安沉默着點了點頭,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部肌肉,然後衝着鏡頭點了點頭。
“好,各部門準備開始!”程導拿着喇叭喊了一句,然後坐下看着鏡頭裡的陳立安。
在片場外面看戲的何賽菲和龔莉,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立安還真耐得住性子,這一個鏡頭都拍了十幾次了吧。”何賽菲靠在門邊將程導沒注意這邊才小聲地說道:“我感覺程導都有些魔障了,我昨天那場哭戲,反反覆覆哭了二十幾次,眼藥水都用上了。”
龔莉的注意力沒在拍戲上,一直在看何賽菲的肚子上,聽到她的話也只是哦了一聲,心裡想着自己的肚子什麼時候才能鼓起來。
何賽菲瞄了一眼龔莉手裡裝滿石榴汁的杯子,又看了一眼鏡頭前正在努力微笑的陳立安,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這是有情況啊,回頭關注一下龔莉後面幾個月的行程,應該就能確定了。
何賽菲思維敏銳的八卦着,壓根沒有一孕傻三年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