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陳立安哼着歌打開家門,剛進去就看到張國容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喝着紅酒,又看了看桌子上只剩下小半瓶的紅酒,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張國容回頭看着陳立安,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說道:“一起喝一杯。”
“你喝的太多了,以後少喝點酒。”陳立安一邊換鞋一邊說道。
張國容看了一眼手裡的酒杯,連忙一口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纔對陳立安說道:“喝完這一杯就不喝了!”
陳立安看着已經空了的酒瓶,眼角止不住地抽了抽。
一瓶都喝完了,可不是最後一杯嘛。
“晚上少喝點,你自己什麼個情況自己不清楚啊。”陳立安走到冰箱旁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回頭看着正在美滋滋品酒的張國容說道:“都四十歲的人了,也不知道保養身體。”
陳立安說完從櫃子裡找出幾大包自己調的參茶扔到桌子上說道:“以後晚上喝這個,這可是我獨門方子,補氣養神。”
張國容端着酒杯走過來看了一眼立馬嫌棄地說道:“我又不是老人家,我纔不喝。”
“不喝也得喝,拍戲的時候我會找人看着你的。”陳立安纔不管張國容的抗議。
陳立安丟下想殺人的張國容自己跑去洗澡了,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張國容拆了一小包參茶擱那研究裡面有什麼呢。
“不是毒藥,放心喝,一天一包。”陳立安擦着頭髮問道:“你明天去見葉大英嗎?”
張國容放下手裡的茶包說道:“嗯,你陪我去唄?”
陳立安搖頭道:“明天沒時間,自己去吧,這幾天我讓劉韜帶着司機跟着你。”
張國容也知道陳立安最近比較忙,就說道:“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差不多了,就等後面幾天看看了。”陳立安現在一點都不着急了,一些屁股不正的人攻擊自己而已,想弄他們辦法多的是。
只不過之前沒得到王主任的支持讓陳立安有些失望,有的時候真不明白這些人在想什麼,一邊把自己當典型,一邊又讓自己在國外當紅旗手,可是出事了又不吱聲了。
陳立安隱約能猜到王主任的想法,無非是自己靠攏的不積極,給自己一點教訓。
不過現在陳立安也不在乎了,有本事就下文件把自己封殺了。
這些想法只是在陳立安的腦子裡轉了轉並不認爲會發生,只不過的確有人動了這方面的心思,一些和日本關係比較密切的遺老們正琢磨着能不能封殺陳立安呢。
藝術這方面沒辦法封殺,但是影視圈可以啊,陳立安之前不是演了部禁片嗎,倒是可以想辦法做做手腳。
第二天一早,陳立安起了個大早,像是讓李娟送自己去公司,路上還叮囑她後面這幾天在張國容身邊呆着。
李娟答應下來,然後看着陳立安問道:“陳老師,我那幾個戰友你以後打算怎麼安排?”
“先看這次的表現吧,要是事情做得好,以後就留公司在大白手下幹活,要是不想做和你一樣做司機或者安保都行,工資待遇不會差的。”
陳立安心裡是有些期待李娟的這些戰友能給自己帶來驚喜的,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查到那些人的黑料,希望能比不專業的狗仔強吧。
到了公司之後,李大白就跑過來拉着陳立安去了辦公室。
“陳老師,律師函都寄出去了,捐款今天就會打出去,你要不要宣傳一下?”
陳立安擺手道:“不用,這種事情別拿來作秀。”
“好吧。”李大白覺得挺可惜的,想了一下說道:“媒體那邊我已經聯繫了,明天就會開始反擊。”
“行吧,這件事你看着辦,可以適當引導那些人的立場問題,找人和他們吵架去,我們在後面出錢就行。”陳立安不在意地說道。
那種人多了去了,又不能一棒子打死,就是打嘴炮噁心人,還是等等李娟的那些戰友看看能不能查出來什麼黑料吧。
這種事情就像是兩個小孩子吵架一樣,你吐我一口唾沫我吐你一口唾沫,除了噁心人就是噁心人。
下午的時候陳立安接到了姜汶的電話,這傢伙一開口就問陳立安需不需要幫忙。
陳立安好奇地問道:“怎麼幫忙?你還有這麼大能耐呢?”
姜汶:“.”看不起人是不是?不過的確沒那麼大能耐。
姜汶被陳立安這麼一噎,氣的忍不住罵道:“你大爺的,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氣人!”
陳立安哦了一聲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麼幫我啊?”
“紀錄片剪好了,放出去啊,狠狠打那些人的臉,讓大家都看看你的藝術到底是什麼樣的。”姜汶吐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早看這些人不爽了,動不動就上綱上線,藝術怎麼就不能有民族情感在裡面了,怎麼就極端了,憑啥就破壞了藝術的特性和精神了!”
陳立安沒想到姜汶比自己還激動,心裡還有些納悶他後來是怎麼搗鼓出來鬼子來的。
不過姜汶罵的很對啊,陳立安也挺無語那些人的,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藝術圈裡大部分人沒有站出來表態,只有那幾個沽名釣譽的傢伙在拿錢辦事。
要是藝術圈裡大部分人都站出來指責陳立安,陳立安估計得和王爍一樣躲出去。
陳立安現在有點慶幸自己時不時地在工作室和同行們一起喝喝茶聊聊藝術,還幫助很多藝術家解決了出路問題。
在這一點上陳立安是相對幸運的,最起碼沒有遭受全行業的圍攻,也沒有被動用行政上的手段來整自己。
陳立安聽着電話那頭姜文罵罵咧咧的,感覺這傢伙真有意思,就笑着說道:“你現在在哪呢,我去看看片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電視臺願意放。”
“肯定有!我給你地址,你來找我吧。”姜汶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立安掛了電話後就趕去找姜汶了,花了一個多小時看完片子後,坐在那裡摸了摸下巴,扭頭看着姜汶有一種想打他衝動。
“你爲什麼在紀錄片里加那麼多我私人的事情,我打個電話你都錄進去!”
藤原紀香柏清姬法就連柳小麗在門口等自己回家都被姜汶拍進去了!
甚至自己和龔莉、陳美人等人打電話的時候也被姜汶拍進去了。
雖然篇幅不多隻有幾個零散的鏡頭,但是隱私全暴露了啊,丫的!。
姜汶看着陳立安說道:“紀錄片講究的是真實,我只是完整的將你和你的藝術展現出來,這些都不重要!”
陳立安:“.”算了,反正這些事大家都知道了,藏着掖着幹嘛呢。
“行吧,不過有一個鏡頭給我剪了。”陳立安把片子倒回去找到拍到柳小麗的鏡頭說道:“這個給我剪了,圈外人就別捲進來了。”
姜汶想了一下說道:“行,這個影響不大。”
陳立安又仔細想了一下說道:“片尾加一段獨白吧。”
姜汶好奇地問道:“加什麼獨白?”
陳立安笑了一下說道:“感謝一下井戶村二他們咯,感謝這些日本友人的支持,感謝他們能夠正確的看待藝術,比咱們有些人強多了,皇上不急太監急。”
“你丫夠損的,最後一句我保證給你加到正片裡!”
“加唄,要不是擔心沒有電視臺要,我還想加點東西呢。”
陳立安和姜汶又聊了好一會,商量了找哪幾家電視臺放紀錄片,晚上一起吃了飯才各回各家。
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陳立安就看到張國容捧着一個杯子在那喝茶看劇本呢,走過去看了一眼是自己給的茶包,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麼笑?”張國容擡起頭沒好氣地懟了陳立安一下。
陳立安抿着嘴不吱聲了,照顧一下老人家的情緒。
張國容看到陳立安不吱聲,這才心情好了一點,看着他說道:“立安,我今天見到紫禁城影業的老闆了,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陳立安好奇地問道:“什麼話?”
“他說有人想封殺你。”
“.”
這些傢伙來真的是不是!
“媽的!”陳立安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張國容問道:“電影局還是哪?”
張國容立馬說道:“你別激動,張總和我說沒成功,就是讓我提醒你一下,因爲之前極度寒冷那部片子,都過去兩年多了,很多人都反對呢。”
聽到張國容這麼說陳立安才冷靜一點,想用極度寒冷做文章的確不太行,這都過去幾年了,這個時候翻舊賬傻子都知道是刻意針對了。
陳立安想了一下拿出電話給韓山坪打了過去,他還欠自己人情呢,這個時候不就用上了嗎。
陳立安其實不在乎被影視行業封殺,只是剛和霍劍起拍了歌手,還沒上映就被封殺,這部電影也就沒機會上映了。
陳立安書房裡和韓山坪聊了半天詳細打聽了一下具體的情況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事情沒有張國容說的那麼嚴重,不是要封殺自己,而是有人提出自己個人作風有問題,現在又飽受爭議,之前還參演了禁片,是否合適做爲演員出現在大銀幕。
不過這個提議剛說出來就被否掉了,沒到所謂封殺的地步,開會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都沒超過五分鐘。
掛了電話之後,陳立安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些人真他媽閒的!還好自己人際關係還湊合,這幾年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然真危險了。
陳立安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還是太懶散了,無論是地位還是財富都不夠足以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以後還是要努力一點纔可以,不然老是被人當成軟柿子捏來捏去的!
不過好在第二天國內的衆多報紙和雜誌上都出現了關於陳立安的正面評價,很多國外媒體對陳立安的讚揚都被轉載了。
一時間報紙上關於陳立安的話題絕大部分都是正面的了。
國外媒體稱陳立安在東京的行爲藝術,是現代藝術中規模最大、影響力最大的藝術作品。
同時還說陳立安是97年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家,現代藝術大師,在他身上看到了畢加索的影子等等。
在愛情麻辣燙的劇組裡,剛拍完戲的徐婧蕾看着報紙上的新聞,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前一段時間的時候她差點以爲陳立安會步王爍的後塵呢,現在看到輿論開始反轉心裡的擔憂少了不少。
張洋此時湊過來看着報紙上的新聞,忍不住說道:“文化圈和藝術圈裡的事比娛樂圈要厲害的多。”
徐婧蕾忍不住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是深有體會了,別看那些人的知名度不高,但是影響力比明星要大得多,人家能動用的關係和力量可不光是在報紙上和你打嘴炮。
陳立安此時沒關注報紙上說什麼,而是在工作室裡和楊館長以及一些有影響力的藝術家們聊天呢。
“立安,我還以爲你不會找我們幫忙呢。”楊館長看着陳立安笑着說道:“是不是忍不住了?”
陳立安點了一下頭說道:“這些人沒完沒了了,所以希望大家幫幫忙。”
張小剛忍不住說道:“我早就看不慣了,有些人正經本事沒多少,搞這種東西倒是在行。”
“這些人就是操蛋,頂着個教授和批判家的名頭到處罵這個罵那個。”王廣益也曾被批判過,所以心裡也是滿肚子的火。
“批判是沒錯的,但是有些人的立場有問題,都快成吹黑哨的了。”
“藝術本身就是複雜的多樣的,他們所謂的破壞了藝術的特性就是胡扯!”
“沒錯,他們自己的言論纔是破壞了藝術的特性和純粹!”
“整天口號喊着藝術要自由,乾的卻是獄卒的活,一個個都是僞君子!”
“是時候站出來發聲了!看到這些人虛僞的嘴臉就噁心!”
發聲啊,必須發聲!
不是批判陳立安的藝術不行嗎。那就看看誰的人多吧,你說我不好,但是大家都說好。
所以到底是誰不好呢?是陳立安不懂藝術,還是你昧着良心收錢呢?
陳立安送走這些朋友後,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袋嘴角忍不住勾起來了。
你們的屁股原來這麼不乾淨啊,怎麼敢罵人的呢,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啊。
陳立安拿起文件袋哼着歌離開了工作室,他又不是學校裡的那些學生沒機會發聲,沒底氣揭他們的老底,他們到底是怎麼敢的呢?
是不是沒人反過來罵他們膽子就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