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號廳外,電子屏幕上已經顯示出《神的救贖》名字了,他驗明瞭身份入內之後,離電影正式播放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了。
《神的救贖》最近宣傳很多,男主演又是唐納德,光是這兩樣,就已經吸引了很多會員預定電影票了。
再加上片方後來臨時放出來精彩奪目的先導片,更是讓這部電影還未上映,便造足勢。
片場內足可容納百人的位置,此時已經坐得八成滿了,隨着舒佩恩的進來,陸續還有人進入,看樣子在神聖大禮堂的首播,《神的救贖》極有可能就會拿下一個滿堂紅。
對於《神的救贖》成片,舒佩恩懷着一種頗爲忐忑的心情,片方放出來的預告片實在是太精彩了,引起關注的人數越多,舒佩恩便越擔憂影片最終的效果可能精華都在短片裡了。
雖說知道切薩雷敢於帶着作品來參加這樣的節目,必定對於自己也是有信心的,但舒佩恩在沒有看到影片之前,仍是不敢篤定。
短短几分鐘的播出時間,他看了七八次手錶,這一刻影廳裡的大多數人,懷着的迫切心情應該都是與他相似的。
江瑟與唐納德是在影片開始前一分鐘,燈光都已經熄滅了才入場的,進來之後就坐到了最後排的外面兩個位置上。
這部作品拍好之後兩人都沒看過,因此決定先來看完自己拍攝的電影,再決定看其他人的作品,隨着時間的倒計時,終於到了影片正式播放的時刻。
切薩雷的開篇大氣恢弘,一望無際的雪景與灰濛的天空無縫銜接,放眼望去,幾乎看不到盡頭。
呼呼的風聲裡,一開始就已經將嚴寒的天氣,惡劣的環境直接的塞進觀衆的腦海中。
風吹過地面時,掀起雪沫,拉長的鏡頭將這一片遼闊的雪景展現在每一個觀衆的眼中。
雪地裡,一個黑點顯得異常醒目,搖搖晃晃着,在向這邊走來。
直到走得近了,纔看清是個身材高大而健美的女人,一頭金色的捲髮十分狼狽的貼在她凍得通紅的臉上,她身上的皮甲帶着戰鬥的斑駁痕跡,許多地方沾着黑紅的印記。
隨着她的走動,皮甲裡不時涌出殷紅的血跡,順着皮甲往下滴落,卻在寒冷的氣候下,沒有滴下去便變成冰柱凝固。
但與她淒涼的外表不相符的,是她一雙湛藍的眼眸中展現出來的堅決之色,她每走一步明明已經額頭青筋綻出,吐出的熱氣像是胸腔裡最後一口氣似的,觀衆都已經有人在擔憂她下一步會不會摔倒在雪地中的時候,她卻每次都能站穩身體,直到倒在了一間教堂的門口。
教堂已經十分破舊,從門庭的冷悽就能看出這裡信仰的教徒並不多,再聯繫到先前一片茫茫雪地,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這興許是一間邊沿小鎮的破敗教堂了。
“你醒了?”
女戰士手指剛剛一動,就有一道溫和的男聲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伸手要去摸自己的長劍,警惕的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不再是冰天雪地了。
她躺在一個簡陋的房間裡,旁邊壁爐燒着火,將整個屋子烤得十分暖和。
一個穿着黑色神父袍的男人坐在火堆旁,向她露出笑容,他胸前持着的教廷的彰章讓這女孩兒第一時間就將警惕放鬆了,半撐起來的身體又躺了回去。
“我在教堂的門口發現你的。”
他說話時,表情有些窘迫,悽苦且不受重視的生活讓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畏縮。
苦難與貧窮刻在他佝僂的腰背裡,他身上的神父袍看得出來已經穿了很多年了,洗得很舊,面對女孩兒打量的目光,他顯得有些靦腆的樣子:
“我叫安德烈,是這鎮上的牧師。”
他在救回希琳的時候,已經看過她身上關於教廷騎士獨特的徽記了,她是教廷的女騎士,名叫希琳,服務於教宗陛下。
只是不知道這樣偏遠的地方,這樣一個女騎士爲什麼會來的。
相處的過程中,兩人逐漸熟悉了,安德烈從希琳口中得知了許多教廷牧師在羅馬的風光與富庶,心生羨慕。
希琳的性格如火,對於教廷抱持着忠誠無比的態度,因爲有被安德烈所救的緣故,再加上同爲教廷的同伴,她對於安德烈的信任也是一日一日在增加中,在養傷之餘,她也會隨口向安德烈提起一些富有的主教的生活,她沒有發現,安德烈的眼神已經在逐漸的變化了。
他在教廷中沒有信任他並願意提攜他的主教,所以在分配時,被分往了這偏遠的小鎮中,遠離教廷中樞。
如果不是這一場意外,可能他一輩子作爲神的僕人,作爲教廷的一份子,卻連羅馬教廷什麼樣子都不會知道的。
希琳的話點燃了安德烈心中的那絲火焰,他也渴望想要受到人重視,想要得到至高無上的能力,想要受到民衆的尊重,想要有騎士、使女的服務。
可現實生活卻是他得守在這小鎮,日復一日,受附近的教徒供奉,拿來少少的食物,生活清苦。
他對於教廷的階級制有所不滿,也開始懷疑神明是否存在了。
如果神靈真的存在,爲什麼自己對‘她’這樣虔誠,每日真誠的禱告,卻永遠得不到神明的恩賜呢?
希琳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準備離開這裡,回到主教廷中。
“這一次我的行程被耽擱了,如果不是那些異端臨死的反撲,我應該早就回到女神懷抱的。”這個提起異端時冷酷無情的女孩兒,在提到女神時,卻帶着熱烈而誠摯的崇拜之色:
“你知道嗎安德烈,女神真的是存在的。”
她一手抓着食物,一面往嘴裡塞:
“在剿滅異端的過程中,我得到了一段咒語,可以召喚出神父,向神明說出你的心願,你會得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