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峽谷蜿蜒曲折,不知隱藏着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高山雪線之下是高山灌叢草甸帶,再向下便是高山、亞高山常綠針葉林帶,繼續向下便是山地常綠、半常綠闊葉林帶和常綠闊葉林帶,進入低山、河谷是季風雨林帶。
這裡的季風雨林不同於赤道附近的熱帶雨林,它是在熱帶海洋性手風條件下形成的有明顯季節變化的雨林生態系統。這裡是世界上山地垂直自然帶最齊全豐富的地方,也是全球氣候變化的縮影之地。
當二人翻山越嶺,翻過那座海拔五千多米的山口,就進入一片溫帶氣候地區。一條綠色的蜿蜒河流從眼前流淌而過,那是尼洋河,尼洋河爲雅魯藏布江的重要支流。
順着尼洋河由西往東走,溝谷兩邊的山上便有了些樹木,那些樹木多是雲杉和青?樹之類的。起初稀稀疏疏,不成氣候,隨着他們繼續行進,山林愈益茂密。
雷恩加爾一般是在白天休息的,昨夜興奮了一晚現在還在揹包裡睡的正酣。殲二十飛得累了也會落下休息一會兒,但這傢伙比較野,經常跑到看不到的地方瀟灑快活去了。
“朋友們,在叢林裡旅行,一切都變的十分困難。因爲腳下根本沒有路,冰雪融化之後,一腳踩下去就是淤泥和腐葉。”
陳二狗手持一根木棍,在前方打草驚蛇,說道:“這種地方,最容易滋生各種毒蟲、毒蛇之類。到這裡的原始森林裡徒步必須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們身上穿了一件帶帽的服裝,打了綁腿,戴上手套,雖然比較悶熱,爲了不受蚊蟲的叮咬也只有這樣了。”
“這裡的森林裡旱螞蝗特別多,在森林裡沒有穿行多久,衣服上就已經爬滿了旱螞蝗。也許大家覺得奇怪,這一路上行走的時候都十分注意,儘量不接觸植物,但怎麼還是有旱螞蝗在身上呢?”
“其實這些旱螞蝗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旱螞蝗對人的氣味特別敏感,老遠就聞到了。大家瞧……”他再度停下腳步,手指着一片綠葉上爬行的黑色螞蟥。
直播間觀衆無論男女,看到這樣的軟體小爬蟲、還是吸血類型,都覺的噁心。二人走了一路,額頭上都已見汗,尤其是胡戈,背部已經完全汗溼。陳二狗多次提及讓自己來承擔負重,都被他拒絕。
這一番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裡的。他不是一個被照顧的嬌氣寶寶,而是一個同行的可依靠的同伴。
“辛苦狗爺了,這纔是荒野。”
“也辛苦我胡,表現不錯,在狗爺受傷後挺像個爺們。”
“講道理,荒野裡最恐怖的不是獅子老虎,而是看不見的蛇蟲之類的。咬一口就要出大事。”
“都好好看,好好學。有竹子的送一波竹子,沒竹子的點一波關注。”
……
胡戈現在不怕老虎了,卻對這種小東西討厭至極,將自己的脖子都圍得緊緊的依舊覺得不保險,道:“二狗,我背後有點癢癢的。你再幫我看看,背後是不是有螞蟥爬在上面?”
陳二狗仔細看了幾眼,幫他撈了撈,“沒有螞蟥,是一種叫草蝨子的東西又來煩人了。”
他把草蝨子弄掉後,叮囑道:“如果被叮在臉上,記得千萬不要用手拍。”
“爲什麼?”
“可別小看這小不點,最煩人的就是它了。草蝨子叮咬人,是不容易把它弄下來的。旱螞蝗可以用手拍打,也可以用火燒,對付草蝨子千萬不能動武,稍有不慎它就會把它的‘口器’留在人的皮膚裡,容易引起發炎,被咬了後只有輕輕地把它撥下來。”
“在高海拔地區,走路跑步都要氣喘吁吁。但我們吃飯不能吃得過飽,吃得過飽,一是不易消化,二是有性命之虞。更不能隨便受傷、發炎、感冒。”又解下水壺遞給他道:“你多喝點水吧,藏紅花茶水可以多喝些。到了前面,應該會發現一些可實用水果來充飢。”
“恩,謝謝。”
繼續往前,在林地上走走停停幾個小時,開始出現了一片片低矮的灌木叢,地形不再簡單而純粹。,一道小溪流出現在視野中。
潺潺水流奔涌,碰撞在黑色的礁石上濺起雪白的浪花,讓悶熱的二人心情大爽,快步走過去,捧一把水暢快的洗個臉。
忽然一陣奇怪聲音傳入耳中,“什麼聲音,你聽到了嗎?”
胡戈側着耳朵仔細聽,卻一臉茫然。陳二狗抓着木棍,憑藉他超常的聽力,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一邊望聲音源頭處搜尋。
溪水拐角處,視野忽然被這一汪泉水所吸引,準確的說,是溪水中一片“躍龍門”的黑魚。只見這四五米寬的河道中,密密麻麻的黑尾大魚簇擁,頭挨着頭,尾貼着尾,不時躍出水面。
胡戈還懷疑自己眼睛看花,使勁揉了幾下後忍不住誇張驚呼,“哇,好多大魚,每一條都有一兩尺長了吧。”
很詭異的一幕,溪水並不深,可這一方水譚中的魚兒卻足足有上百條之多。攝影機將魚兒怪異行爲,清楚的拍攝進直播間裡,頓時,引來直播間裡一片大呼小叫——
“臥槽!是大魚羣,大豐收啊。”
“高調承包魚塘,別跟我爭。”
“國家的魚塘,不準承包!”
“運氣太好了吧,這樣都能碰到魚羣。還有這些大魚,爲什麼聚集在這裡啊,好詭異。”
……
陳二狗也咧開了嘴,指揮胡戈用木棍抓魚,“這樣密集的野外魚羣,我也是第一次見。一棍子敲下去,都能敲暈好幾條。大胡,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來抓幾條,正好可以留做晚餐。”
“好嘞。”如果只有一條,胡戈還要考慮一下,這種事情他一馬當先。
陳二狗笑道:“我可以解釋一下爲什麼這麼多魚?”
“藏地的水域裡魚是很豐富的啊。因爲當地人受佛教的影響,一般儘量避免吃雞鴨魚肉。藏族人認爲,不管是牛羊或魚蝦,從生命的角度都是一樣,因此你能夠不吃肉當然是最好,如果一定要吃肉就吃大動物的肉,因爲同樣是害一條命,大動物可以使很多人吃飽而且可以吃很久,而魚和雞這兩種動物都是卵生,殺一隻,同時會殺死很多隻,你必須害很多條生命才能填飽一次肚子,基於這種意識,藏族人一般很少吃小動物。”
“一些地方的藏族人根本就不吃魚,但也別想當然地認爲藏族人視魚爲神。真正不吃魚的原因,是因爲一些地方還有保持着水葬的傳統,將祖先屍體拋棄河中餵魚。試想,魚的食物就是祖先,如何還能吃得下去。”
“在舊西藏,藏族人中也有極少數靠打魚爲生的。當然,由於生活水平不同,禁忌也有嚴有鬆,但不管一個藏族人如何貧寒,也絕對不會食用馬、驢和狗、貓等動物肉。”
“卻便宜了我們。”
胡戈在那邊忙的熱火朝天,一棍子下去,水花四濺,數條大魚翻着魚肚白浮出水面。
他幾下抓起大魚,最大的那條足足有一米來長。
直播間裡立刻刷出一大片“666”——
“發財啦。”
“純正野生的大青魚、大黑魚。”
“快告訴我地址,集體過去打野一波。”
胡戈足足抓了四條米許長的大傢伙回來,拖都拖不動了,“這些魚能吃嗎?根本就不怕人的,透着一股子邪性。二狗,你瞧瞧它們有沒有毒性。”
“有些海魚有毒,但所有的淡水魚,都是可以食用的。”陳二狗拎起一條,“嚯,足足有二十多斤了吧,這可帶不走。”
“我處理一下,你撿些大樹葉、水草,咱們直接將魚肉帶走。”
他取刀而去,在河邊看到如此龐大一羣魚根本不懼人類,使勁往上游衝去的詭異現象,心裡也忍不住發毛,“總感覺疏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