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並不是你的本性

茶飲店裡,響着一首足以讓人沉醉的歌曲,來自歌謠界大前輩李恩美,《有愛人》的深情,晚霞落入的款款,讓整個茶飲店似乎都進入了夢境一般。 ~隔着玻璃窗,很奇特的,在一番喧鬧中,竟然有着一條看上去非常寧靜的小巷,一眼望去,整齊而簡潔的,最高五層的居民房,和這間茶飲店一起,隱沒於城市喧囂之中。

又嚐了一口甜甜的冰淇淋咖啡,這家茶飲店的冰淇淋咖啡,似乎比別家的要甜很多,緩緩抒情的音樂,隔窗的寧靜小巷,在這浮躁的城市一角,在心靈與世無爭,平淡如水的這一刻,李秋被正在執筆寫文的小賢吸引住了。

旋動的筆頭,帶着一圈圈盪漾開的傍晚霞光,淺黃色的昏沉,落在她的身上,並不會覺得,有一份屬於即將入夜的沉默,反而像是一位嫺靜的女神渲染着七彩霞光。小賢的眼睛很清澈,臉頰的嬰兒肥,隨着筆畫微微晃動着一個弧度,凝神伏寫的樣,恬靜得就像一隻正在午睡的懶貓。小賢偶然會端起一旁的紫薯奶茶,淡淡飲一口,舒服地嚥下之後,又會繼續撰寫她未完成的文字,心無旁騖。

李秋看着她,認真仔細地觀察着,似乎,有一種魔力,正在吸引着他,誘惑着他去挖掘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一絲異樣。

小賢是怎麼的一個人呢?真奇怪,李秋心裡忽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李秋對小賢的認識並不多,在S、M的資料他也仔細看過,也在偶然一次的南山遇到了一回,今天下午一場電影,揪出了李秋心底想去認識小賢的衝動,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就像山間蹦出一隻白色的兔,轉眼消失不見,而還在欣賞它的人,卻想着去尋找它的蹤跡。

很快,小賢就停筆了,放下手中的筆,端起還有大半杯的紫薯奶茶,含着吸管,一口飲盡,滿足地發出水嗝聲,說不出的可愛。( ·~ )

李秋忍不住揚嘴笑了起來,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摸,懷裡沉睡着的懶貓,醒了過來,讓人忍不住觸觸它的毛髮一般,寵溺中帶着一份恬然,一碰即散的撫摸,李秋震驚自己的動作,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冰淇淋咖啡,張口詢問了一句,掩飾着自己的失態。

“小賢寫了什麼呢?能給我看看嗎?”

小賢對李秋的撫摸很排斥,幸好李秋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退開伸過來的手,臉上只是有些略微不滿之外,也沒有在意,把筆記本推到李秋面前,輕啓朱脣回道,“這部電影的觀後感,很喜歡前輩在電影裡的OST,很符合電影的劇情。”

接過小賢遞過來的筆記本,李秋微微感謝一番小賢的讚揚,開始閱讀筆墨未乾的文字。

“畫皮容易,畫心難。”起首的第一句,似乎是全文的總結,小賢的文字,幾乎都是爲了狐仙小唯而寫,即使觀看中有一份不喜不悲的狀態,但這些文字,卻道盡了小唯的悲哀,人妖之戀,終無結果。

看了前半,李秋很感嘆小賢對於文字的歡喜,字句之間的,不僅僅是一份小賢自己的理解,還有一份來自小唯無奈的悲哀,“寫得很好。”

讚歎一句,李秋繼續閱讀後半段,後半段的文字,一直在闡述着小唯和王生之間的愛恨糾纏,從文字裡,李秋看出了小賢對小唯的欽羨和對於結局的不滿,李秋感覺,這些文字,並不應該從她的筆下刻畫出來。這後半段的文字,除了筆記和敘述的方式和前半段一模一樣之外,李秋感覺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是屬於小賢,這一個猶若家後院栽種的玉蘭花一般的女孩所應該擁有的思想。( ·~ )

皺着眉頭,李秋急忙把這一段看完,最後部分對電影主題曲《畫心》的簡評,李秋已經按捺不住急躁的心情繼續看下去,便把筆記本遞迴給小賢,定睛望着一臉平靜的小賢,思考着一些問題。

小賢微微笑了笑,把筆記本收入挎包,站起身來,“已經傍晚了,我們回去吧。”

跟着小賢走出茶飲店,李秋很刻意的引導小賢走入了從茶飲店看到的這條寧靜小巷,疑惑片刻,忍不住心中的迫切,停下腳步,回想起下午所發生的一切,還有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怎麼了?不走了嗎?”小賢很疑惑李秋的佇步,轉過身,詢問了一句。

“你喜歡《lunatic》?”

“喜歡,很好聽的一首歌。”

“你喜歡《畫皮》裡的小唯?”

“嗯,很喜歡,她很值得同情不是嗎?”

豁然,李秋覺得,一切都亮了起來,凝視着小賢那反着晚霞昏黃色的臉頰,終於,李秋還是嘆了一口氣。

“肚餓了嗎?需要先吃飯再回去嗎?”

或許,這只是她的潛意識而已,或者,這只是玉蘭樹偶然開出一朵紫色花,這一切,並不是她的本性。

“嗯,這樣也好,姐姐們做的飯菜雖然不是很難吃,但吃多了,也覺得挺膩的。”小賢略作思考之後,纔回應李秋的話。

這一句話,更讓李秋肯定了一些事情,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小賢的後腦勺,搬過她倒轉的身,說了一句,“走吧。”便一起並肩繼續向着前方前進。

找了一家普通的飯館,一頓再平常不過的晚飯,兩人吃得很安靜,除了偶然談論一翻飯菜的好壞,各自喜歡的菜色之外,就沒有再談論其他問題。從飯館出來,夜,已經悄無聲息地降臨了,城市的燈火,在一剎那間,全都亮了起來。

吃過飯後的小賢,在這洋溢着燈紅酒綠的夜晚,興致顯得非常好,骨碌碌的大眼睛,不斷巡視着四周的喧鬧。

清潭洞,有着首爾夜生活嘉年華的美譽,各色各樣的酒吧、歌舞廳、夜總會、桑拿房,在這裡都能找得到。李秋和小賢只是路過這裡而已,形形色色的喧鬧,已經影響到了他們,或許說,是惹到了小賢。

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屬於熱愛搖滾,喜歡舞臺的年輕人綻放年輕、放縱熱情的地方,簡略的街頭舞臺,紛亂的插頭帶着一圈圈的線,盡頭是一臺方方正正的擴音器,幾個青年,幾樣樂器,簡單的燈光,就組成了一個街頭舞臺。

這樣的舞臺,很瘋狂,搖滾的特質,被樂器無限擴大,吸引一波又一波路過的人羣。

“前輩,我們去聽聽吧。”不等李秋回答,就拉着李秋,圍在了人羣最末端。

李秋很平靜,小賢也很平靜,只是她的臉上,李秋看出的,更多的是一種興奮。

小舞臺上,打扮時尚前衛的五個樂隊成員,主唱歇斯底里地唱着,貝司手邊跳邊彈,吉他手則沉醉地甩着頭髮;幾首來自FTisland的歌曲下來,引得衆人尖叫喝彩;再加上站在舞臺上的主唱一次次引導着圍觀人羣的熱情,現場不少觀衆都隨他們的音樂搖晃着身體,不時發出陣陣尖叫,現場的氣氛,一度達到快要掀翻蒼穹的程度。

從小賢拉住自己圍觀在人羣最外圍開始,李秋就在觀察身旁的小賢,她的一舉一動,細微的變化,絲毫不差的落入李秋的眼裡。李秋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或許,小賢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

忽然,李秋髮現了什麼,皺了皺眉,拿出自己的手機,插上隨身攜帶的耳機……

“我,怎麼了?手腳又開始不受控制了,爲何我的精神如此模糊,心底,卻如此澄淨?”舞臺上的搖滾,瘋狂的氣氛,猶如一波又一波翻滾而來的浪花,沖刷着小賢,在《lunatic》現場時纔會出現的顫抖,此刻,又出現了。手、腳,皮膚下的血液,思緒的方向,全都不受她控制,此時的她,只是用一顆心,在堅持着安定。

“我,快要忍不住了,我想大叫,我想跟着音樂跳起來,拋掉昔日的矜持,拋掉往昔的溫雅,瘋狂起來!”小賢感覺自己那顆澄淨的心,也快被喧鬧的搖滾攪渾了,手腳止不住的顫抖,血液停不下的沸騰,一股衝破束縛的感覺,已經踏出禁錮之地。

忽然,小賢只覺耳朵一癢,喧鬧的世界頓時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那一絲絲溫涼而清透。緩緩盪漾開的音樂,猶如在心底的奏起的一曲《畫心》,阻擋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冷卻了沸騰的熱血,停止了手腳的顫動,在這喧鬧的搖滾樂裡,瘋狂,迴歸平靜……

小賢轉過頭,望着一旁爲她戴上耳機的李秋,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小賢,剛纔,並不是你的本性,那不適合你,你的本性應該像現在一般。”

晚了,sorry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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