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怎麼四周黑乎乎的……不對啊?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突然又有了意識?是我靈魂出竅了嗎?”褚留暗道。
“不錯!你剛剛是死了。不過,我又把你們三個救活了。”一陣縹緲的聲音傳來。
“這……這聲音是……”
“你嫌這太黑的話,我就讓它亮起來!”
一道刺眼的光傳來,四周變得亮堂起來。一個人的輪廓也漸漸出現在褚留眼前。
“你……塔納圖斯!”
眼前這個身材修長、面龐清秀、銀髮飛舞的傢伙不是塔納圖斯又是誰?
“你媽的!”褚留飛身而上,一拳擊去!
那人稍一扭頭,避過拳擊,道:“呵,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你把我救活是替你掘墳的嗎?”褚留嘴上說了十二個字,手下連攻了五十多招。
“喂!冷靜!年輕人!我不是他,你認錯人了。”那人哭笑不得一邊辯解,一邊格擋褚留的進攻。
“你瞅瞅你這狹長的眼睛、無恥的神情、還有這頭風騷的長髮,跟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現在居然跟我說……”褚留說到這,手裡的攻勢突然停了下來:“你……你……莫非……”
“哼!你小子總算是想到了。”那人捋了捋衣服,道:“沒錯!我就是他的孿生兄弟——睡神修普諾斯!”
“呃!睡……睡神?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神?”褚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什麼可驚訝的!”修普諾斯苦笑道:“若不是我掌管着睡眠,三界中的人鬼神,哪有休眠的機會!天天睏也睏死了你們!”
“我還是不敢相信!”褚留摸摸腦袋道:“你是說,要不是你,我們就得……那個永久性的失眠?”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那照你這麼說,有沒有掌管吃喝拉撒的諸神?”
眼看褚留仍然持有懷疑態度,修普諾斯嘿嘿一笑:“要不你親自嘗試一下?”
“哈哈,還是算了。我可不想頹廢成熊貓眼。還有,那啥,我相信你的話了。先聲明,並不是因爲我怕永久性的睡不着覺哈,而是你們倆兄弟身上所散發的氣場都不一樣。他給人一種陰狠的感覺。而你給人一種安靜平和的感覺。”
“多謝誇獎!”
“說到謝,我更應該謝你纔對。畢竟,是你把我救過來的。哎!對了,你是怎麼救得?”
“什麼怎麼救?稍微動動手指,不就把你們救過來了。睡夢中取人性命,這本來就是我的招術。當初,他跟我學此招數時,只學了殺人而堅持不學救人,我就知道他早晚要給我捅婁子。果不其然,今天終於應驗了。沒辦法,他利用我的招式殺人,那我就只能救人了。”修普諾斯稍停了一下,打量着褚留道:“不過。能逼的他出此招數的人,你還是頭一個。小夥子,你很有實力嘛!”
“嘿嘿!”褚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說的是把我們救過來了。瑪麗和阿虎他們也沒事了嗎?”
“對啊!”
“那他們人呢?我怎麼沒看到他們?”
“第一,你們是在各自的夢裡丟掉了性命。所以,我救你們也是在各自的夢中。你們夢裡面彼此之間並沒有交集,就像是處在各自獨立的空間中。因此,誰也看不到誰。第二,人家兩位復活之後,便急速地返回現實中救人去了,反倒是你這個傢伙,疑東疑西的夾纏不清。就你聰明,人家都是傻子是吧。”
“哈哈……”褚留乾笑兩聲後,突然驚呼道:“壞了,只顧着跟您在這聊天了。我都忘了趕回去救人了。不說了,快送我回去吧。”
“別急,我有一事相求。你看我能不能代我兄弟求個情。雖說最近他沒少幹出格的事,但他畢竟還是個神。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們也有我們的秩序。神犯了罪,那就由神界來對他進行審判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了他?”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不是放他,是讓我把他帶回‘聖域’,接受應有的懲罰。”
“哈!他所犯的罪孽,你們那什麼‘聖域’能制裁的了嗎?話說,你們那裡最嚴重的懲罰是什麼?殺了他?還是將他永久性的禁錮起來?”
“是剝奪他的神籍,打落到人界,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會生老病死的凡人!待他輪迴個幾世,洗清身上的罪孽後,可再重新獲得神籍、重返聖域。不過到時,死神恐怕是當不了了,做個清閒的散神……應該沒問題的。”
“乍一聽,這懲罰沒什麼。可對一個神來說,這的確是最殘忍的懲罰了。”
“那一會兒,我就直接把他帶走?”
“我能相信你嗎?”褚留盯着修普諾斯的眼睛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
“我以我母親尼克斯的名字起誓——請相信我!”修普諾斯也盯着褚留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
“行。我相信你!”
俗話說,看一個人的品性如何,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他的眼睛。因爲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其心所想,會通過眼睛最直接的表達出來。
一個人如果內心陰暗,那麼他的眼睛往往是渾濁不堪的。
一個人的內心如果刁鑽惡毒,那麼他的眼睛往往呈三角形,其眼神則會如毒蛇般的陰鷙。
而那些心地善良、陽光平和之人,他們的眼睛會猶如清澗之水,通透明亮。
褚留看到的正是這雙眼睛。
一個人無論如何掩飾自己的內心,他的眼睛還是會隨時出賣他。
眼睛,也許是人身上唯一無法掩飾的器官了。
所以褚留相信了他。
“你可以帶他走,但我也有一個請求。”褚留道。
“講!”
“他……把我的朋友們都給禍害慘了。所以,一會兒等我狠揍他一頓後,你在把他弄走吧!”
“呵呵,沒問題!”
“或者……”褚留的態度猛然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無恥至極地道:“或者說,一會兒你看我確實打不過他的時候,再把他帶走吧!”
“……哈……哈哈!”
“小丫頭,和你的同伴們說永別吧!”塔納圖斯舉起手掌衝林夕當頭劈下。
“嗤!”,一支羽箭夾雜着破空的尖嘯聲,射向塔納圖斯的面門。
“既然你這麼急着找死,那麼下一個就是你吧!”塔納圖斯避過羽箭道。
“嘿……嘿!”舞鳳一下癱倒在地上:“最後一絲氣力也用完了,這下我可以毫無遺憾地去死了。”
“想死?經過我們的允許了嗎?”原本倒在地上的瑪麗和阿虎衝塔納圖斯突襲而去。
“什麼!”塔納圖斯大吃一驚,瞬間被他們二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看着死而復生的兩人,他冷冷一笑,衝四周道:“既然插手了此事,那就請現身一見吧,我親愛的兄弟!”
“他現在沒空,正在給你準備另一份大禮呢!”瑪麗連擊數拳。
“哼!”塔納圖斯目露兇光,恨不得活吞了眼前這幾個礙他好事的小螻蟻。然而,螻蟻的生命力往往是最旺盛的。堪比打不死的小強。
正在應付瑪麗二人的塔納圖斯突然猛地一個轉身,一拳砸向旁邊的空氣。
“我靠!好痛!”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塔納圖斯身邊,藉着便被砸向別處。
“哎呦……你反應挺快哈。本打算給你來個偷襲呢,沒想到被你發現了!”那人影定住翻滾的身形道。
“褚留……哈……哈哈哈哈哈!”衆人並沒有感到吃驚只是欣慰的大笑起來。
也對啊!瑪麗和阿虎二人都復活了,褚留肯定也沒跑啊。
雖然衆人並不曉得都發生了什麼,但只要大家能重新站在一起並肩作戰,其他的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嘿……嘿嘿!”舞鳳笑道:“爲什麼我一看到這小子,渾身就充滿了力量呢。我決定了,我要跟塔納圖斯單挑!”說罷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要單挑,也得我先來吧。”赤龍也笑道。
“還有我呢!”
“我也算一個。”衆人紛紛道。
看着重新燃起鬥志的衆人,褚留微笑道:“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這一次,請大家把機會讓給我行嗎?拜託了!”
“哼!”衆人相視一笑,心意相通:“既然你想上,打不贏可別下場!”
“褚留,給我狠狠地揍他!”林夕道。
“嗯!”褚留微笑着點點頭,衝大家豎了下大拇指。
“遺言,都說完了?”塔納圖斯雙眼已變爲鮮血的顏色:“就算你們有修普諾斯撐腰,我也不怕。”
“殺!”褚留眼睛猛地精光暴現,氣勢奪人,隨之借勢衝向對手。
“殺!”塔納圖斯亦大吼一聲,迎上褚留!
兩個暴怒之人相碰撞,擦出團團火花。
風雷動!天地顫!山巒崩塌!江海倒灌!
這一戰雖說精彩無限,但衆人的心思並沒有在這上面。大家趁此機會衝進冥府,順利解救出了明師傅。
塔納圖斯確實無愧於大神的稱號。在深陷衆人的包圍中、在勝利的天平漸漸倒向對手之時,他不退反進!步步緊逼!無論從攻勢還是氣勢上都傲然凌駕於衆人之上!大有睥睨羣雄捨我其誰的風範!
就是在他這足以壓倒一切的氣勢中,褚留硬是撐了百十餘招。
二人均未施法,都是近身肉搏、拳拳到肉!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宣泄出胸口積攢的那股惡氣!
如果將塔納圖斯比作是巨浪翻滾的大海,那麼褚留就是顛簸於怒濤之上的一葉小舟。任憑你波濤洶涌,我自踏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