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暖閣破卷定高峽(二)
或者說,她們是被人分批次拋屍的!
滿懷心事的吳翼四人和沒心沒肺不知愁的曹二狗剛一踏進警察局,就有實習的小警察過來詢問他們有什麼事。聽他們說是來爲M大的碎屍案錄筆錄的,實習警察便指引五人上四樓。
五人踏上樓梯,心裡都有些緊張,生怕等下錄筆錄的時候會露出馬腳來,尤其是曹二狗,再也沒有之前在警察局門口摳鼻子時的淡定了,走路時腿都有些發抖。之前他只在電視上見過警察局的樣子,卻從來沒來過,一想到等下要被警察問話,他最先想到的卻是古代地牢中獄卒審訊犯人的樣子。
曹二狗緊張地扯了扯南宮俊的袖子:“哎媽呀大兄弟,我這怎麼有點兒肝兒顫啊!你說他們會不會嚴刑逼供啊,不會用什麼皮鞭沾鹽水、老虎凳、夾棍、烙鐵之類的東西吧。我對天發誓我啥都沒幹啊!別說是人了,我連鬼都沒殺過啊!他們不會冤枉我說是我殺的人吧。”
南宮俊忍不住一笑:“你是不是古代探案電視劇看多了?你放心吧,現在的警察叔叔都很好,不會嚴刑逼供的。等下他們問你什麼,你就說你不知道就行了。”
曹二狗一連聲地答應着:“哎哎,我不知道,我啥都不知道!”唸叨了一會兒之後,又變成了一臉哭相,“不行啊!我還是緊張啊!我明明啥都知道啊!這可咋整啊!”一手扯着南宮俊的袖子,一手抓着樓梯扶手。哆嗦着不敢往上走了。
陳黃鷹見曹二狗竟然這麼沒用,不禁翻了翻白眼:“我X!你TM怕個J毛啊!人又不是你殺的,你至於這樣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他孃的懂不懂!”
曹二狗苦着臉道:“別說鬼敲門,就算是鬼把我QJ了我都不怕!但是……但是警察是活人啊!活人比死人可怕啊!我不敢去啊!這可咋整啊!我……我還是回去吧。”轉身就往樓下跑。
南宮俊眼疾手快,一把將曹二狗緊緊拉住,吳翼問道:“你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一會兒就怕成這樣了?”
曹二狗道:“之前我是不害怕,還覺得警察局蓋得挺漂亮呢!可是……可是我一看到剛纔那警察,我就開始肝兒顫了啊!他那眼神兒太嚇人了!”那種如蒼鷹見到獵物般銳利的眼神,似乎一眼便能將他的靈魂看透。面對那樣一種眼神。任何謊言都會被發現。
龍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那眼神兒嚇人嗎?我怎麼不覺得?跟你姑奶奶比起來,這幫小警察算個屁!他們頂多是嚇唬嚇唬人,你姑奶奶是真的能看透人心,她不用看人就能把人嚇住。你面對你姑奶奶時候都不害怕,這幫小警察算個毛啊!”
若說起威懾人的本事,天下再沒人比得過龍夢凌。在龍夢凌面前都能坦然自若,又何必怕這些小警察?
曹二狗強辯道:“在我姑奶奶面前我也害怕,但是沒怕得這麼厲害。因爲我在姑奶奶面前從不說謊,可是在這裡……”瞪得極圓的雙眼驚恐地輪了兩圈。閉上嘴不說話了。
從小到大,他對誰都沒說過謊。可是這一次竟然讓他當衆撒謊,這不爲難他呢嗎?看這些警察看他的眼神兒,分明就是一種看殺人犯的眼神兒。再這麼被他們盯下去,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遊的時候殺了人了。
吳翼四人看着曹二狗抱着樓梯扶手欄杆哆嗦着縮成一團,似乎就要嚇尿了,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就是老實,老實到心理素質超級差,這還沒審呢就快要屈招了!
看看時間不早了,若再不上去恐怕會惹人懷疑。於是決定由吳翼和龍進先上去錄下筆錄,陳黃鷹和南宮俊在樓梯裡看着曹二狗免得他臨陣脫逃。
筆錄過程非常順利,無非就是問問昨晚他們在學校裡做什麼,兩人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些話回答,之後又問了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物之類的話,再就沒有其他的了。不過,在吳翼錄完筆錄即將出門之時。一個警員隨口問了他一句話,倒把他嚇了一跳。
那個警員似乎是忙了一天,臉上一副困頓之色,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隨口問道:“你們學校最近出了那麼多怪事。你們還大半夜的在學校裡亂逛,就不害怕嗎?”
吳翼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們都是生長在社會主義新中國的大學生,老師教導我們要相信科學,要用唯物辯證的觀點看待問題。鬼神之說都是唯心主義,是不科學的,我們不能迷信。”說完這一番話,連吳翼自己都覺得很扯淡。他自己本來就是在一個科學無法解釋的環境下長大的,結果還跟別人說要相信科學不迷信,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旁邊一個年輕的女警笑道:“看來你馬哲學得不錯啊!都扯到唯物辯證法上了。不過你們學校真的很古怪,死了這麼多人,我們警察都不太敢去了。倒是你們這幫學生還能天天神色自若地上課下課,甚至還大半夜的在學校裡亂轉,真是不簡單。”
另一個正在整理筆錄的警員道:“現在的孩子跟咱那時候不一樣,一個個膽子特別大,什麼妖魔鬼怪的全都不信。你想想咱們小時候睡覺,家長都給講的是什麼故事,除了吃人的老妖精就是專門抓小孩兒的大灰狼,現在的孩子從小就看格林童話,思想境界肯定不一樣。而且現在的孩子,不是心理素質差到極點動不動就鬧自殺,就是心理素質強得連漢尼拔都自愧不如。不說別的,就說前兩天醫學院食堂發生的那個案子,男生拉着新歡在前女友面前炫耀,結果把學解剖的前女友給惹毛了,捅了他二十多刀,刀刀避開要害,刺得深流得血也不少,但是驗傷時候偏偏就只能判定爲輕傷。你說說,現在罪犯都是這種奇人,以後咱警察破案可是越來越難嘍!”說着伸手捶了捶痠痛的後腰。
吳翼乾笑了兩聲,插嘴道:“現在破案水平不是也在提高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凡人總是跑不了的。”
最先說話的那個警員擡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吳翼一眼,淡淡道:“就怕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就不好對付了。”
吳翼看着那個警員,只見他目光如針,似乎能夠順着他的眼睛刺到他的心裡一般。吳翼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努力平復着情緒,強笑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那個警員笑了笑道:“沒事了,叫你另外三個朋友過來吧。”
吳翼答應着退了出去,正要關門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問道:“我有個朋友是從農村來的,家住得偏沒見過警察,加上他昨晚剛犯病,這會兒情緒不太穩定,是不是可以讓他先回去啊?”
女警道:“是你剛纔說的那個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的人嗎?”
吳翼道:“就是他。剛纔我上來的時候他還在樓梯間抱着欄杆不鬆手,不知道這會兒怎麼樣了。”
女警道:“這樣的話,就不用他做筆錄了。”
吳翼聞言,剛鬆了口氣,卻又聽那名女警道:“直接帶他去五樓做精神鑑定,等鑑定結果出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