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收徒

少女一把扯開陸心遠的衣衫,露出他的胸膛。陸心遠未曾見過這樣率直的女子,不由得臉上一熱。少女笑嘻嘻的將手中珠子,在陸心遠胸膛上滾了一滾。頓時一股熱力涌入陸心遠的體內,這熱力化作力量在陸心遠的四肢間遊走。陸心遠彷彿感覺到體內的精血成倍的增加,一時間身上的傷痛竟大爲減輕。

滾了一會,少女便收起了珠子,說道:“來,坐起來吧。你現在可以動了。”

陸心遠動了一下,發現沒有疼痛感傳來。於是,雙手撐地,竟真的坐了起來。

陸心遠狠狠的嚥了幾下口水,才發出乾澀的聲音:“謝…謝謝…姑娘…救…救命之恩。”紅衣少女還是笑嘻嘻的看着陸心遠,只見陸心遠此時臉上的淤青已消退,尚有了紅潤之色,又變成那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想不到,你長得還不錯。”少女誇獎道,“我叫紅玉,旁邊那個老頭是一眉道人。”

陸心遠連忙說:“我叫陸心遠。”

少女說:“我早知道了。”然後少女又偏着頭思索了一會,向着一旁漂浮打坐的老道,說道:“老頭!相逢即是有緣,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不如你收他做徒弟,教他個一招半式,以後以不至於被人欺負!怎麼樣?”

那玄衣老道像是沒聽見一般,一言不發。

紅玉見老道不理會她,便說:“你若不答應,我今日便不走了。”說完便盤腿席地而坐。

一眉道人睜開眼看到紅玉刁蠻的模樣,便開口道:“你救他已是不應該,現在又要我收他爲徒這是什麼道理。”

紅玉雙手掐腰說道:“‘血魂珠’也只是助他化盡身上的淤血外傷,可他還有內傷尚未治癒!這內傷若是治不好,也不過是個廢人!你收他做徒弟,傳他幾句調息治傷的口訣,又有何不可?”

一眉道人搖着頭說道:“不可,不可。他現在已經性命無憂,你還要怎麼樣?”

紅玉見說不動一眉,又轉了轉眼珠,然後對着陸心遠甜甜的一笑,嬌俏的樣子甚是好看。陸心遠從未被女孩子這樣看着,不禁臉又熱了起來。

“啊!”在陸心遠心猿意馬之際,突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陸心遠定睛一看,紅玉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根長長的簪子,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肩膀。

“你這是幹什麼!”陸心遠問道,紅玉不回答,指尖靈光一動,便將什麼東西順着那簪子送到了陸心遠的體內。

陸心遠低頭查看,見那靈光順着簪子進入自己的體內,然後又在皮膚上浮現出來,這靈光像是認識路一般,晃晃喲喲的游到了陸心遠心口處停了下來。

“啊!”接着陸心遠便感到了一陣劇痛,這疼痛越來越強烈,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心臟,來回揉捏一般。陸心遠吃痛倒在地上,來回翻滾。只是片刻時間,陸心遠便感覺自己疼的三魂七魄都要離體一般。漸漸的陸心遠竟有些暈眩,意志也有些不清晰了。

紅玉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着,眼瞧着陸心遠要疼死過去了,便嘆了口氣道:“唉,又是個沒用處的傢伙。”

恰巧是紅玉的這一聲嘆息,彷彿是混沌中的一點靈光。

“我…我…纔不是…一個沒…沒用的人!”這樣一個念頭在陸心遠的心裡擴散開來。隨着念頭的強烈,陸心遠感到自己的意識漸漸又回來了,原先的疼痛好似也不那麼的難以忍受。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慢慢減緩下來,陸心遠也徹底清醒了過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哈哈哈,太好了。”一旁的紅玉竟然拍手叫好,扭頭看着一眉說道:“老頭,怎麼樣!我看人眼光不錯吧!”

一眉道人看着紅玉,說道:“胡鬧!”再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陸心遠,半晌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竟有如此根基。尋常人根本無法承受這噬心之痛,疼個片刻就要歸西了。你小子到挺過來了,看來真是天意。”

陸心遠滿頭冷汗的看着這一老一小,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低頭一看,心口處竟多了個紅色的火焰印記。

紅玉跑到陸心遠身邊,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你這呆子,還愣着幹什麼!”陸心遠疑惑的看着紅玉,紅玉說:“還不趕緊磕頭拜師!”

陸心遠這才反應過來,剛纔所說的拜師之事。陸心遠趕緊跪倒在地,向着那一眉老道連磕了幾個重重的頭,老道微微點了點頭。

紅玉在一旁說道:“入我門派,需守門派的規矩。還要起誓!規矩嘛,太多了!我先不給你說。你先跟我一起念,起個誓言可好?”

陸心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入了哪個門派,不過看紅玉和玄衣老道也能御空而行,想着約是與靈山劍派差不多的修道派別。加之紅玉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更是心中萬分感激,於是趕緊點了點頭。

“此刻起你便是我們天門宗的入教弟子了,堅守今日立下的誓言,與同門親如手足,永不叛教 ,若違此誓言,必遭同門千里追魂,萬劫不復,灰飛煙滅之苦。”紅玉朗聲念道。

陸心遠跟着唸了一遍,心默默的想到:“這天門宗的誓言好生陰毒。”

“現在我們便是同門了,快叫師姐!”紅玉快活的說道。

陸心遠心想:“比我還小,卻讓我叫你師姐。”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說:“師姐好。”

紅玉見陸心遠這麼痛快,心中高興得很,扭頭道:“老頭,這下可以教口訣了吧。”

陸心遠心中一直有些懼怕一眉老道,這半天才敢正視瞧那老道。只見那老道身形清瘦,大眼如牛,兩條紅火的眉毛竟然連在一起,掛在一張極瘦的臉上。雖是修道之人,看着卻煞氣沖天,毫無祥和之態。

“小子!我教你幾句,呼吸吐納的口訣。你用它來調整內息,可有療傷之效。我可只說一遍,能記多少,就看自己的資質了。” 一眉說道。

陸心遠認真點了點頭。只聽一眉老道,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心求靜必先治眼,眼者神遊之主也…”

一眉道人說一句,紅玉就在一旁重複一句:“心求靜必先治眼,眼者神遊之主也…”說了幾句,老道不滿道:“紅玉,你幹什麼!”

紅玉笑嘻嘻的說道:“我怕小師弟聽不清嘛。我站的離他近些,仔細說與他聽啊!”陸心遠心知紅玉是幫自己加強記憶,不由的向紅玉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眉道人輕嘆一聲,便不多言,繼續傳授口訣。陸心遠本就心思靈活,聽一眉說一遍,紅玉再重複一遍,這樣竟將口訣全數背下。

“師父,徒兒已記下口訣,不知道要如何修煉?”陸心遠問答。

“修煉方法千奇百種,不過萬象歸一,還是要用心去參悟。你要好好努力,多多揣摩吧。”一眉道人回答道。

陸心遠聽一眉這樣說,便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只是心裡暗暗回想那幾句口訣。突然陸心遠想起一件事,便問道:“師父,咱們這天門宗與那靈山劍派,哪個道法更高明些?”

一眉道人聽他這問,突然發火道:“你這無知小兒!那靈山劍派怎麼能與我們天門宗相提並論!他們不過是一些虛張聲勢的草包而已!”

陸心遠一驚,未料到自己的問題引得一眉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旁的紅玉自然是明白陸心遠爲什麼這麼問,說道:“那靈山劍派,以劍修身尋道。修爲精進者也不過幻有形於無形,若說以此成仙,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錯!”一眉道人在旁附和道,“不僅是這靈山,還有什麼逍遙、崑崙、蓬萊劍派!都不過是一介凡人,竟妄圖以劍修仙!簡直聞所未聞,可笑之極!想那靈山老祖創靈山劍派以來,也有近千年基業,又試問這千年以來有幾人得道成仙的!”

陸心遠聽一眉道人這樣說,感覺似乎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多問。

一眉道人擡頭看了看天,說道:“今日我與紅玉路經此地,機緣之下收你爲徒,非我本意。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眼下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帶着你也着實不方便,你且先在此地養傷調息,我傳你的口訣要勤加練習。他日有緣,我們方可相見。”說完,一眉道人揮動浮塵,一時間雲氣來聚,而後一眉道人便御風而去。

紅玉見一眉飛走了,忙一縱而起,說道:“小師弟,我們後會有期啊。”說完又似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裹,遞於陸心遠說:“這裡有糕點糖果,你留着果腹吧。”說完迎風而去,追那一眉老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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