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爲在婚禮現場的正中央有一副胡文祥的題字‘百年好合’。這四個大字竟然被寫出了濃濃婉轉之韻。官場上都有一個規矩,見字如見人,這題字纔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我不知道到底經過了多少程序,但是當我站在婚宴現場面對着高朋滿座,婚禮主持人將話筒遞到了我的嘴邊,我才知道該我發言了,我環視了一下所有的人,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不知道爲什麼,我張口就說:“我是農村人。”
現場人鬨堂大笑,站在下面的夏婉玉眉頭皺了一下,王穎麗卻衝我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我說:“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農村人,很窮很土,窮到甚至我父母來參加我的婚禮都會怯場,所以我父母沒來,我不知道在座有多少位是爲了祝福新人來的,可是我知道現場肯定有不少人是爲了這副‘百年好合’的題字而來的,字很漂亮,不過寫字的人更高貴。”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都在無奈的笑,可是下一刻,我說:“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各位,儘管現在我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但是終有一天,我也許也可以出現在各位的視野當中,到時候是敵人的請不要對我手下留情,因爲我不會放過你們,到時候是朋友的,也不要對我背叛,因爲背叛的下場很慘,我是一個農村人,有着農村人的樸實,可是我更有着農村人的奸詐,往往在小型社會中,屬於低等學識人的劣根性纔是最可怕的,比如說,我能夠用一句話征服胡文祥。”
我的話惹惱了很多人,可是當他們聽到我最後的一句話之後,就都又吃了一驚,我將話筒給放了下去,不再多說,孫曉青偷偷握住了我的手,在我手心撓了一下,顯然她有些小抱怨。
犇犇正被小果兒抱着站在一旁,小傢伙似乎也累了,正躺在小果兒的懷裡面睡的正熟,恐怕他長大以後肯定會後悔我爲什麼在爸爸媽媽的婚禮上面睡着了呢。
孫曉青並沒有發言,因爲我知道她不會發言。
而接下來發言的人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姬妖媚,她代表我的家人。
姬妖媚上臺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我是郝仁的姑姑,我代表他的家人,我想各位聽說過前一陣東北王爺蘇葉的事情吧。”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這下這些自詡上流社會的人炸開鍋了。我們給你面子來參加你的婚禮,到頭來卻將我們給威脅了一頓,這太不給人面子了吧。
夏婉玉看到這一幕就急了,當即準備上來圓場,可是卻被王穎麗給攔着了,王穎麗走了上來面對着這羣人,說:“我是王穎麗,我是郝仁的姐,我只說一句,各位今天能來,我們很高興,多有冒犯之處,請多多海涵。”
說完,王穎麗也走了下去了。
場面很尷尬,不對,應該是非常尷尬。可是王穎麗和姬妖媚卻同時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要造勢,儘管這種方法很得罪人,可是這種方法卻很有用,我想不出一天,我的名字就會又一次響徹整個上海灘。儘管早前就已經有許多人耳聞了。
最後還是夏婉玉上臺圓場,這羣人才留了下來,我們都沒有攔着。其實夏婉玉也知道,必須要一個人唱黑臉,一個人唱紅臉。
婚禮成了一種工具,我知道這對孫曉青不公平,可是她知道,我一定會給她一個私人的婚禮。因爲那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將所有人照顧周全,更沒有人可以照顧到方方面面。
就在我剛剛完成發言的時候,一個已經消失了半年的女人出現在了婚宴的門口,她穿着一身還算是得體的衣服,戴着一個大墨鏡,整個人有些消瘦,不過氣色還算不錯。她只是站在婚宴的門口,並不進去,她是馬曉丹,她將墨鏡摘下來,露出了兩個巨大的黑眼圈。
這是坐了三十六個小時硬座火車的代價,她爲了賺夠一張可以來參加我婚禮的車票,需要每天在餐館裡面工作十五個小時。她的一雙曾經白淨無瑕的手上面都是老繭,甚至還有破皮。
楊洋跑到她的身邊,氣喘吁吁的問她:“曉丹,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吧,婚宴馬上就開始了,你能來郝仁肯定特別開心。”
我要結婚的消息是楊洋告訴馬曉丹的,楊洋將簽名改成了郝仁要結婚了,不是和我。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也就是從馬曉丹看到這條消息之後,她才聯繫了楊洋。
馬曉丹衝楊洋露出了一個笑容說:“我站在這裡看完吧,不進去了。”
楊洋感覺有些奇怪,馬曉丹就嘆了一口氣對她說:“你回去吧,別對郝仁說,不然姐妹沒得做。”
楊洋剛要說話,馬曉丹就說:“進去。”
楊洋從來沒有見過馬曉丹的聲音這麼毅然決然,她默默轉身又回到了婚宴現場,看着站在那裡的馬曉丹,有些無名心痛。
馬曉丹將整個婚禮全程全部看完,她臉上始終帶着笑容,我在威脅這羣因爲胡文祥來參加婚禮人的時候,她更是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笑。過了一會兒,她的後面出現了一個老頭,老頭白髮蒼蒼的樣子,穿着一身破衣爛衫,稱之衣衫襤褸都太過分了。
老頭朝婚宴裡面瞅了一眼,對馬曉丹說:“那個就是郝仁吧,他當年不是喜歡你麼,曉丹咱們進去吃個飯吧。”
馬曉丹轉過身,二話不說就朝老頭臉上抽耳光。一個手不夠,兩個一起來,一個接着一個,根本不給老頭反應的機會。手抽的都生疼,於是她就手腳並用,往死裡踹老頭,老頭被打的蜷縮在地上,抱着頭,也不叫喚。等馬曉丹打累了,他爬起來衝馬曉丹露出了一個死乞白賴的笑臉,說:“不管怎麼樣,我也是你爹。”
“滾,滾出去。”馬曉丹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句話的。
而這個叫馬長生的老頭只是咧嘴一笑,就轉身出去了,並且留下了一句讓馬曉丹幾乎絕望的話:“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