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石或許能忍住,但是不代表我能挑戰他的尊嚴。
張青石將我狠狠罵了一頓之後,就揮了揮手讓我滾走。
我離開了辦公室之後,夏婉玉第一次出現在公司裡面。
她肚子高高隆起,整個人顯得有些臃腫,不過卻依舊漂亮,腳上的高跟鞋依舊光鮮。
夏婉玉將我叫道了她的辦公室裡面,笑着說:“想必張玲跟你說了一個大概。”
我點了點頭。
夏婉玉看着我的眼睛說:“郝仁,說實話,我已經想要放棄了,因爲你太優柔寡斷了,不敢下狠手。”
我不說話。
夏婉玉卻說:“但是,我卻依舊要繼續,原因很簡單,因爲你的優柔寡斷都來自於感情,而對於張青石,你只有仇恨,沒有感情。”
我揚起一絲笑容,算是承認。夏婉玉說:“你這兩天放下手上所有工作,調查青石實業在股市上面的一切事情和操作手段。”
我皺眉問:“這是突破點?”
夏婉玉點了點頭。
我答應了下來。
夏婉玉撫摸着肚子,笑着說:“快四個月了吧。”
我說:“已經四個月了。”
夏婉玉眼睛裡面露出一絲兇狠。
我根據夏婉玉的要求,去調查青石實業在股市上面的運作。我並不是金融生,但是在進入高科以來,我強迫自己學習了很多金融方面的知識。所以在調查起來並不是那麼困難,困難的是我無法拿到第一手的內幕消息。因爲青石實業是屬於王穎麗那一邊的產業,張青石交給了王穎麗打理,王穎麗在青石實業裡面任副總裁,和青石基金裡面的夏婉玉一模一樣。
想了想,我似乎好久都沒有聯繫王穎麗了。
於是,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之後,王穎麗說:“怎麼?想起來聯繫我了?”
我淡然一笑,說:“爲什麼不能聯繫你呢?”
王穎麗笑着說:“說吧,是什麼事情,你說了之後,也好讓我猜猜夏婉玉的意思。”
我說:“我要調取青石實業的股市內幕交易。”
王穎麗說:“這個你調取不出來。”
我說:“見面談吧。”
王穎麗答應了。
依舊是漢國飯店,在二樓裡面。
這次我到的時候,那塊落幕玻璃並沒有被窗簾蓋住,我看到了後面的漢宮樓閣項目,整個小區一派生機盎然,小區很漂亮,因爲小區已經建成了。王穎麗對我說:“想要調取股市內幕,你來找我沒用。”
我回過神來問她:“爲什麼?”
王穎麗喝了一口清酒,說:“我也不知道股市內幕,這一切都是張青石在運作,他到底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說:“那就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王穎麗擡起眼看了看我,說:“爲什麼願意幫夏婉玉做事,而不願意幫我呢?”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王穎麗說:“算了,男人都喜歡玩表面上溫柔的女人,我給你的承諾就是,如果能夠扳倒張青石,給你一半資產,這個我絕對可以答應你,而且絕對不出任何花招。”
我笑了笑說:“這種空頭支票並不好說。”
王穎麗聳了聳肩道:“這倒是,你可以選擇不相信。”
我呵呵一笑。
可是我回過頭來,卻驀然發現,似乎夏婉玉對於我開的也是空頭支票。可是她卻聰明的用身體來讓我相信她會給我一切,甚至於她都懷孕了。不過這種怔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王穎麗對我說:“我可以給你一條信息,你可以通過這條信息去調查。”
我說:“你說。”
你可以去調查:“超然控股。”
我答應了下來,並不在繼續問下去,我知道王穎麗能這麼說,就已足夠了。
王穎麗笑意十足的看着我:“真不打算和我合作?”
我搖了搖頭,王穎麗說:“那好吧,我想是時候我和夏婉玉坐在一起談判了。”
我吃了一驚,她要和夏婉玉談判?
王穎麗聳了聳肩說:“不管我們兩個誰贏了,我們都不可能真正失去所有,即便輸了,我們也只不過是等待張青石死亡罷了,郝仁,這件事情裡面,唯一可能輸掉一切的是你,而不是我,也不是夏婉玉。”
我吞了一口吐沫,難掩內心激動,王穎麗說的話永遠都是這麼直面內心。
王穎麗笑着站了起來,看着漢宮樓閣小區說:“房子已經建好,也早已售出,可是入住率卻只有可憐的百分之二十,郝仁,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不說話,我知道她要繼續說。
果然,王穎麗哈哈一笑說:“這是因爲,有百分之五十根本就沒有售出,只不過是爲了欺騙銀行的貸款罷了,錢是國家的,這麼流轉一下,就成了我的,而在GDP上面,又增加了一筆,在市政建設上面又添了一彩。”
“賺錢,就是這麼簡單。”王穎麗說了一句很瘋狂的話。
王穎麗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好久,她纔對我說:“誰又沒個青春呢?”
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可是我卻發現,王穎麗似乎是從開始到結束對我最坦誠的人,儘管她利用我,但是卻非常明目張膽。而這種明目張膽,讓我很害怕,或許這也是我爲什麼選擇夏婉玉的原因,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預言大師,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
我離開的時候,我看到王穎麗在凝視着漢宮樓閣發呆。
世界是複雜的,複雜到每一個人都看不清楚真實。有時候我想想,人這一輩子,恐怕也只有在閉上眼睛魂歸土地那一刻,才真正明白了生命的意義,可惜他再也說不出口了。於是,這個世界上很多思想家,很多人總是用生命冠以夢想。
是,夢想很美好,可是那不是生命的全部。
人就是一個自相矛盾的集合體,當所有矛盾迸發的時候,將會引起巨大的海嘯。
只不過顯然現在對於我來說,找到這個超然控股,至關重要。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找到一個公司非常簡單,因爲我手上的資源在這個城市已經算是中上層了,儘管這一切來自於夏婉玉,但是我並不因爲我是小白臉而氣惱,因爲這年頭吃女人飯不丟人,丟人的是隻知道吃女人飯。顯然,我在爲讓夏婉玉成爲我的附庸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