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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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羅宮巍峨神秀,濃雲散後,山河天穹流轉依舊。九層高臺,一時喧囂塵上,第四尊石碑如同亙古難消的神魔,佇立不動,以絕強的雄姿俯視人間。它立於其他三尊石碑之上,地位超然可見,似如君王接受膜拜一般。

“怎。。。怎麼可能,爲何會出現第四尊石碑,碧羅宮不是隻有三大神術的嗎?”震驚過後,終於有人開口說道,提出了心中的質疑。

“當日尋千流繼承皇神煉仙術都沒有這般動靜,瞧架勢,這第四門神術只怕還在其他三大神術之上!”

“碧羅宮果然藏有秘密,多年不顯沒想到數十萬年之後竟然有第四大神術現世!”高臺上議論紛紛,衆人左右觀望,都在猜測到底是誰竟然引得這神秘的第四尊石碑現世,同時他們也迫切的想知道,隱藏如此之深的絕世神術到底爲何。

“太上。。。太上。。。終於還是現世了!”長眉師祖喃喃自語,目光有些渙散,然而下一刻他神色一正,轉過頭來,盯着高臺沉聲道:“是誰?”他語氣輕慢,雖然只有簡單的兩個字,但是衆人都明白這是在詢問到底是誰引動異象,迫使第四尊石碑現世。然而長眉師祖話音落下許久都無人應聲。

“到底是誰?”師祖眉頭微皺,加重了語氣再次說道然而還是無人迴應,高臺上衆人一時議論又起,紛紛表示驚異,畢竟若是有此造化必定受到門內重視,地位超然勝過一般聖子,這樣的話急着表明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人隱而不說。

“難道那人不在這裡?”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質疑,衆人左右掃視,詢問相熟之人,長眉祖師更是目光橫掃,就在掠過陸羽之時,他瞳孔陡然一縮,露出震驚的神情,陸羽似乎有所感應心中發虛。他雖然繼承太上破劫術,然而試煉之地卻太過尷尬,乃是軒轅放逐之地,況且他還帶回三個異端,若是攤開着實有些說不清楚,所以未免麻煩,他也只有閉口不說。

然而即便如此,他真靈秘境的實力卻擺在那裡,徐一鳴或許看不出來,但是長眉師祖道法超然,即使看不清陸羽虛實,但是境界高低卻可判斷清晰。陸羽進入試煉之前剛剛踏入聖胎秘境,如今半年的光景還不到,就已經是真靈秘境的修爲,這樣的進境就算用匪夷所思來形容都嫌不夠,若說他沒有天大的機緣,只怕陸羽自己都不會相信。

陸羽心頭亂跳,卻強壓着不安的情緒,好在長眉師祖目光只是略微停留便轉向了別處,過了許久,高臺上的動靜漸漸沉息,長眉師祖擡手揮了揮說道:“都散了吧!”他此言一出,所有弟子都轉身離去,三五一羣聚在一處,議論開來,今日之事太過詭異,莫名其妙多出第四尊石碑來,竟然無人承認。

“真是奇了怪了,這碧羅宮果然處處透着詭異,你怎麼看?”徐一鳴對着陸羽說道,然而陸羽一個眼神使了過來,前者心頭咯噔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恍然,也有疑惑,他心領神會,知道八成與陸羽有關,當下也不多言,兩人直接出了碧羅宮,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黃庭世界,一座深山中,寬厚的瀑布自絕高處懸落而下,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坐在瀑布旁的崖岸上,他的頭髮蒼白束起,雙眼緊閉,任由水花濺落激灑。此時若是陸羽在場,一定會認出此人,赫然便是當日他臨行碧羅宮前遇上的那位隱修前輩。

“轟。。。”就在此時,垂落的瀑布突然停止了流動,濺起的浪花也佇立空中,彷彿時間嘎然而止一般。蒼髮老者雙眼陡然睜開,精芒爆射,一道身影從虛空中走出,赫然便是長眉師祖。

“你不在碧羅宮呆着,怎麼會有閒情來我這裡!”蒼髮老者看見來人淡然說道。

“出事了!”長眉師祖話音傳來,前者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你鎮守碧羅宮能有何事,難道三大神術又有繼承者出現?”

長眉師祖一聲輕嘆搖了搖頭,他眼皮擡起,似有深意直直地看着蒼髮老者過來半晌方纔說道:“禍亂將起,太上。。。現世了!”

“什麼?”蒼髮老者臉色大變,豁然站起身來,他眼中震撼之色越發濃郁,看着對方,彷彿不相信耳中聽到的一般。

“太上出,黃庭亂!祖師偈語成真,或許道統都難保全!”長眉師祖輕聲嘆道。蒼髮老者沉默許久,驚愕的臉色漸漸恢復平靜,彷彿接受了這個事實一般。

“當年師傅曾經說過,上古黃庭立教,祖師寂滅之時曾言,黃庭道統不衰,可保數十萬年無虞,然而在此之後卻有一劫,太上出,黃庭亂,劫禍之始。沒想到今日竟然成真!”蒼髮老者輕輕說道。

“據傳祖師晚年詭異莫測,似有隱秘,寂滅之後留下如此偈語,流傳到了至今。方纔,碧羅宮出現異象,三大神碑之上出現第四尊石碑,上書太上二字,我這才方知祖師功參造化,已然料定後世吉凶。”

“什麼?第四尊碑文?如此說來太上所指應該是一門神術,可曾知曉到底是什麼人繼承了這門神術?”蒼髮老者驚聲問道。

長眉師祖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凡是身在碧羅宮的弟子沒有一人承認,這樣一來我才更加擔心,畢竟有此造化門內的好處自然不少,然而此人竟然隱而不發,這太令人生疑,各種蹊蹺似乎與祖師偈語相合。”

“祖師的偈語太過含糊,太上出,黃庭亂,或許第四尊石碑現世只是動亂的契機,未必就一定是隻神術繼承之人!”蒼髮老者說道。

“可是這人隱而不發,顯然有不可告人之事!”長眉師祖說道。

“可有懷疑的對象!”蒼髮老者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長眉師祖略一遲疑,終於還是說道:“有幾個都有可能,其中一個嫌疑最大!”

“誰?”

“這一屆六脈會武的頭名!”

“嗯?”蒼髮老者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仙隱一脈的那小子?”

“不錯,他進入試煉之前不過剛剛聖胎秘境,這不過半年不到的光景,卻已然跨入真靈之境,這樣的速度太過逆天,沒有天大的仙緣根本不可能,況且這小子來歷也有些可疑!”

“有何可疑之處?”蒼髮老者問道。

“他生在南荒,在真羅王府自幼爲奴,七年前因得罪太墟聖子被廢去修爲,發配聞道山爲奴,他是在五年之後加入黃庭的,然而這五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彷彿是一片空白,門內始終都查不到這段時間他的去向行蹤!”

“聞道山?竟然是在那個地方。。。”蒼髮老者聞言,沉默了半晌方纔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有可疑之處,不過。。。”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只是猜測,並不能坐實。他有福緣,這是顯而易見的,否則不會從一個奴隸走到今日的地步,這小子終歸是仙隱門下,身份特殊,周師兄一脈的香火說不得還要靠他們來傳下去,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不要妄動的好。”

“我正是由此顧慮,纔過來與你相商!”

“唉,大世紛亂,似乎太平的日子不會太長了!”蒼髮老者輕輕嘆道,悲涼沒落,天地都隨之渲染。

“玄門有何動靜?”長眉師祖突然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蒼髮老者沉默許久緩緩說道:“玄門要出世了,沉寂了這麼長時間,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了!四大聖地之中,玄門最爲莫測,據傳當年軒轅氏留下了一道法旨放在玄門!”

“什麼?軒轅氏的法旨?”蒼髮老者語出驚人,長眉師祖豁然驚道。

“不錯,這是最近才探聽到的消息。玄門自四大聖地立教以來,名聲不顯,自封于山門之內,幾乎很少在雲川走動,然而在這時候出世,只怕並不簡單,或許與這道法旨有關!”

“這道法旨上寫了什麼?”長眉師祖開口問道。

“不知道,四大聖地的存在太過神秘,別說是玄門,就連黃庭我們也無法盡知。只能靜候時局變化了!”一聲嘆息落下,兩人沉默幾許,盡都消失不見。

“轟。。。”瀑布洶涌拍擊,恢復了以往的動靜,垂落直流,生生不息。

黃庭,仙隱附近,此時徐一鳴與陸羽在天空中緩緩飛行。

“什麼?”一聲大叫自天際傳來,徐一鳴一臉的驚駭看着陸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一路上陸羽將此次遭遇盡數告訴了徐一鳴,終於引來對方怪叫連連,這件事他不可能全部瞞下來,首先安置白念萍三人,就需要徐一鳴的幫助。

“你是說第四尊石碑的傳承者是你?”徐一鳴澀聲問道,陸羽點了點頭。

“太上破劫術,沒想到碧羅宮除卻三大神術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一門傳世神通,隱藏了無盡歲月!”徐一鳴驚聲說道。

“嚴格來說,太上破劫術並非碧羅宮的傳承,我剛纔說了這門攻伐大術得自世源光聖皇!”陸羽搖了搖頭說道。

“是嗎?既然如此,爲何碧羅宮會多出一塊石碑,凌駕其他神碑之上?”徐一鳴一臉狐疑之色看着陸羽開口問道。話語剛落,後者悚然一動。

“是了,世源光聖皇說這枚道字是他偶然得到,未曾衍化神通,既然如此碧羅宮爲何會多出一尊石碑?”陸羽越想越是心驚,只怕知道的並非全部的事實與真相。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徐一鳴的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有些不可思議,你這次的遭遇太過離奇,若是傳出必定石破天驚,被認爲是瘋子!”徐一鳴搖了搖頭,極力平伏着自己的情緒。

“等等!”突然徐一鳴身子一頓,一臉訝然地看向陸羽澀聲說道:“你剛纔說你帶回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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