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熔城

幽白色的天路彷彿沒有盡頭,流光逸過身旁彷彿時光的長河緩緩而逝,陸羽站在老道士的身後盯着前方,一時間思緒萬千,他對於眼前此人一無所知,所以此時即便想要脫困也沒有穩妥的對策。

“小娃娃,不需要對道爺懷有戒心,實話告訴你,跟着道爺走,你將有一場天大的造化,這可是別人十輩子都求不來的好事啊!”老道士突然開口說道。

“天大的造化?晚輩只怕無福消受,前輩若真的好心,就應該放了我!”陸羽一聲冷笑回道。

“嘿嘿!”老道士咧嘴一笑說道:“放了你只怕不成,這天大的造化也只有你才能消受得起,若是換做旁人恐怕。。。”

老道士說到此處,閉口不語,臉上笑意卻不曾減退一絲,陸羽看在眼裡沉聲問道:“恐怕什麼?”

老道士掉過頭來,看着陸羽露出一口黃牙惻聲道:“你說死人能夠消受得起嗎?”

陸羽聞言微微色變,沉聲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小娃娃問題太多,容易惹人生厭!”老道士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到了以後你自然知道!”陸羽見狀不再多言,只是暗暗警惕,心中生出不安之情。

“嗡。。。。”兩人一路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遠,突然前方光彩黯淡,赤色流光揮舞閃耀,黑色氣霧輾轉變化,幽白色的天路豁然斷裂,陸羽渾身一顫,只覺得雙眸一亮,眼前的場景讓他癡癡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陸羽神色飄渺,眼前一座城池陡然出現在眼前,這座城池,千巖萬洞,彷彿將炎山內部掏空鑄成一般,周圍被地心岩漿包裹,數十道粗大如蛟蛇一般的岩漿巨鏈纏繞着這座山中之城,而在那城池最外圍的一座石碑上赫然寫着熔城兩個大字。

“古老相傳,炎山藏有錦繡,有太古神蹟流傳下來,只待有緣之人方纔能夠窺伺一二,原以爲只是段神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山中之城巧奪天功,神妙難言,可是無盡的歲月下來爲何從未被人發現?”陸羽看着眼前這座巨大的城池一時感慨萬千,喃喃自語道。

老道士看出他心中疑問,微微一笑開口說道:“熔城是山中之城,雖然看上去附着炎山內部鑿空而成,實則另成世界,處於虛空之中!”

“可是這裡怎麼會有一座城池,如此磅礴,似乎含藏玄機!”陸羽看着熔城四周,不但巧奪天工,更有無數大陣隱藏在虛空之中,層層疊疊,化爲一座天然陣臺,守衛着這座城池。

“嘿嘿,這個自然牽涉隱秘,炎山傳承久遠,莫說赤帝神農,自太古之時便有聲名,就算山中藏了這麼一座城池也不稀奇啊!”老道士洋洋得意開口說道,陸羽聞言若有所思,卻也沒有在追問此城來歷,老道士有恃無恐,擺明了不會告知他實情。

“走吧,說起來,我也很久沒來了,先進去再說!”老道士身形微動,就要起身,此時陸羽面色古怪開口說道:“你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

“道爺說了,進去之後你就知道了!”老道士頭也不回,直接向內走去,陸羽無奈之下只能跟了上去,熔城外表光鮮偉岸,走進之後卻如死城一般,整座城池空空蕩蕩,沒有一絲生機與人影。

“這城池古怪得很,鑄在炎心地脈之中,城內卻無一人,如同死城一般!”陸羽眉頭皺起,漫步城中,灼熱的空氣讓人一時難以適應。“嗡。。。”城中雖無一人,但是遠處兩座高塔熠熠生輝,不時發出炙烈光華,猶如神明的權杖一般,在這枯寂的死城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你把我帶來一座死城到底是何居心,要殺要剮你給個痛苦,這樣算什麼!”炎浪噴薄,無盡的紋路在那兩座高塔周圍顯化,此時陸羽開口叫嚷,有些煩躁不安。老道士聞言終於停下腳步開口說道:“小娃娃好沒耐心,道爺先前說了,你有大造化在此,帶你前來自然是爲你着想!”

“爲我着想?哼!”陸羽冷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算計,炎山在上古之時曾是赤帝道場,你知道我練就離火玄天,將我帶到此處,只怕與此有關!”

陸羽目光深沉盯着老道士,後者面色沉靜不爲所動,只是淡然說道:“小娃娃自作聰明,你要怎麼想隨你,道爺我心可昭日月,日後你就會知曉了,現在給我老實趕路,否則的話。。。”老道士言語逼人,大有威脅之意,陸羽雖然恨得牙根癢癢,卻也只能無奈相隨。

兩人不知走了多時,老道士帶着陸羽來到了城中一座破廟,廟裡神臺早已毀去,滿眼的蛛網不同凡俗,泛起幽幽赤芒,如同火線一般。陸羽坐了進去,跳過腳下斷木殘壁,強上壁畫斑駁,卻尚可辨認,其中一幅畫像上,一直火鳥沖天,宛若神明,在他不遠處,另外一道火芒與其對峙,烈日從中生起,萬火以此爲基,緊接着,一座高山在它們身下升起,宛若天帝行宮。

“這壁畫畫的是炎山的來歷?”陸羽看着牆壁,微微有些失神,當下心中暗道。

“咚咚咚。。。”此時老道士來到一處牆壁前用手輕輕敲了三下,繼而口中言語也不知在念什麼,與此同時他雙手結印,法訣不斷變化,終於牆上起了變化,一絲流光閃過,在牆壁之上刻畫符文,剎那間一道門戶憑空顯現。

“吱呀。。。”

硃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木質鬆動的聲響,老道士微微後退,此時從門中走出來一個人,陸羽見狀心頭駭然,本以爲是座死城,誰知道城中竟然還有人。那人是個男子,個頭極矮,大概只有八九歲孩童一般,他一隻眼睛被布蒙上,從縫隙中依稀可以瞧見早已枯萎的眼窩。那人走了出來,見到老道士先是一愣,繼而滿臉疤痕的臉上露出笑容,沙啞的聲音適時響起:“喲,厲爺,你可有段時間沒來了!快,裡面請!”男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目光掃過陸羽卻沒有多做停留。老道是輕唔了一聲,只是點了點頭,向陸羽使了個眼色,便往裡走,似乎早已熟門熟路!陸羽見狀,只能跟了上去。

“厲爺,這陣子上哪兒去了,你沒來的這段日子,城裡的熔源可少了不少,爲此炎大人沒少發火!”一路上男子對着老道士特別殷勤,鞍前馬後的伺候慰問,而老道士雖然沒有擺什麼譜卻也對他不冷不熱,所有對話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着,而那男子卻也樂此不疲。

“厲爺,到了,我這就給你通報去!”衆人來到一座閣樓前,男子彎了彎腰,正準備進去,卻見老道士擡了擡手示意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這。。。”男子似乎有些爲難,然而還未等他說些什麼,老道士早已拉着陸羽徑直走了進去。

“厲爺。。。厲爺。。。”男子臉色大變,在後面一邊追趕,一邊大叫,就這樣,三人輾轉之間,來到了一間暗閣,老道士推門直入,此時房中一位中年男子面色沖和平淡,手裡捧着一部書卷,似乎正在觀覽,見到有人進來,不覺眉頭微皺,等到他看清來人,先是微微一愣,繼而目光沉了下去。

“厲爺。。。”身後的叫喊聲臨近,獨眼男子跟了進來,見到那人微微躬身開口道:“炎大人,厲爺他。。。”

獨眼人還未說完,只見那位被稱爲炎大人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書卷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獨眼人躬身退下,只剩下陸羽三人。老道士咧嘴一笑,看着中年男子開口說道:“炎丘,你現在越來越會擺譜了,見個面還要通報!若是改天讓你做了這熔城的城主,那還不要跪拜而來!”老道士肆意調笑,被稱爲炎丘的中年男子眉頭微皺,隱有怒氣騰苒,不過最終還是被他壓下。

“你很久沒來了,這次前來有什麼事嗎?”炎丘淡然說道。

老道士見他沒有搭茬,討了沒趣開口說道:“我聽說最近兩塔熔源緊缺的很,你似乎不大滿意,這不,我給你送來一個,聖地的苗子,真靈大成的境界!”

老道士言語輕慢,然而落在陸羽耳中卻如驚雷一般駭人,他雖不知前者在說些什麼,但是聖地的苗子,真靈大成的境界無疑是在說他,這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老道士似乎在和眼前這位男子做着某筆交易。

“哦?你現在倒是越發的無所顧忌了,聖地中人,你可從未帶過聖胎以上的修爲來過!”炎丘淡然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驚異。

“廢話少說,你知道規矩的!”老道士渾若無覺,開口說道,炎丘點了點頭,說道,稍後我會將清單給你。

“等等!”就在此時陸羽終於按耐不住開口叫道:“老道士,你和他在說些什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沒什麼啊,道爺只是在和他談論小娃娃的價值!”老道士咧嘴一笑開口說道,陸羽心頭一沉,越發感覺不對,轉頭想要離開。

“我要離開這裡!”陸羽一聲大喝,周身光彩聚合,突然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限制,彷彿是一張巨網籠罩而來,就連一絲法力都無法運轉,陸羽一聲悶哼,癱倒在地,與此同時他擡起頭來,眼中溢滿了驚駭之色看着眼前兩人。

“哼,進了熔城還想出去,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實話告訴你,你已經被他賣給熔城,從此以後就是熔源也就是所謂的奴隸!”炎丘一聲冷哼,眼中充滿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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