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會

五天後,陸羽的身體略微好轉,行動已無大礙,只是半年前那一站對他的損傷太大,消耗了本源,不但修爲大減,甚至會成爲日後修行之路上的一道天塹,或許終身在難寸進,只能止步於此。

“怎麼樣了?”這幾日陸羽玄功運轉,對於自己的傷勢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此時他面色難看,面對楚夢璇的關切搖了搖頭,沉聲嘆道:“比我預料的還要糟糕,天生萬化術不愧是太墟傳世神通,僅僅是沾染了一絲氣機就難以擺脫,果真如墜紅塵萬丈,因果難斷,如今我體內留下了暗傷,被天生萬化術氣機侵蝕,單憑我現在的力量根本難以驅逐。”

“那該如何是好?”楚夢璇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繼而出聲問道。

陸羽搖了搖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若是不將這紅塵煉氣取出,別說我一身修爲止步於此,恐怕還有性命之憂。”陸羽心頭雪亮,天生萬化術神異了得,一絲氣機沾染,如墜萬丈紅塵,生生死死難以斬斷,若非陸羽肉身強悍,有蠻古之氣和真木法界加以鎮壓洗煉,恐怕早已形神俱滅,然而饒是如此,那一縷紅塵煉氣卻無時無刻不再侵蝕着他的生機,長此以往,要不了多久,陸羽這一生修爲便要消耗殆盡,到時候也只有死路一條。

“當日在炎山,我若是能夠修成補天氣,或許今日之禍也並非難以應對。”陸羽心頭暗歎,想到了《補天仙經》,這是一門太古奇功,號稱煉體三大@法門之一,有補天塑體之神效,若是能夠修成其中至高之法門,化生出補天氣,或許便可將體內暗傷驅逐。

“天下靈物神丹不知凡幾,總有法子能夠醫好你體內傷勢的。”楚夢璇安慰道。

“嗯!”陸羽輕唔了一聲,不願她太過擔心,當下將話題轉開:“傷勢也就這樣了,在修養下去也沒有用處,我醒了也有一段時間了,看來是時候拜會拜會你口中這‘奇妖’一族了。”

“也好,君前輩將我們留在此處或許自有他的深意,說不定你這傷勢的希望還要落在這部妖族身上。”楚夢璇點頭說道,陸羽聞言,眼前一亮,露出深思之色。

蒼雲臥伏,羣山連綿,深谷之中一座座石巢聳立,上有門戶天窗開合,就如同草廬屋舍,石巢間草垛,圈舍錯落有致,彷彿太古部族一般。陸羽和楚夢璇自遠處而來,看着眼前場景,不絕眼前一亮。

“到底是妖界,有上古遺風,數十萬年來幾乎沒有怎麼變過。”陸羽開口嘆道。

楚夢璇聞言出聲說道:“在妖界,都是以血脈同親爲集團建立部族,稍微強橫一點的勢力都會建立城池,收歸周邊部族,只有像奇妖一脈這樣實力弱小卻又地處偏遠沒有收歸價值的部族纔會如此。”

“真的如此弱小?”陸羽眉頭微皺有些不信道。

“等你看了就知道了。”楚夢璇輕聲說道。

“楚姑娘。。。”兩人剛一進入部落,就有人熱情地招呼道,起初陸羽不覺有異,然而未過多時,他腳下步伐突然頓住,一抹驚異之色涌現出來,他目光掃過,顯得有些凌亂。

“這。。。這怎麼可能?”陸羽澀聲叫道,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出來了?”楚夢璇在旁說道,對於陸羽這幅表情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一族人爲何從出生嬰孩到成人老弱都是人身?”陸羽疑惑問道,當年在妖怪之鄉他便聽徐一鳴說過,妖獸精怪出身皆是本體,唯有踏出聖胎秘境方纔能夠蛻變成人,而當中只有血脈高貴強橫的種族,得天獨厚,反而背道而馳,生而爲人,只有後天修行激發血脈才能反本溯源,修成本尊。”

“這就是這一脈妖族奇異之處,天生弱小,卻生而爲人,有悖常理,甚至可以說是聞所未聞。”楚夢璇說道。

“若是這樣,這一族必定實力超凡,當爲妖界皇族之一,不過看樣子這一脈實力太弱,連一般妖族都是不如。”陸羽奇聲說道。

“會不會是他們血脈不純,與人族混雜方纔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楚夢璇問道。

“不會!”陸羽目頭精芒搖頭道:“這裡的族人雖然妖氣稀薄,卻極其精純,血脈純正,連其他妖族血脈都未將其異化。”陸羽越看越是心驚,這樣的事實有些超出常理。

“按理說妖界有這麼一族存在,不會不引起注意,怎麼還會讓他們棲居在這裡?”陸羽開口問道。

“我聽族長說過,很多年前,古妖原曾經注意到過他們這一族脈,甚至派遣高手前來調查,那是一尊大妖,成名多年,他在奇妖一族待了近乎半年,臨走之際更是帶走了一名族中少年,可是奇怪的是,這件事卻沒有了下文,而奇妖一族也彷彿被遺忘在了角落,再也無人問津。”楚夢璇說道。

“這件事大有蹊蹺,君前輩說我和這一脈大有因果,只怕沒有那麼簡單。”陸羽若有所思,隨着楚夢璇遊走在部落之中。

“我們還是先見見族長在說吧。”陸羽出聲說道,楚夢璇點了點頭,將他帶到了部落深處,一尊最爲巨大的石巢之前。

“楚姑娘。”兩名青年上來行禮,顯然對於楚夢璇極爲尊敬,後者微微點頭算是還禮:“勞煩通報一聲,說我有事求見族長。”

“還請楚姑娘入內,族長有令,若是姑娘前來不必通傳!”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楚夢璇微微一愣,繼而頷首徑直走了進去,那二人退到一邊,看見陸羽卻也沒有多問什麼。兩人走了進去,裡面佈置極其素雅,桌案,擺設倒是像足了世俗中的王侯之家。

“陸小友的傷勢似乎好轉了不少!”就在此時,一位老者從大帳後面緩緩走出,目光落在陸羽身上,眼中噙滿了笑意。陸羽擡了擡眼皮打量着眼前的這位老者,花白的鬚髮顯出歲月的斑駁,蒼老的軀體下一抹精純的妖氣蟄伏內斂。

“半步真靈?”陸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眼前這這老者看樣子年歲極大,然而境界卻讓人意外,修行這般歲月也只不過堪堪達到了半步真靈的境界,這等實力還能擔得起一族之長,這奇妖一族還真是弱得可以啊。

陸羽這般想道,當下微微行禮出聲說道:“多謝族長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陸羽銘記在心,他日定有相還之日。”

老者擺了擺手說道:“施恩不望報,君先生曾經於我族有救命大恩,此番援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小友不必掛懷在心。”老者說得輕鬆豁達,陸羽聞言點頭,卻將這份恩情暗自記下,雖是瞧了君莫言的臉面,然而最終卻還是抱還在了他的身上。

“小友似乎身有暗傷,一時間只怕難以痊癒!”老者突然一聲驚咦,眼中精芒閃爍,陸羽聞言微微一愣繼而苦笑道:“沒想到被族長看出來了。”

“老朽雖然修爲不濟,不過這對招子卻比常人亮得多,小友體內痼疾可怖霸道,只怕尋常手段難以治癒。”

“敢問族長可有良方?”楚夢璇急聲問道。

老族長輕輕捋着鬍鬚繼而點頭道:“良方自然是有,不過。。。”

“不過什麼?”陸羽出聲問道。

“這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老者眼中精芒爍爍,盯着陸羽露出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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