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太陽正在驅逐着雲霞,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透樹梢照在一架海東青上,讓其迷彩色的機身顯得特別的亮,山田看着該架海東青機身兩邊的火箭彈發射具還有那門杵在機頭部分的機槍槍管,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道:“直升機,支那人新發明的步兵支援武器!”
“那是什麼?”相田的眼睛卻盯上了機身上的那隻狼頭標識,驚呼道:“難道是狼牙?!”
“是狼牙!”一個少佐接話道,語音出現了一絲顫動。
海東青雖然只有二十四架,但是給山田聯隊帶來的打擊卻是鋪天蓋地的。丁一親自指揮,二十四架海東青變成六個小集羣,他們就好像飛過蝗羣的燕子一樣,所過之處,山田聯隊人仰馬翻,不絕於耳的爆炸聲和爆豆般的槍聲中,鬼子兵們如同金秋田野裡的稻子一樣,一片接一片的倒了下去。山田聯隊和中島聯隊一樣,並沒有配置防空部隊,而海東青那徒具一格的外形對鬼子兵們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威懾力。除了一些悍不畏死的鬼子還有勇氣或者本能的舉槍向海東青射擊,其他鬼子狼奔豕突只顧得奔逃,這反而增加了狼牙打擊的效率
海東青兩邊的艙門打開,狼牙們用保險帶將自己固定在座位上,探出頭和槍,不時的來一記點射或者一輪掃射,在他們射界內,鬼子兵們不少人後腦勺中彈,隨即哀嚎着就栽倒在地。
山田一開始還想組織反擊,然而,縱然他手下的士兵還有勇氣,可是因爲缺乏針制性武器,十五式半自動步槍和歪把子機槍的子彈又不能打穿海東青的裝甲,很快,那些堅持反擊的鬼子兵們便不肯再做無用功而紛紛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八格,堅持住!”“組織反擊!”“我們是大日本皇軍,天皇陛下會庇佑我們……”山田大聲嘶喊着,舉起手槍向一架海東青射擊着。那架海東青距離他足足有三百餘米,他這一舉動自然是徒勞的。而因爲他站在新型豆戰車邊上,又舉槍射擊,目標實在太顯然了,馬上,那架海東青機頭朝向微微一個調整,然後機載機槍槍口噴出一簇火焰。山田身邊,他的副官無時無刻不再緊張的關注着周邊的局勢,見狀立刻將山田撲倒。
山田猶未察覺副官這是爲了救他,倒地啃了一嘴泥以後吐出泥巴怒吼道:“八格!誰推我?”忽然,他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到了脖子上,他伸手一摸,拿到面前一看是血,心中一驚,一個翻滾側身看時,卻見頭上滿是血的副官用微弱的聲音喊道:“閣下,撤,撤吧!”
“小野!”山田大叫,想要起身,忽然左腿傳來一陣劇痛,他疼得大叫一聲,低頭看時,卻見自己的左腿上多了一個血洞,鮮血已經將傷口附近的褲子完全浸溼了。
相田從裝甲車後面貓腰跑了出來,拖住他的腳將他拖到了裝甲車後面,他面色煞白,臉上滿是汗水,一邊緊張的幫山田處理着傷口,一邊對山田叫道:“閣下,撤退吧!支那人的步兵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們,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相田顯然沒有處理傷口的經驗,這讓山田疼出了一身冷汗,咬着牙,他痛哼了一聲,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吼道:“立刻集合隊伍向東北方向撤退!大日本皇軍是戰無不勝的。”
近四千人的隊伍,被丁一率領的二十四架海東青一陣突襲,直接減員一個大隊,海東青發射的火箭彈打擊效率實在是太高了,鬼子兵們領教過厲害以後無不爲之膽寒,山田的命令傳達下去,哪怕是最悍勇的鬼子軍官也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勇氣。鬼子兵們潮水般的向東北方向的沼澤地敗逃過去,令人感到驚奇的是,他們的速度居然不亞於憩息前,這讓山田十分無語。他明顯的感覺得到,在本部隊身上,皇軍一往無前的氣概已經一去不復返,對活命的渴望反而更能激發他們的潛能
這樣的一支部隊,還有什麼資格和皇軍的剋星作戰?中川閣下犯了輕敵的錯誤哪!
中川廣對麾下鬼子兵的單兵素質充滿信心,認爲他們能夠憑武士道精神拖垮追擊的學兵軍。無獨有偶,學兵軍參與追擊的四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們,他們有着同樣的信心,也希望藉這種戰術將小鬼子徹底追疲。
狼牙有機動性遠超一般部隊的直升機部隊,他們率先發動了進攻,其它三支部隊的指揮官們目送海東青從頭上飛過,他們豔羨的同時紛紛和手下軍官們商量,認爲收網的時候到了:“兄弟們再加一把勁,山田聯隊覆滅在即,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讓狼牙佔了,好像我們不會打仗似的!加快行軍速度,衝啊!”
半個小時過去,狼牙的直升機部隊已經脫離了戰場,而山田聯隊殘兵也終於逃進了目的地。只是,眼見着一個走在前面的鬼子兵忽然被沼澤吞沒,另外一個鬼子去拉,結果自己也陷了進去,後面的鬼子集體傻眼,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一臉的驚懼,卻沒人敢再向前了。情況被報告給山田,山田猶不相信逃進了絕境,他被人揹着和相田等人到前面做實地考察,朝吞噬了兩個手下的地方扔了一隻鋼盔,然後看着鋼盔被慢慢的淹沒,不禁驚得臉色煞白。
“不是可以走人的嗎?”相田小聲道。
“我知道了,岡本部從這裡通過的時候是在冬天,那個時候地面是被凍住的,”一個少佐叫道。
山田咬咬嘴脣,森然道:“天無絕人之路,前面不行,不知道向東南邊走嗎?一羣混蛋!”
衆軍官諾諾,便有人派出一隊鬼子向東南方向探路。這隊鬼子戰戰兢兢的向東南邊小心翼翼的走去,忽然,一股濃煙在他們前面兩千米遠的地方涌上天空,不少鬼子看到,不禁齊聲驚呼起來。前方出現濃煙,很明顯是有人縱火,而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身周都是枯黃的蘆葦和水草,縱火者的企圖不言而喻。
有鬼子崩潰了,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尖叫道:“八格!支那人想燒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