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見識到海東青的威力前,古德里安固然對這種可以垂直起飛和降落並能長時間懸停空中的新型戰機充滿了興趣並給予高度的重視,卻並不認爲它的出現就能改變什麼,作爲德國坦克裝甲兵之父,古德里安乃是力量信奉者,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抵抗終將是徒勞,這也是他在意識到南進支隊的威脅之後敢於強攻的原因,理論上而言確實如此,第二裝甲集團軍兵員超過十萬人,坦克裝甲車過千輛,而南進支隊纔多少人,古德里安以爲就算南進支隊超過兩萬人(他同時認爲這是中國遠東遠征軍能夠派到南線的最大動員力量了),那他也能夠快速的吃掉對方,現在,在見識到了直升機對付坦克裝甲車的犀利之後,他心中卻開始打鼓,懷疑起自己之前的決定來,
杜光明他們呆在戰場上的時間並不長,從出現到離開頂多二十分鐘,然而就是這二十分鐘,他們卻擊毀了第二裝甲集團軍超過四十輛的坦克並十餘輛裝甲車,而且,因爲他們離開的時候幾乎都保持着完好狀態,也就是說,他們最後離開是因爲沒有彈藥了,而不是被德軍打跑的,換個角度,他們隨時都能回來,而屆時德國人將還是被動挨打的命,
古德里安不是蠢人,想通這一點,他的臉色立刻變成鐵青色,額頭上的青筋也爆了出來,令古德里安倍受打擊的是,中國人的反擊並不僅僅來自天空中的直升機,就在直升機統治戰場的這一段時間內,之前被已方炮火壓制得頭都不敢露的中國步兵也發起了反擊,古德里安擔心此時再讓炮兵發動炮擊有可能會引來敵方直升機的報復,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中國人撒野,爲此,他又付出了十一輛坦克並幾十個防空兵的代價,
中國人的直升機飛走了,他們的步兵也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在炮兵發泄式的炮擊聲中,一衆德軍高官寂然無聲的看向古德里安,古德里安能想到的問題,他們絕大多數人也能想到,如是,一個很現實也有點殘酷的問題便擺在古德里安面前,繼續強攻拉爾布山,那麼他們可能就將被拖在這裡也許直到a集團軍被擊敗,而且,不管他們最終能否全殲山上的守軍,可以預期的是,那也將是一場尷尬的甚至難看的勝利,放棄既定戰略轉而全速支援薩比戰場,問題的關鍵在於,古德里安放得下這個面子嗎,
“也許我們需要賭一次。”古德里安終於開口道,沒得到迴應,他繼續自語式的說道:“a集團軍這段時間並沒有發動大規模的攻勢,也許曼施坦因元帥給我們預留了足夠的燃油也說不定,或者,我們可以嘗試打一場沒有足夠坦克和裝甲車參戰的戰鬥,我也可以藉此向全世界宣告,我們第二裝甲集團軍不僅有天下聞名的坦克裝甲兵,也有攻無不克的步兵。”
“閣下,我們一定守不住我們的燃油嗎。”一個少將問道,很明顯,他對古德里安的悲觀情緒感到不滿,古德里安說需要賭一次,那不是說一旦他們走南線的話,那麼他們的後勤線肯定不保嗎,堂堂第三帝國的名大將,怎能輕易說出滅自家威風長他人志氣志氣的話呢,他這樣會影響已方士氣的好不好,
“弗雷德裡克,如果我讓你的師留守,你能保證守住亞納烏爾補給站嗎。”
少將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在見識了直升機的威力之後,他如何還敢打這樣的保證,
拉爾布山打得熱鬧,幾十千米外的付朝成不樂意了,“古德里安太愚蠢了,他爲什麼要選擇強攻本部,現成的通天大路他不走卻非要去趟泥石流,他腦袋秀逗了。”拿着一隻扁平錫酒壺,他一邊喝着伏特加一邊大肆揶揄古德里安,原本,江鐵掌讓他獨自伏擊古德里安的戰車集羣他還感到力有不逮而心有怨言,作爲一名現實主義者,付朝成入蘇俄是爲功名來的,所以他並不希望自己還沒立下大功呢就身先死,而在得到保證,獲悉蔣同敏會派出一定數量的直升機助戰以後,瞭解直升機反坦克威力的他心思立刻活泛起來,轉而將之視作揚名立萬的機會,
爲了這一場伏擊戰,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臨了發現德國人居然不走這條道了,他焉能不惱,
“你就確定蔣隊長的海東青一定能夠重創德國人。”呂德陽在一邊悠然說道,
“那是肯定的,你不知道嗎,海東青剛剛裝備了全新的反坦克導彈,這種反坦克導彈不僅能夠自動尋的,而且破甲能力相當強悍,,咦,我說老呂,你就不想立功。”
“這種事想能想得來嗎,而且,你覺得古德里安需要多長時間能打下拉爾布山。”
談論到正事,付朝成的表情凝重許多,他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難說,一要看古德里安捨得的付出多大犧牲,另外還要看總座的決心,不管德國人決定如何,如果總座捨得犧牲一半部隊的話,我估計德國人最少得花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打穿拉爾布山。”
“半個月,德國人耗得起嗎。”
付朝成也不是蠢人,立刻聽出了話外之音,興奮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德國人一旦吃了苦頭,那鐵定會選擇從南路二北進,哈哈,到頭來還是我們的菜。”
“那可說不定,古德里安可是被德國人稱之爲坦克裝甲兵之父的名將,屆時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是誰的菜呢。”
“老呂,你怎麼回事,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啊。”付朝成的眉頭鎖了起來,面露不快,
“但是總比稀裡糊塗吃敗仗的好,我呂德陽還盼着回去打東京呢,這一百四十斤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交代在這裡。”呂德陽繼續雲淡風輕的口吻,
付朝成了聽了卻是若有所思,少頃,他鄭重點頭道:“老呂,你放寬心,我不會在這種事上犯原則性錯誤的,哼,坦克裝甲兵之父,那是德國人自封的,古德里安真想成神,那還得先問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