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華北,天氣依舊寒冷,在這樣的寒夜,宛平城內外在照明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陰冷,仗打到這個時候,不管是坐鎮天津的東條英機還是身臨前線的小野川二,都知道已經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兩個人之前對於學兵軍的強大都有所耳聞,不過他們卻沒有放在心上,這一方面跟南次郎發給國內的軍報弄虛作假有關,一方面卻是他們的慣性思維使然,也是,自從鴉片戰爭之後,中國的軍隊貌似就失去了脊樑,無論是對八國聯軍,還是對他們大日本皇軍,正面戰場上從來就沒有打勝過一場,
東條英機咋見到前線發回的戰報,第一時間以爲自己看花了眼,或者發報員馬虎發錯了,然後,直到接到小野川二的電話,他才知道,有關學兵軍的傳言竟然是真的,考慮到此時北平城內的叛變實力正受到29軍和學兵軍的雙重剿殺,他不得不違心的開始對宛平戰事“指手畫腳”,要求小野川二最遲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務必攻下宛平,以能和北平城內的叛軍勢力取得聯繫,維繫金壁輝苦心經營得來的局面,
日軍不擅夜戰,本來以小野川二的想法,是要等到白天,在飛機的配合下在實施攻擊的,不過東條英機既然已經做出了指示,他便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眼見着一顆接一顆的照明彈升上半空,然後,四下一片蒼白,緊接着,就傳來哇啦哇啦的鬼子叫聲,盧溝橋北側的殘存碉堡裡,伍德凱渾身一個激靈,本能的一跳而起,趴到了幾塊碎石壘成的瞭望口上,視野裡,大約百多個鬼子正向着自己這邊衝過來,而在盧溝橋下面,更有好幾隊鬼子排成散兵陣型朝城牆推進,他本能的大叫起來:“敵襲。”然後,把步槍擱到了瞭望口上,打開保險,拉動槍栓,
“奶奶的,終於有我們的仗打了。”伍德凱身後的防空洞裡,王德水第一個衝了出來,嘴裡吆喝着,將胸前的望遠鏡抓到了手裡,然後,他找個視角,舉起望遠鏡朝對面望過去,望遠鏡裡,兩個鬼子正趴在盧溝橋上擺弄着一架輕機槍,在他們身後,是幾個人在擺弄着擲彈筒、在遠一點的地方,幾門迫擊炮已經架好了,還有重機槍……他第一個反應是“小鬼子要拼命了。”然後,他大聲吆喝起來:“兄弟們,出來,都給老子精神點,這一仗,我們要如此這般……”等戰士們都鑽出了防空洞,他如此吩咐道,然後,帶着一個班的人馬下到底層的入口處,一個個檢查槍支、彈藥,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學兵軍中,排長級以上的軍官都要參加基礎戰術培訓的,正是根據學到的這些知識,王德水判斷出,盧溝橋上的鬼子是準備在橋中間建立陣地了,如果陣地一旦形成,那麼,他們身後的戰友可就得面對源源不斷的壓力了,在白天的鬼子飛機轟炸裡,這兩座碉堡依舊是對方的重點照顧目標,現在看日本人的架勢,應該是覺得他們都已經被炸死了,所以,纔會有那麼多鬼子從瀘水乾枯的河牀上開拔過來,他們是準備在橋面上鬼子的配合下佔領碉堡殘骸,然後作爲據點使用吧,嘿嘿,這些鬼子真是小看我們學兵軍的生存能力了,這樣也好,正好讓老子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都聽好了,將小鬼子放近了再開槍,狠狠的。”王德水一邊注視着對面鬼子的動向,一邊沉聲對手下吩咐道,
“是。”戰士們回以肯定的回答,
盧溝橋橋面上的鬼子在佈置好火力點以後,貓着腰朝宛平城守軍陣地摸了過去,橋下面,足有兩百個鬼子分成兩隊朝兩座碉堡圍了過來,眼見着小鬼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少戰士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其中一人更是不由自主的放了個屁,
“王呆子,你小子丟不丟臉啊,小鬼子還沒到近前呢,這就嚇得屁滾尿流了。”一個平時就有點饒舌的傢伙逮到機會,立刻出言無狀,
王呆子口不善言,聞言一張臉憋得通紅,結結巴巴的道:“李,李大舌頭,誰,誰屁,屁滾、尿流了,我,我就是,就是放了個屁而已。”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靈感,緊跟着說:“我,我這屁,是放,放給小鬼子吃,吃的,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我先請他們,吃個,吃個屁。”
衆人哄得一聲笑開來,不少人更是有樣學樣道:“王,王呆子,說,說得好,我我們就是,要,要請小鬼子,吃,吃屁。”
王德水咋聽了也想笑,不過想起旅指揮部佈置過來的任務,他臉色一整罵道:“吵個毛啊,別給小鬼子聽到了,我們現在可是打伏擊,奶奶的都給老子閉嘴。”
衆人沉寂下去,而此時,不少地方已經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槍炮聲,而橋面上的鬼子,已經開始開火了,
“哐,哐。”幾乎就在王德水他們的面前,小鬼子的迫擊炮接二連三的射出炮彈,炮彈落在宛平城緊靠着盧溝橋的守軍陣地上,那裡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然手是碎屑亂飛,硝煙滾滾的景象,
大概十分鐘的炮擊之後,小鬼子哇啦哇啦的叫着,朝守軍陣地撲了過去,眼見着他們離陣地不過五十米左右距離了,忽然,陣地上幾乎同時爆開十幾朵炫目的煙花火焰,然後,衝鋒的鬼子就像秋後田野裡的稻草捆一樣,被逐個的放倒,“哐、哐”的沉悶升再次響起,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傳自宛平城內,“噓噓”的炮彈破空聲傳入王德水等人的耳朵,下一刻在鬼子堆中爆炸開來,火光硝煙起處,殘肢和槍支亂飛,目睹這殘酷的場面,王德水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快意的感覺,他把手中的望遠鏡捏的更緊了,掉轉方向,看見了對面貓腰撲過來的小鬼子清晰地臉,心中升起一種想要殺戮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