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嚴曄把所有人都審問了一遍後,就親自將冉瑞送進了L47部隊的實驗室。他其實很惋惜,冉瑞是一個人才,在潛伏、心理、暗殺等方面都十分的出色,只是選擇了一個錯誤的組織。如果冉瑞選擇了國際情報組織,現在他很有可能成爲第一潛伏組的組長,並且被重用。可惜,可惜啊,選擇了背叛大洋國的大洋國地下情報聯盟。雖然嚴曄很想要保住冉瑞,將他帶到國際情報組織,但不行,大洋國協會會長和國際情報組織的領導者都要自己將【血竹】和【川離】解決。
現在【川離】已經抓到並且被送入了L47部隊實驗室,成爲實驗室的人體實驗品,無論如何,冉瑞最後一定會被折磨致死。現在就只差【血竹】了,嚴曄其實很清楚,【血竹】就是秦懷。
與其讓秦懷變成實驗品,被折磨地生不如死,不如讓他就此殞命吧。嚴曄心中嘆了口氣,去找慕雲航了。“組長。”“來了,‘洋警’?”慕雲航原本坐在房間裡喝茶,看到嚴曄也並不意外。“組長,【川離】已經捕捉到了,現在已經進入L47部隊實驗室。”“你真的把他送去L47部隊了?”“我也不想送,可如果不送,我怎麼和領導者交代?”
慕雲航沒有回答嚴曄,只是默默地看了一口茶,隨後輕聲說道:“【血竹】別送了,殺了吧。”“是。”“你知道【血竹】是誰嗎?”慕雲航淡淡地看着他,眼中的神情有些意外。嚴曄咬了咬下脣,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惋惜的神情,點了點頭,隨後便離開了慕雲航的房間。
嚴曄回到了監聽室,看着外面依舊陰雨綿綿卻漆黑的夜晚,心道:或許,對於【血竹】來說,死,纔是最好的選擇吧。下輩子,你們不要再做什麼組織的成員了,好好生活下去。”
此時211房間裡,秦懷哭得稀里嘩啦,他使勁在包裡翻着自己和冉瑞的照片,終於找到了三張。一張是自己給冉瑞照的,還有兩張是合照。秦懷將照片放到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哭得眼淚都快流盡了。秦懷使勁擦着眼淚,想要看清楚照片上的冉瑞,他明白,冉瑞這一走,就是一輩子不能再相見了。陰陽兩隔,自己再也看不到冉瑞了。秦懷害怕把照片弄髒,不讓眼淚流到照片上。等到秦懷好不容易纔擦乾眼淚,看清照片上的冉瑞之時,又差一點崩潰的流淚。
門‘咔嚓’一聲響了,進來一個男人,這個人穿的既不是西裝,也不是大褂,而是一種長袖又很莫名其妙的衣服,褲子也不是收腿褲,好像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衣服。
“你是誰?”秦懷有些害怕,他紅着眼眶緊盯着那人。那人‘噗嗤’笑了,說道:“秦懷,你連你自己都不認識了?”“你是我?”“我是未來轉世後的你。”‘秦懷’笑道,“你現在是1932年,我來自2021年。”“未來嗎?這麼遠?還有轉世?阿瑞呢?現在阿瑞怎麼樣了?”
‘秦懷’有些可惜地看了照片上黑白的冉瑞,柔聲說道:“他,變成了實驗品,死了。”雖然秦懷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但親耳聽到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他顫着聲音說道:“那麼,2021年呢?”“他也轉世了,還是比我們大兩歲。”“你們,現在怎麼樣?”“我們?我二十六歲,他二十八歲,我們在德國結婚了。”
秦懷並不知道德國是哪裡,但他聽到了結婚,便開心地笑了:“結婚,結婚了。阿瑞,你聽到了嗎?未來轉世後,我們結婚了。”‘秦懷’溫柔地看着他,伸手順了順他的背,什麼也沒說。秦懷笑了一會兒,又哭了,喃喃自語道:“可惜啊,這輩子,我們沒能在一起啊。阿瑞,你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呢?爲了一瓶特效藥,搭上了命,有什麼意思啊?”
“未來的我,我現在去下面陪他,可以嗎?”“爲什麼?他不是想要你好好活着嗎?”“他說讓我好好生活,自己去地下向閻王求情,等等我。那麼如果我現在就去下面,他是不是就不用等我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去見他了?”
‘秦懷’沉默了,過了好久才說:“如果你是這麼想的,就去吧。我是2021年的你,不是這一世的你。這一世怎麼樣,由你自己選擇。”聽到答案,秦懷開心地笑了,他拿出上級領導給的槍和子彈,放到桌子上,又掏出一張紙和一隻鋼筆,寫下了遺書。隨後秦懷將子彈裝進槍裡,毫不猶豫地射穿了自己的太陽穴。
他躺在了地上,血濺到了牆上。秦懷一點都不覺得疼,反而很開心,他要見到自己愛了一輩子的人了。
冉瑞,等等我,我來了……
旁邊站着的‘秦懷’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他心想:“原來在我腦海中,前世你打穿自己的太陽穴,在臨終前笑了,都是真的。你真的和我腦海中選擇的是一樣的。”
‘秦懷’離開了211房間,彷彿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其實他真的沒有來過,那隻不過是秦懷和2021年的秦懷的一場夢罷了……
槍沒有消音,所有人都聽到了。嚴曄、慕雲航、顧蕭昀和司博同時趕到211房間,看到了秦懷的遺體,和他的遺書。嚴曄和慕雲航去處理屍體了,而顧蕭昀和司博則看了遺書。
字不多,只有短短几行。
“我是秦懷,大洋國地下情報聯盟的成員,代號【血竹】,和【川離】、【衡淵】同爲大洋國地下情報聯盟成員。當你們發現這封遺書的時候,我已經去找冉瑞了。其實說來你們可能都不信,我和冉瑞並不是同事的身份,而是戀人的身份。今天冉瑞離開了,我知道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相見了,不如早點去地下找找冉瑞,讓他少等一會兒。世俗不願意我們在一起,我們也不勉強。這輩子不行,那就下輩子,下輩子不行,就下下輩子。總有一輩子,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到這裡,便戛然而止,沒有了下文。紙上有水跡,秦懷在寫的時候應該哭過。顧蕭昀淚窩子淺,當即差點就忍不住了。他或許是這個年代裡的一股清流,他不認爲兩個男人或是女人相愛有什麼錯誤,就算一生都不會有孩子,那又如何?他覺得,只要兩人可以相愛一生,就算是同性又如何呢?司博和顧蕭昀一樣,也不反對同性相愛。他認爲一切隨緣,男人喜歡上男人沒有錯,只不過喜歡的人,恰巧也是個男人罷了。
司博最受不了他昀哥哭,輕輕拍着顧蕭昀的背,表示安慰。可能這兩人自己也不清楚,對對方是愛情,還是友情吧。說是愛情,但顧蕭昀已經被家裡人安排了未婚妻;但要說是友情,他們對對方的感情又好像沒有那麼純粹。
處理完秦懷的屍體後,嚴曄將所有人集中到大廳,說道:“感謝各位的配合,我已經將兩位殺死江戶川教授的兇手擒拿歸案,雲恆酒莊恢復運營。天色已晚,諸位在酒莊休息一夜後,便離開吧。”說完,嚴曄就離開了雲恆酒莊,去公園的秘密基地覆命了。
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一下午腦中的弦一直緊繃着,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了。
嚴曄在秘密基地復完命後,吹着晚風離開了公園。他走着走着就到了一處草地,這裡沒有人管,但卻生機勃勃。嚴曄從風衣內袋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寫下一句話,隨後扒開土將紙條埋了進去,便離開了。
那張紙上寫着——“致,【血竹】秦懷與【川離】冉瑞,至死不渝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