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峰的車子開的飛快,在車流擁擠的馬路上瘋狂的踩着油門,發動機低沉的聲音讓兩側的車子都下意識的讓着路,但他卻置若罔聞,緊繃的下顎流線鋒利,眼底滿是恨意。
他永遠都忘不了地下拳場傳回消息的那天,他已經提前爲所有最爲嚴重的後果做好打點,甚至連拳場的保安都買通,卻沒想到竟然沒有抓到江淮亦。
給他打電話的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剛接通便壓低聲音開口:“少爺,人跑了,這會兒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是什麼意思?”
沈子峰捏緊電話站起來,聲音中帶着火氣:“我不是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麼,給我追,告訴拳場的人,今天交不出人,他們以後就別想在寧城待了!”
“是!”
心腹應聲,遲疑了一下又試探着開口:“少爺,剛剛手下的人說,帶走江淮亦的那個人……好像是喬思……”
江淮亦眼神一冷,攥着手機的力道重了幾分,聲音泛寒:“你確定麼?”
“……確定,就是喬思。”
都是一個武館的,關係雖然不近但也都還熟稔,他不至於看錯。
“那他媽就都都給我抓回來!”
他怒吼一聲直接摔掉了手機,但當晚心腹卻一個人都沒有帶回來。
江淮亦入院搶救的消息是第二天一早傳回來的,事情鬧大,打草驚蛇,他已經沒有了第二次動手的機會。
他是在半個月之後見到喬思的,喬父帶着她上門,在大雨中跪在沈家的門口,他怒目出去,喬父緊張萬分,各種求饒的話都說了出來,但她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他的怒氣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沈子峰怒極,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拖到二樓的臥室,猛力關上房門將她甩在牀上,擡手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你活膩了,敢和我對着幹?”
喬思痛的閉眼,粗喘,但聲音中仍然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我沒有這麼想……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喬思的身上溼透,整個人十分狼狽,沈子峰逼迫她看向自己,動作中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你是不是忘了你什麼身份,如果沒有沈家,你爸現在還在監獄裡蹲着,你說不定在哪個髮廊攬客呢!”
這句話像是一瞬間刺激到了面前的人,喬思猛地擡起頭,一把推開面前的人:“你以爲我現在的日子過的有多好?你以爲我很感激你?”
她雙眼通紅,已經溼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印出玲瓏的曲線,狠狠的指着沈子峰:“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一句話就想決定別人的人生,憑什麼?”
沈子峰被她忽然暴發的情緒嚇了一跳,聯想之前聽到的消息迅速明白她在說什麼,冷笑一聲忽然上前將她抵在牆上,泛着寒光的眼神幾乎帶着殺意:“怎麼?你現在是在爲什麼打抱不平?是爲了你自己、還是沈家在外面的那個野種啊?”
“你閉嘴——”
喬思攥緊的拳頭直直的朝着沈子峰揮了過去,她咬着牙,眼淚已經滑出眼眶。
她從小到大,喬父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對沈家人無條件服從,因爲父親的命是沈家救回來的,武館是沈家幫忙開起來的,她從來不敢在沈子峰面前有任何自己的意見,更不敢有任何背離沈家的想法。
可是這一次,他要殺的是江淮亦,那是她漫長疼痛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她沒辦法無動於衷。
“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沈子峰三兩下拆開她的攻擊,捏着她的手腕背到身後,將她死死的抵在牆上,大手從後向前直接撕扯掉她身上的衣服:“你不是對沈家忠貞麼,不是沒有感情麼,你他媽還真給我看上他了?”
憤怒之下的沈子峰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他大手直接掀開喬思的衣服,半點也不遲鈍的直接抓上去她的柔軟,狠狠用力:“我他媽真是腦抽了還想尊重你的遺願!”
“你別碰我——”
喬思的聲音撕心裂肺,在她所有的人生中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崩潰的哭過,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她以爲自己已經可以忘掉了,可是沈子峰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那一晚漫長又痛苦的記憶便再次浮現在了腦海中。
她說不出其他的話,只剩下最後一句:“你別碰我……別碰我……”
憤怒的男人往往沒有任何的理智可言,沈子峰沒有因爲喬思的反應而有任何的遲鈍,一個猛力將她的衣服扯碎,低頭就要去抓她的褲子,身下的人忽然朝他胸口踢了一腳,迅速向後躲去。
等他再站穩擡起頭,只見喬思已經退到牀頭的位置,手裡攥着一把精緻又鋒利的匕首壓在脖子上,刀刃已經扎進皮膚,鮮紅的血跡流出來,一臉驚恐的看着他:“你不要再過來……你不要碰我……”
沈子峰的胸口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他雙手攥拳,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你寧願自殺,都不讓我碰你?”
他向後退了兩步,勾脣點頭:“好——好,你好樣的喬思!”
沈子峰離開足足有五分鐘,喬思才終於將匕首從自己脖子上拿下來,她有些慌亂爬下牀,想要跑出去,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
但房門卻被鎖上了,她被禁錮了。
沈子峰對於江淮亦的恨意因爲喬思的態度升到頂點,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了再去殺他一次的勇氣。
沈泰已經對他的動作有所察覺,開始對他有所疏離,而夏驍那邊更是擺明了和他的敵意,他沒有了一定贏的把握,不敢再輕易動手。
直到喬思被查出來懷孕。
家裡的傭人打來電話,說喬思忽然暈倒,家庭醫生本來只以爲她是營養不良,結果卻查出懷孕。
沈子峰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彷彿捱了一個重重的耳光,當天在臥室中喬思的反抗、不惜傷害自己來做威脅,這些事情好像都有了最好的解釋,原來,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
他在醫院見到喬思,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上前掐死她的衝動,咬牙開口:“誰的孩子?”
喬思臉色蒼白,嘴脣顫抖的看着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是不是江淮亦的?”
見她不開口,沈子峰上前一步靠近病牀,雙眼幾乎噴火,等着她的答案。
“沈子峰……”
喬思終於開口,面無血色的臉上帶着失神的絕望,半晌纔跟出下面一句:“是我對不起你,你不管有什麼火氣都衝着我來……我只求你……看在我爸爲沈家工作這麼多年的份上——”
“你做夢!”
不等他說完,沈子峰便狠狠出聲,轉身甩門直接離開病房。
他整整在酒吧喝了兩天兩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心腹帶回家裡,並告訴他沈泰已經正式決定讓江淮亦進入公司。
他怒不可遏,正準備找到沈泰問清楚他到底什麼意思,卻又被另一個消息驚到,喬思去做了流產手術,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江淮亦不要她,也不要她的孩子!
他腦海中冒出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但更加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還有無邊無際的心疼。
如果,他是說如果。
在醫院看到喬思的時候,只要她有一點點的妥協,一點點的後悔,那他都不會狠心去讓她去做這個手術,哪她生下的是別人的孩子,他也能爲了她,假裝——
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