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原來我不知
我沒有心情去聽面前這個大叔的言語,因爲我的目光,還停留在站在門口的兩人身上,這一秒,我有些猶豫。
李樹喝的不省人事,胡月月來個好人好事,這個事情原本是沒什麼的,可是現在,在我的眼中,這個事情,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鬱悶的想,乾脆讓他們兩人進去得了,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出現現在這種狀況,我又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推開車門,我直接衝了進去。
在大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我撞開了司機,進入了房內。
李樹東倒西歪走了幾步,倒在了沙發上,胡月月站在玄關,聽到身後的關門聲,轉過臉,驚訝的看着我。
當然,我纔不會做個傻子,讓他們兩人在這個時候樂的逍遙。我要不開心,他們也別想開心。
胡月月看着我,張了張口,似乎要跟我說什麼,我沒等他說話,已經朝李樹的位置走了過去。
胡月月的動作比我想象中的快,她的手臂擋在我的面前,笑着看着我,說:“怎麼了?還分不清主次嗎?”
她的言語裡帶着嘲諷,我沒有搭理她,上前一步,又被她擋住了。
“喲,怎麼了?聽說你跟李樹說了信的事情了?”胡月月笑着看着我,說:“怎麼樣?李樹跟你怎麼說的?”
“你真的想知道?”我瞪了一眼胡月月,說:“那我就告訴你。”
“洗耳恭聽。”
“李樹說了,幾封情書而已,我想要,以後再也給我寫,沒有必要,”我頓了頓,笑着看着胡月月,說:“沒有必要,因爲無關的人員,把自己弄得不高興。”
胡月月臉上一愣,可能沒有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反擊,眼神愣了一秒之後,看着我,說:“這個和我聽到的,有那麼一丁點的出路。”
我沒有再跟胡月月多說,擡眼看了一眼李樹,他躺在沙發上眯着眼,對我們嘿嘿一笑,說:“月月,你在跟誰說話呢?”
喝醉酒了居然認不出我!我牙齒癢癢的看着李樹,卻見胡月月對我微微一笑,擡腳走了過去。
“沒事兒,我扶着你去休息……”胡月月伸出手,儼然一副小妾的樣子。
再看看李樹,他半眯着眼看着胡月月,竟然就這麼任由他扶着。
我當然不知道李樹醉成什麼程度,但是他認不出我這件事,我跟他沒完。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李樹,又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花瓶,直接抱了起來,摔到了腳邊。“譁”的一聲響起,花瓶碎了。
“李樹,看清姑奶奶是誰!”繞過面前的那一堆碎成多瓣的瓷器,我的手又伸向了茶几上的水晶玻璃杯,摔了之後又覺得不甘心,連帶旁邊的桌椅全部推到,幾步走到李叔面前,說:“首先,醉酒,其次,醉酒後帶別的女人回家,最後,李樹,你給我記着,你死定了……”
李樹半眯着的雙眼終於擡了擡,上前一步,朝我走來。
“你……”
我頓時氣結,看了一眼身旁的果盤,伸出手,拿起來,直接朝李樹衝了過去。
我不想呆在這裡了,一秒都不想。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擡腳就衝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出現了幻聽的緣故,在我關上門的前一秒,我聽到李樹喊我的名字。
可是我太生氣了。
小區內沒車,我只能朝那個大叔的車子位置走去。還沒走到跟前,那大叔就將門打開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人,直接坐了進去。
車子在路上行駛,我的眼睛一直看向窗外。想着這兩年發生的一切,忽然間覺得自己特別的幼稚。
在國外的時候,看着大家來來回回的換男伴,總覺得自己也可以,但是因爲那份執念,壓根做不到。
守着一份自己珍惜的情感,沒想到,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媽媽給我打了電話,問我今晚是否回家,我將我哥拿出來當擋箭牌,自己在街上走了走。奇怪的是,原本想要佔便宜的大叔,居然直接將我送到了我要去的地點。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川菜館,點了幾道辣味十足川菜,叫了幾瓶酒,自飲自酌。
我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最後被一個女人扶了出去。
這一夜,我沒有回學校,沒有回家,也沒有呆在李樹那裡。
第二天醒來時,才知道是劉美婷扶我回來的。隱隱約約間,我記得我們兩人聊了很多。聊的內容我忘記了,總之,我哭了,她也哭了。
手機剛剛打開,一直響了整整三分鐘,李樹的電話,家裡的電話,還有高子健和小佳姐的電話。
我知道,我一定闖了禍。
果然,我還在房間裡吃着早餐,我哥就推門進來,將我拖了出去。
看得出來,他有些窩火。到了樓下,我掃了一眼室內,並沒有看到李樹。
我哥跟劉美婷說了兩句,帶着我就出門。走了幾步之後,就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李樹。
不一樣的李樹。
他嘻嘻哈哈慣了,但是極爲在意外表形象,可是此時的他,身上居然穿着昨晚的衣服,腳上還是拖鞋。
高子健和小佳姐很細心的選擇迴避,原地只剩下了我和李樹兩人。
他看了我一眼,我瞪了他一眼,他又看我一眼,我不想理他,轉身準備走。
李樹在後面喊我,拉着我的手。
我轉過臉看他,說:“李大少,你酒醒了?”
李樹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是寵溺,聲音沙啞的說:“高子然小朋友,我錯了。”
我不喜歡李樹跟我說這句話,因爲聽到這句話時,我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
李樹的手指輕輕地在我的臉,笑着看着我,說:“餓了吧?去吃飯?”
我低頭沒說話,跟在李樹身後,眼神稍微瞥了一眼,就看到李樹緊緊的握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我天真的想,如果每一天都這樣,那該多好。
“以後每天都這樣,好不好?”李樹忽然轉過臉,笑着對我說。
我驚訝的看着李樹,見他咧嘴一笑,繼續拉着我朝前走。
這個李樹,居然洞察了我的心思。
西餐廳不允許穿着便裝進去吃飯,李樹直接給他們經理打了電話,拉着我大搖大擺的進入了一個私有空間。
房門剛關上,李樹就鬆開我的手,直接朝衛生間奔去。我站在原地,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我的手機響了,是魏徵的電話。
“然然,你怎麼可以一夜不歸呢?你在哪裡?我現在馬上去接你好不好?大樹是有苦衷的,他只是害怕傷害你!”
魏徵的聲音十分着急,好像很擔心我的安全問題。
“然然,情書的事情,昨天晚上大樹醉酒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實際上,這件事也不能怪大樹,她只是怕你爲難啊,畢竟,阿姨那麼做,也是不對的?”
“和我媽媽有什麼關係?”我被魏徵的話驚住了,眼神瞥了一眼衛生間,緊張的問。
魏徵似乎在猶豫,我也只能等着,短暫的兩三秒鐘,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魏徵在電話那頭吸了一口氣,說:“然然,大樹寫給你的信,被阿姨當着他的面,全部撕了,跟胡月月沒有多大的關係,這個事情她也知道,大樹只是想讓她保守這個秘密。”
李樹的語調是沉靜的,可是,他的話卻將我剛剛平靜的心境再一次的攪得波濤洶涌,我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衛生間的門響了一聲,我匆忙的掛掉了電話,看着從裡面走出來的李樹,我頓時愣住了。
是我誤會了。
我會因爲情書的事情耿耿於懷,而李樹知道我會因爲對方是我媽媽而難過,所以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將這件事推過去。從開始,他可能就已經猜到了。
媽媽沒有說真話,實際上,我不在的那段時間,她和李樹一定有正面的衝突吧?李樹一直在保護我,而我,還在暈頭轉向中。
他只是不想我和媽媽有衝突,所以即使在最恨我的那段時間裡,他都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口?
爲的,就是我能夠什麼都不知道。爲的,就是爲了保護我?
“站在那裡做什麼?”李樹笑着看着我,說:“坐下來,準備吃飯。”
我很聽話的坐下來,剛準備開口,就聽到了侍者的敲門聲,等侍者上完菜,李樹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特別的神情,而是笑着看着我,說:“開吃吧。”
可是我一點都吃不下。
擡起眼看着李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說:“李樹,我不在國內的這兩年,我媽她,是不是經常爲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