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汀雪在擡頭間,也看見了甄皓霖,冷冽如刀的眸子,連深藏的眼底都是冰寒和怒火的交織。
貓了個咪!
這是要殺人呀!
明媚的笑僵住,向汀雪心裡暗叫,完了,這花不是他送的!
甄皓霖走到她的面前,不看她手中的花,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花,很漂亮!”
漂亮就漂亮唄,犯得着用這種語氣說話,想冷死人還是想催殘鮮花?
“謝謝!”向汀雪的聲音,難得一見的底氣有些不足。
到底誰又在害她,爲什麼要送她該死的玫瑰花。
甄皓霖,晚上我不上班,你不要來找我,我不負責處理你的狂怒。
正幽怨的吐槽,手機響了。
吳麗娜狂怒的聲音衝破了手機,響徹整個辦公區:“向汀雪,我再警告你一次,離我表哥遠一點。你要是合作的話,就把那一束該死的花給我丟進垃圾桶裡。”
好吧!
談雲嘯,你的浪漫讓我有種暈眩的感覺!
好吧,吳麗娜,你丫的沒事,吼那麼大聲音做什麼!
向汀雪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抱着花,衝甄皓霖傻笑討好,嘴巴咧到了耳後根。
談雲嘯送的花,她就這樣高興?
沒見過花,還是沒見男人?
甄皓霖不但聽見吳麗娜的話,還看見向汀雪的傻笑,只不過那傻笑,他看着就是幸福明媚。
氣不打一處來,奪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時,他都沒有這般生氣,臉色沉得發黑,一甩頭進了辦公室。
身後的門,重重一摔,樓層搖晃。
死定了!向汀雪欲哭無淚。
電梯裡,回神的米麗一臉困惑地問向汀雪:“剛纔甄總好像很生氣?爲什麼?”
什麼表情!
向汀雪扭頭看一邊,避開米麗的視線,反問:“你和甄總很熟,這麼瞭解他?”
“可是他剛纔明明就是很生氣,你沒有聽見那門,“轟”的一聲?”米麗跳到向汀雪這邊,逼着向汀雪正視她。
舉起花,聞了聞,整張臉被花擋了三分之二:“要是你剛讓出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會高興?生氣,那不正常麼!”
“可是我覺得……”
向汀雪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即打斷:“你的感覺從來都不準。我問你,你的試卷寫完了嗎?你感覺能考多少分?你感覺能入選嗎?”
“當然能,一百……”像想起什麼,米麗雙眼猛的放大,小手緊緊捂住嘴巴,眼珠在眼眶中骨碌碌地亂轉。
有情況!
什麼情況?
向汀雪一眼看透卻一時猜不透,她反被動爲主動,逼到米麗面前,嘿嘿地笑着問:“說吧,瞞了我什麼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手緊捂着嘴巴,頭,猛烈的搖動,米麗瞪大的雙眼裡,寫滿了六個字:“什麼事也沒有!”
軟得不行就來硬的!
向汀雪雙眼一眯,語氣一沉:“是不是姐妹?”
米麗果真急了,鬆開手,跳着腳,眉頭皺得能掛鎖:“不能說,不能說,向汀雪,要是能說,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別逼我,好不好?”
這樣一說,向汀雪還真是不能不管,她站直身體,神情嚴肅了幾分:“到底是什麼事,連我也要瞞。你這樣,我不放心,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家人交待,我怎麼向老姑婆交待,我怎麼向MA大學的同學們交待?”
“沒這麼嚴重……”
“沒這麼嚴重,是有多嚴重?”
“你別管了,反正這事對你沒有傷害……”
“對你有傷害也不
行。”
“對我也沒有傷害,真的,一點傷害都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向汀雪,你忘了這事吧,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米麗的聲音軟的像中暑的棉花糖,眼中更是夾雜着乞求。
明顯是有事,可米麗這樣子,向汀雪也知道自己問不到結果。
正巧電梯下到了一樓,向汀雪只好小聲提醒米麗一句:“沒事最好,有事及時告訴我。”
走出電梯,一眼就看見談雲嘯站在大廳等候,一身比挺的手工西服,風度翩翩,好不瀟灑溫柔。
“小雪!”談雲嘯朝向汀雪揮了揮手。
“小雪!”米麗湊到向汀雪的耳邊,取笑:“玫瑰送情人,現在還叫得這麼親熱。怪不得吳麗娜氣急敗壞,要我看,我也覺得你和談雲嘯有問題。”
談雲嘯是向汀雪的菜,可是向汀雪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她白了米麗一眼:“你眼中沒問題的人,只有一種,就是那種即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
“你什麼……”
“伯父,現在要怎麼辦?”
官可心焦急的聲音從身側不遠處的電梯中,緩緩走飄出來。
向汀雪和米麗同時回頭望去。
談雲嘯的眸光卻是沉沉一凜。
剛纔吳麗娜已經把發生在考場上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談雲嘯,他爲向汀雪感到委屈,也動了想保護向汀雪的心思。
這會兒聽到官可心的聲音,談雲嘯怕甄老他們再出來奚落向汀雪。
於是加大步子朝向汀雪走去,還毫不猶豫地伸手摟上了她的腰,神態親密,語氣溫柔:“喜不喜歡這些花?”
傷害甄皓霖的人無所謂招不招呼,向汀雪掃過他們,就隨着談雲嘯的步伐往外走,笑着說:“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還收到這麼多,很漂亮!”
“那我以後天天給你送?”談雲嘯語氣曖昧,神態舉止更曖昧,米麗不由哆嗦了一下。
天天送?
甄皓霖能殺了她喂狗!
心,打了一個機靈,向汀雪莞爾一笑,婉言拒絕:“天天收,就沒有意外和驚喜。這樣就很好,挺有記念意義。”
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甄老的眼中生釘,只釘在向汀雪的身上。
“原來向汀雪和談雲嘯是一對,那談雲嘯送向汀雪來HTB國際考試的目的豈不是很明……”
“事情沒這麼簡單,現在就下定論還太早。”甄老揮手製止了歐陽美麗的猜想,眼睛微眯,冷冽的眸子射出兩股殺氣:“派人盯着甄皓霖,我就不信他能憋得住。讓王冰繼續接近向汀雪,然後找機會綁架她!是不是她,再試試就知道。”
坐在談雲嘯的車裡,向汀雪優雅地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想她?
中午在西餐廳用餐,因爲吳麗娜哭着喊着打着滾的要吃牛排。
考試不成功,談雲嘯不給她送花,向汀雪十分不合作……事事不順中,還不讓她吃西餐呀!
狠狠地切,用力地插,死勁地咬,儼然地,吳麗娜把牛排當成了向汀雪,一腔怒氣全發泄到了它的身上。
向汀雪沒有吃過西餐,但以前在西餐廳做過服務生,正所謂沒有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所以向汀雪的刀叉用得很到位,一點也沒有出醜。
吳麗娜的別有用心,又再一次失敗!
一邊慢條斯理的吃着,一邊和談雲嘯隨意的聊着,很快向汀雪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含蓄地問道:“甄皓霖讓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談雲嘯優雅地切着牛肉:“HTB國際是甄老白手起家的企業,所以甄老的手中佔有百分之七十的大股份。甄老定
有一個規矩,無論男女,只要是甄家的後人,都可以從生父的手中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也是甄老明正言順可以從甄皓霖手中拿走股份的原因。”
“那這樣一說,甄皓霖手中現在豈不是沒有股份了?”百分之十,甄老給甄皓霖,現在官可心有了甄皓霖的孩子,甄皓霖再把百分之十讓出去。
十減十,那就是零!
談雲嘯放下刀叉,眸中裝載春天般溫暖的笑:“甄皓霖如果有你想得這麼簡單,他也不可能在A市稱王稱霸。不錯,他手上是有甄老給他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但這些年,他把HTB國際弄得風生水起,手中的股份只怕早就不止百分之十了。”
向汀雪追問:“那他會有多少?”
眸中閃過一道異光,談雲嘯眉心微挑,聲音低沉地說:“他現在手上有多少股份,我也不知道,但他能果斷讓出百分之十,那就可想而知,他手上的股份還足矣對付甄老。”
是這樣嗎?
但一想到甄老算計兇狠的模樣,向汀雪又不放心了:“甄皓霖和甄老並不像傳說中那樣父慈子孝,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過節嗎?”
“你好像對甄皓霖的事情很感興趣?”談雲嘯眸中的異光愈濃,含笑含疑。
向汀雪臉上一僵,旋即恢復,咧嘴笑道:“先了解一下HTB國際的結構和情況,萬一以後真進去了,也免得在做人做事方面丟分。”
她的笑容清純乾淨,眼神清澈明朗,談雲嘯怎麼看,也看不出欺騙和謊言,他信了。
不過他卻沒有告訴向汀雪,而是將了向汀雪一局:“我和甄皓霖的交情沒有,但打過很多年的交道,他的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要想聽也可以,你下次請我吃飯時,我再告訴你。”
又是請吃飯?
現在的高帥富們,不是出來拯救灰姑娘,都是出來訛詐灰姑娘的?
請吃飯?請吃蘭州拉麪,他吃麼?
向汀雪請甄皓霖吃過一次飯,因爲甄皓霖說要還她三千塊錢。
她請甄皓霖吃的就是蘭州拉麪,大份的牛肉拉麪,七塊錢一碗。
可是甄皓霖卻看着面對着她:“我不要香菜。”
她挑了香菜。
他又說:“我不要蔥。”
她撿了蔥。
他又說:“我不要吃麪。”
她撥了面。
他又說:“我不要喝湯。”
她把湯倒了。
最後,他看着碗底那片拇指蓋大小的薄牛肉片,很張狂地叫:“我要吃牛排,向汀雪,拿你的三千塊請我吃牛排。”
不想還錢早說嘛,浪費她的時間,她火了,氣急敗壞地潑了甄皓霖一身醬油,然後轉身跑了。
這就是她和甄皓霖第二次見面的情景。
當時她覺得很生氣,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又覺得有一股溫馨的感覺。
甄皓霖,有點想他了!
怎麼還不過來?
七天了,已經整整七天向汀雪沒有見到甄皓霖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爲什麼電話也沒有一個?
看了看錶,已是午夜十二點了,按以前的習慣,甄皓霖如果要來,早就來了。
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問,向汀雪還是有點猶豫!
萬一甄皓霖的手機被甄老監控着,她打過去的電話,豈不是……
舞池裡,盡歡的男男女女還是狂舞。
角落裡的客人,已經喝成了大舌頭,還又衝向汀雪高舉起右手。
向汀雪走去問他需要什麼。
正說着,她的左臂忽的一緊,一股強大的力氣把她拉往了包廂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