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太陽逐漸升起,山門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在場的孩子中有許多在昨夜就已經在長輩帶領下來到此處了,儘管滿臉的睏倦之色,還是依然倔強的站立着。畢竟虛空劍派曾通知過,今日辰時一過便開始入門考覈,若是巳時之後人還未至,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沐塵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悠揚的鐘聲傳來。有仙宗弟子從宗門之內走出,高聲道:“巳時已至,尚未入場者就此止步,一刻鐘之後,由本宗戒律長老周長老主持此次考覈。”
同一時間,虛空劍派內部會客大殿內也是熱鬧非凡,若是有對整個修行界熟悉的人在此,定會被這些人的身份嚇得半死。在場之人,除了作爲地主的虛空劍派掌教,有“劍聖”之稱的司徒昭陽外,十二諸天各大修仙門派的宗主幾乎都到齊了。畢竟十二宗門每十二年才招收一次弟子,也算的上是一場盛事了,儘管是每宗一年輪着來。
“扶搖神宮宮主清緲仙子,雲華仙宗雲瑤仙子到!。”
原本相談甚歡的衆多大佬頓時全都停止交談,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外。但見一行身影自外緩緩走來,當先一紅一白兩名女子,白衣者輕紗遮面,一襲白色裙裝,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周身卻仿如瀰漫着濛濛霧氣,讓人看不清其真實容顏,眼神雖平淡無波,卻又讓人如同面對亙古不化的冰川,乃是長生天扶搖神宮現任宮主,若是沐塵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女子赫然便是上次與她在姬氏墳前相見之人。粉衣者巧笑嫣然,一顰一笑間萬種風情流露,倘若此女是世間最烈的毒藥,想必也會吸引無數英雄男兒爲之傾倒。此女乃是如意天,雲華仙宗首席大弟子,亦是雲華仙宗下一任的宗主繼承者。早有傳言云華仙宗現宗主壽限將至,已擬命傳位與她。
兩位仙子並未理會在場諸人或熾熱,或輕蔑的目光,只是向衆人行了一禮,便到了各自的位置坐下。
“之前聽司徒兄所言,似乎是打算消減今後招收的弟子數量?”說話者是一紅袍僧人,明明是名出家人,卻大口喝着美酒,吃着獸肉。目光還不時在兩位仙子身上來回打量。此人乃是極樂天極樂淨土掌教無相法師,在座諸人雖然都對其無甚好感,但是作爲極樂淨土建立至今的唯一一任掌教,其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明面之上該有的禮節當然不可少。
司徒昭陽嘆了口氣:“沒錯,我與宗內各大長老早就討論過此事,將今後每次考覈招收的弟子從二百人降爲五十人。諸位掌教也都知道,我幻靈界目前不知何故,如今每年能產出的修行資源越來越少,如果不加以控制修行者的數量,只怕數千年之後所有人都會面臨無資源可用的境地。”
在座的諸人都知道這種情況的嚴重性,並且都早已暗中派人出山調查過,但至今依然無法知曉箇中原因。
“繼續加大探查的力度吧,如果找不到解決之法,整個修行界會變成何等混亂,想必諸位也都清楚,不過事到如今還是先關注眼前之事爲上,改日諸位道友再約定時間商議可行之法。”說話的乃是無量天紫薇書院首座,長流居士。只見其人劍眉星目,一頭黑長頭髮隨意紮在腦後,蕭肅如風,高而徐引。兩鬢銀白的鬚髮垂於胸前,卻又顯露出歲月的風霜。
自在天大須彌寺住持是一枯瘦和尚,額頭壽眉垂落,滿面愁苦之色。此時亦開口道:“如是我聞,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天意難明,於無量億劫,行此諸道而已解鈴還需繫鈴人。”
諸人盡皆無語,這老和尚每次都只說些晦澀難懂的話,偏偏自己還得裝作聽懂的樣子,完全沒一點實際作用。
“苦艾大師的意思是如此危機乃因我等此前曾犯下過錯事,所以天道降下的懲罰嗎?那這系鈴之人又在何處?”清緲仙子思索片刻之後,開口詢問。
苦艾大師含笑點頭:“仙子果然於我佛有緣,佛心通明。然佛曰:‘不可說’。”
清緲仙子微微點頭,不再言語。只是她心中明白,哪有什麼天道降下的劫難,只不過因果循環罷了,從某些“人”做下那些事情開始,這一切就早已經註定。也許,離那一天已經不是很遠了。
智慧天天機殿主青玄子亦是神色疑惑:“近來貧道忽地心血來潮,接連卜了數卦,皆無所得,但貧道總感覺冥冥中似乎將有陰陽逆亂之事發生。昨日貧道動用了萬象天引,結果顯示九星反吟,此乃是大凶之兆。諸道友切莫等閒視之,說不得我等會有身隕之危。”
天機門歷來窺視天機,雖說不一定完全準確,但這次動用了萬象天引就讓人不得不信了。此物是天機門至寶,數千年前舉世界之力打造的十二件聖器之一,可通陰陽,曉未來,知過去。更是每百年可窺探一次天道未來。
莫非,數千年前的那則預言即將應驗了嗎?諸掌教盡皆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