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清不知道第幾次被她從水裡撈上來了,她已經被折磨的身心俱疲,喊不動了。
沈然在黑暗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餘清清真要被夫人玩死了。
他剛要說話,擡眸看到沈妄從黑暗中走來。
他連忙讓出位置。
沈妄撐着傘,面上看不出情緒,他把身上的大衣披在餘笙笙的肩上。
察覺身上一暖,她才從那股黑暗情緒裡抽離出來。
餘笙笙有些木訥地擡頭,呆呆地看着沈妄。
沈妄淡睨了一眼被按在水裡的餘清清,轉眸看餘笙笙:“寶寶,下雨了,氣溫低別凍着了。”
餘清清好不容易趁着餘笙笙怔鬆的瞬間掙扎着把頭探了出來。
她大喘着氣,看到沈妄後,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以爲沈妄沒有聽到她剛纔罵的那番話:“二爺,救救我,我姐姐她瘋了!”
沈妄看都沒看她,彎腰將餘笙笙從地上抱起來,仔細地擦去她臉上沾到的雨水,抱着她離開了沈家。
沈然跟在他們身後,給兩人撐着傘。
快出院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剛從水裡爬出來像個落湯雞一樣的女人,搖了搖頭。
蠢到沒邊的東西。
馬上就要遭殃了還不知道。
雨勢漸漸停了,這是一場毫無預兆的秋雨。
車裡。
沈然默默升起了隔板。
後座,沈妄將餘笙笙抱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部,輕聲細語地哄着:“寶寶,回家了,乖。”
餘笙笙埋在沈妄的肩膀上,閉着眼睛感受着來自男人溫熱的體溫。
沈妄在她溼潤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下,目光灼灼地凝視懷裡的小姑娘。
極近溫柔地說:“寶寶,你是要做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的人,你應該生活在光亮下,生活在最耀眼的光芒底下,享受所有人的喜歡,而不是被這樣骯髒的東西染上污穢。”
餘笙笙神色一頓,擡眸看向沈妄,腦海裡回現的是方纔餘清清罵過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想弄死餘清清的。
可是沈妄來了,他牽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餘笙笙低着頭擁抱住沈妄,眼角滑下一顆淚。
她想起前世受過的所有的苦,還有這些年在快穿世界裡穿梭的寂寥人生。
她怎麼能放過這些人呢?不會的。
她要把在她身上受過的罪全部都從傷害過她的那些人身上拿回來。
餘清清,柳琴,沈之宴。
一個都跑不了。
餘笙笙脣角緩緩勾起一抹笑,藏在沈妄看不到的位置。
她如今還有媽媽,還有沈妄。
足夠了。
她現在必須查清當年的事,找到她的媽媽。
餘笙笙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信念。
她摟緊沈妄,窩在他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餘家距離市中心距離不算遠,沈然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公寓樓下。
沈妄小心翼翼地抱着餘笙笙下車,大衣裹住她的身子。
沈妄身體微微前傾,遮住風口的風向。
沈然問:“夫人睡着了嗎?”
“嗯。”沈妄淡淡應了一聲,聲音很輕地吩咐道:“把餘清清帶過來。”
沈然面上怔了怔,說道:“知道了,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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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轉身消失在夜色當中。
沈妄輕手輕腳地抱着餘笙笙上了樓,中間餘笙笙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被沈妄溫聲哄着又睡着了。
沈妄把人慢慢放到了牀上,拿了枕頭墊在她的腦袋後面,啄了一下她的脣,輕聲道:“寶寶,乖一點,老公馬上就回來。”
餘笙笙半夢半醒間好似聽到沈妄的呢喃,但她實在太困了,鼻尖充斥着一股冷香的雪松味。
她被這股味道安撫,漸漸睡熟了。
沈妄見她睡着,凝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雨勢已經徹底停了。
他將被子給人掖好,轉身去了書房。
他站在書房的窗口,望着遠處的一片竹林,眸色深沉。
菸蒂在他指尖忽明忽暗。
直到一根菸燃盡,他才緩緩收回視線。
手機叮咚一聲,是沈然發來的短信。
‘爺,人帶到了。’
沈妄掐滅了煙,在書架上隨意拿過一本書,眼前的書架卻忽然開始動了,逐漸打開一道通道。
沈妄慢條斯理地往裡走。
面前是一道長廊,通往着樓下的屋子。
屋內陳設簡單,沒有多餘地擺設,四周空曠,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像個監獄。
四面都是牆,連窗戶都沒有。
沈然站在中間的位置,他的一側是被矇住眼睛,捆住手腳,躺在地上不斷哼叫的女人。
餘清清剛和沈之宴從沈家出來,在門口就莫名其妙碰到幾個黑衣壯漢,沈之宴被打暈在地,她被綁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她雖然看不見,但卻能感受到周圍陰森可怖的氣氛。
太安靜了,安靜的可怕!
她越來越慌,想要出聲喊叫,嘴巴卻被塞住,哭叫無門。
直到她聽到鞋跟踩地的聲音。
一下一下,就像是凌遲一般。
忽然,她的後頸被人拎了起來,下一秒,身體被猛地一摔,直接跪在了一張椅子面前。
矇住眼睛的布條被人粗暴的取下,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看上去很是狼狽。
她掙扎着,入目地是一雙鋥亮的皮鞋,餘清清緩緩擡頭,面色是一雙修長的雙腿,那強大的氣場讓她不敢擡頭再往上看。
沈然將她嘴巴上塞的布條扯下來,她立馬就開始哭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綁架我!我可是餘家的千金!”
“餘家的千金?”男人的聲音冷酷無情,似乎還摻雜了一聲涼笑:“和我家寶貝爭地位,你配嗎?”
這聲音......
沈妄!
餘清清猛然反應過來,她倏然擡頭,對上了一雙寒涼幽深的眼睛,恐懼代替了她所有的感官。
這雙眼睛,實在是......太可怕了!
以前沈妄都是跟餘笙笙出雙入對,他從未在餘笙笙面前露出過這樣嗜血,殘忍的一面!
直到現在,餘清清才從從這雙眼睛徹底認清沈妄。
餘清清從心底竄出一股寒意,身體連連後退,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