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6000)
想你6ooo文/芥末綠
深藍的天光自窗戶透進來,打落在雙腿交疊而坐的男人臉上,如同渡了一層神秘的保護色,爲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容臉更添一絲魅惑。/非常文學/
“他不同於其他同僚,想名利雙收錢權在手。他從政幾十年一直兢兢業業,公正廉潔,只注重名譽和手中握有的實權,對於金錢似乎並不在乎,一律謝絕任何形式的行賄,所以在作風問題上根本找不出半點紕漏。”
清冷的沉嗓淡淡傳來。
冷錫雲撣了撣指間閃爍的星火,微眯眸望着窗外某一處,語氣夾雜一絲玩味,“然還有當官的不喜歡錢?”
“這也許就是他能毫無懸念連任市委記的最大主因。一個只對名譽和權利有野心的男人,會傾其所有去攀越心中欲/望的頂峰,而若想長久的站在高處保證自己不被摔下來,是他必須要克服的敵人。怍”
“可據我所知他私下的生活並不節儉,參加各種私人酒會出入都是豪車,出手也是一擲千金的闊綽,倘若他真拒絕任何形式的行賄,那這些又做何解釋?以他一個市委記的工資,一年不吃不喝也未必買得起那輛車的的一隻輪胎。”
“這沒什麼奇怪,他有一個很出色的兒子,而這也是他能抵擋金錢的誘/惑不被動搖的另一個原因,因爲他根本就不缺錢。”
冷錫雲眉一揚,“我怎麼沒在你給我的資料上看到有關他兒子的描述?癮”
“我在意大利還沒回國前通過我姐夫的關係和他合作過一次,對他也不是很熟,不過,他那個人不簡單。”
“這麼說,想要拉餘政廉下馬沒那麼容易?”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輕笑:“你說呢?”
冷錫雲將還剩大半根的煙捺熄在菸灰缸裡,修長的尾指撓過眉梢,眸底有一抹冷光掠過。
對於一個把名譽和權利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來說,名譽掃地或許比上的凌遲更能讓他生不如死。
“你和思虞……和好了?”
沒想到對方會忽然轉變話題,冷錫雲先是一楞,繼而笑道,“筠堯,是不是真的近墨者黑?我怎麼在你身上看到了樾擎的影子?”
“難得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想必是雨過天晴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冷錫雲望着暗下去的屏幕,並沒有立即起身回臥室。
而是沉吟了幾分鐘後重新撥通另一組號碼,不一會,電話接通,不待對方開口他便一副命令的口吻道:“按我白天說的做,切記別留下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那端的人連連應聲,之後周遭再度陷入靜謐。
獨自又坐了會,冷錫雲才起身回房。
——
思虞早上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空如也。
連日的瘋狂歡愛讓她身體有些吃不消的渾身發軟,睡了十幾個小時還是覺得困。
如果不是餓得實在受不了,她估計這會自己還沉浸在甜美的睡夢中不願醒來。
抱住被子瞪着頭頂天花板上蜷縮成一團的自己,腦海裡不自覺又浮現昨晚他讓自己睜開眼看到的兩人絞纏在一起纏綿的那一幕,她臉一燙,簡直要懷疑他在天花板上弄這麼大一面鏡子的真正用意。
在牀上滾來滾去又賴了十多分鐘她才爬懶洋洋爬起來,眼角餘光瞥到牀頭矮櫃上用一隻琉璃菸灰缸壓住的紙條,秀麗的遠山眉一揚,伸手拿過。97.
寶,給你做了早餐,是你喜歡的伯爵奶茶加西式早點,自己加熱再吃,我中午不回來,你回去陪媽或者在家繼續睡,晚一點我再聯繫你。97.
思虞撅着嘴盯着那個‘寶’字,暗想這叫法真是俗不可耐,但莫名的,心底卻有一股甜蜜迅速漫上胸口。
傻笑着進浴室梳洗出來,打開衣櫥拿衣服時忽然想起什麼,彎身取出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將遲晉延那件名貴的黑色大衣拿出來。
雖然他昨天說不用還了,還莫名其妙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但爲了避免日後冷錫雲看到這件男款大衣引起誤會,她還是決定一會拿去還給他。
反正她有他給她的名片。
念頭一落,她找來一個精美的紙袋,將大衣摺疊好放進去。又挑了套外出的衣服換好,這才迫不及待的走去享受某人爲她做的愛心早餐。.
桌面上的手機忽然振動,卻沒引起將目光停留在手頭那份資料上的男人的注意。
“少爺,你有電話進來。”一旁的秦篆好心提醒。
遲晉延這纔看了眼在振動的手機,但還是沒有要接的意思,反而將視線再次落回資料上。
母親和昨天在醫院偶遇到的冷思虞的母親沈碧如的確是兒時玩伴,這點他已得知,所以並不驚訝。
但母親和沈碧如的丈夫冷鄴霖然曾是男女朋友關係,而且還交往了兩年多,甚至論及婚嫁,這點卻讓他無比震驚。
只可惜蒐集到的資料並不完整,上頭並沒有說明兩人當初是因爲什麼分手,而冷鄴霖最終娶的又爲什麼是沈碧如。
從母親昨天對冷家憎恨的口吻判斷,她憎恨的人應該是冷鄴霖。
難道是冷鄴霖當初和沈碧如一起背叛了母親?
如果是這樣,那爲什麼母親昨天還心平氣和的和沈碧如聊天,而不是連她一起恨?
思忖良久未果,他打住思緒,轉向秦篆道:“你回去接我媽和璇姨去醫院,我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
秦篆點頭,卻並沒立即離開。
遲晉延擡眼看過去,“還有什麼事?”
“少爺,我聽到一些風聲,老爺最近似乎遇到點麻煩,好像有人故意找茬想拉老爺下馬。”
遲晉延皺眉,卻道:“他身處高位,官場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並不罕見,會有人找麻煩也正常。”頓了頓,“他既然沒和我提起就表示事情並不嚴重,無需擔心。”
況且父親從政幾十年,如今也快要退休了,早點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未必是壞事。
秦篆聽他這麼說沒再多話,轉身走了出去。
手機振動發出的‘嗡嗡’蜂鳴聲還在繼續。
他微皺眉拿過手機,見來電顯示陌生號碼,乾脆按了拒聽。
只是沒過幾秒對方又打來。
他微微一楞,對這位異常固執的來電人多了一絲好奇。
電話接通,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在打了無數通電話都不接後又突然接通,‘咦’了聲後就沒下文了。
而遲晉延卻在聽到那個單音節後神情一怔,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冷思虞?”
電話這端剛攔下一輛的士坐進去的思虞聽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嚇了一跳,幾乎要懷疑駕駛座的司機就是遲晉延,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是她打去的電話?
“不說話我就掛了。
“等等!”思虞立即開口喊住。
“你在車上?”他聽到她那邊傳來的汽笛聲。
“嗯,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遲晉延擡指輕敲着桌面漫不經心地回她,“我記得我昨天說過我不想再看到你。”
“遲先生,很抱歉讓你誤會了,我也不想讓你看到,只是你的大衣在我這兒我想還給你,免得你說我習慣拿別人的東西不還。”思虞不氣的回擊。
遲晉延嘴角抽了抽,想像着電話那端思虞邊反駁邊瞪着車窗的樣子,頓了幾秒後開口:“我在公司,給你二十分鐘時間,過時不侯。”
二十分鐘怎麼夠!
思虞正想反駁,那端遲晉延卻掛了電話。
她瞪着屏幕傻眼一會,然後從包裡掏出遲晉延給她的那張正反面分別印有國內外公司名稱頭銜及聯繫方式的名片,以非常心焦的語氣讓司機儘量在二十分鐘左右趕去遲晉延的公司。
可冷錫雲的住處離遲晉延的公司有很遠一段距離,二十分鐘不論如何都不夠,所以等思虞趕到時,已經遠遠超出了遲晉延規定的時間。
她站在他公司大樓前,撥通他的電話。
“你超出時間了。”遲晉延一開口便道,語氣不容置喙。
思虞忍住想吼他的衝動,耐着性子說:“我在你公司樓下。”
那邊的男人卻回她:“我現在已經不在公司。”
她瞬間瞠大眼,“你耍我?”
“我說過過時不侯。”
沉默了十數秒,思虞纔將胸口那絲怒意壓下。
“ok,反正我直接把東西交給前臺代爲轉交就行了,剛好你不想見我我也不想見你,兩全其美!”
語畢她衝動的掛了電話。
可惡!這傢伙簡直太欺負人了,虧母親還想把他們湊做堆,這麼差勁的男人,連對女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誰瞎了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思虞暗咒着,對遲晉延的好感直線下跌。
瞥了眼手裡拎着的超大號紙袋,她深呼吸,正打算轉身走向身後那棟宏偉的大樓,這時耳邊忽然揚起一個汽笛聲,緊接着一輛泛着清冽光澤的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
此時恰好是正午時分,陽光比較烈,晃得人睜不開眼。
思虞半眯起眸瞪向轎車駕駛座的位置,卻無法看清楚車內坐着的是何許人,只隱約看到一個人形輪廓。
等了幾分鐘不見車主有動靜,她猜想是不是自己擋了對方的路,連忙退到一側。
而這時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隻泛着和車身相同光澤的黑色皮鞋出現在思虞的視野,再然後是另一隻。
意大利純手工男款皮鞋?
她微挑眉,目光順着那雙皮鞋一路向上——筆挺的西褲,修長的雙腿,襯衫袖口處的精美袖釦,漂亮有形的立領,以及一張線條冷硬的俊容……
遲晉延?
思虞愕住——他不是說他不在公司麼?
“怎麼,冷小姐是覺得自己皮膚太白想要曬成非洲土著麼?”
戲謔的聲音鑽入耳。
思虞下意識把打量的目光變成瞪——她和這個男人多次偶遇不是有緣,而是有仇!所以每次碰面他不損她兩句那張嘴就不舒服。
嘴脣動了動,她忍住反脣相譏的衝動,走上前。
既然本尊就在面前,她自然也沒必要把東西送去前臺了。
“吶,你的大衣,我已經清洗過了,所以不用擔心衣服上會有味道。”
她把紙袋遞過去。
遲晉延卻沒接,只是淡淡望着她,“你大老遠跑來真的只是爲了還我衣服?”
思虞困惑:“不然是爲了什麼?”
“我以爲你愛上我了。”他語氣依舊淡淡的,神情卻認真。
思虞冷嗤:“可不可以有創意點?這個笑話你上次在飛機上已經講過了,一點都不好笑。”
“難道不是?”遲晉延若所有思的反問她,繼續道:“一個女人即使被一個男人一再拒絕卻還是堅持要見對方,我以爲這種行爲是愛情。”
“……”
思虞嚴重無語,不知道該說這個男人太自以爲是還是自己真的給了他以爲她對他有情的錯覺。
但她對天發誓,她真的只是來送大衣而已。
“走吧。”遲晉延開口,隨後走向副駕打開車門,用眼神示意她坐進去。
思虞皺眉——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要繼續站在這裡給皮膚染色?”
思虞又瞪了他一眼,卻沒回他,而是直接把東西放在轎車的引擎蓋上,然後便掉頭離開。
遲晉延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並沒開口挽留。
雖然他很想從她口中知道一些有關母親和她父母的事情。
但轉念又想她也未必就知道。
拿過引擎蓋上的紙袋,他看也不看地扔到後座,隨後繞去駕駛座發動車子離去。
離開遲晉延的公司,思虞回到父母家。
母女倆吃過中飯在廳閒聊,沈碧如忽然想起某件事,側頭問女兒,“小虞,你知不知道微微喜歡你哥?”
思虞正百無聊賴拿着遙控器對着電視按來按去,聞言動作一頓,看向母親的目光滿是驚愕。
“寒微……喜歡誰?”
“咦?原來你也不知道?”沈碧如拿過一顆蘋果,邊削皮邊繼續道:“其實我也是經你爸提醒才知道的,他說微微早就喜歡你哥了,是我後知後覺。”
寒微喜歡冷錫雲?
思虞想起寒微屢次提到喜歡的人時欲言又止的表情,腦海裡‘轟’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來,許多原本困惑的問題忽然間都迎刃而解。
難怪她在國外時寒微每次和她聯繫都會談到他;難怪她說她喜歡的人她認識;難怪她一口一句錫雲哥喊得那麼甜……
他那麼優秀出色,寒微連看他的眼神都是情侶式的含情脈脈,爲什麼她沒想到寒微喜歡的人就是他?
思虞撫額,只覺大腦有些暈眩,難以置信好朋友然和自己愛上同一個男人。
“小虞?你怎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沈碧如見女兒臉色不好,頓住削蘋果的動作關切問。
思虞輕輕搖頭,關了電視,大半個身子緩緩靠向母親,臉枕在她肩上,過了會後幽幽問,“媽,您那麼喜歡寒微,是不是很樂意她做您兒媳婦?”
“我樂意有什麼用?主要是要看你哥喜不喜歡。”沈碧如嘆口氣,語氣像是有些惋惜。
思虞心口發悶,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糟。
“其實就算你哥喜歡,你爸也不會同意。”
思虞一怔,“爲什麼?”
“他對微微抱有很深的成見,認爲她不適合做冷家的兒媳婦。”沈碧如想起昨晚丈夫對寒微的評判,微微皺眉說,“我想他是誤會微微了,我看着她長大,和你又情同姐妹,怎麼會是和她母親一樣的人?”
在父親眼裡寒微是和她母親一樣的人?
這一點讓思虞感到詫異,但不知怎麼的,心裡卻並不覺得父親的想法荒謬。
“因爲喜歡一個人而想方設法討好對方在乎的親朋好友,她這樣做也沒錯,這說明她是真心喜歡錫雲。如果錫雲也喜歡微微,我想我應該會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那我怎麼辦?”思虞情不自禁冒出一句。
“什麼?”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思虞心裡‘咯噔’了一下,隨即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撥了撥耳際的發,站起來岔開話題道:“我突然想起碧菡姐快要回國了,而我在法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拜託她代爲處理,所以我先回哥那邊去了,因爲那些資料都在筆記本電腦上,我沒帶過來。”
對女兒的藉口沈碧如毫不懷疑,反溫柔道:“晚上回來吃飯吧,我今天買的食材都是你愛吃的。”
“到時候再說。”
沒有停留的,思虞拿了包和手機迅速離開。
她怕自己再和母親呆下去肯定會被母親察覺出什麼。
站在路旁等車的空擋,她掏出手機在冷錫雲的號碼上遲疑要不要打給他,沒想到冷錫雲彷彿和她有心靈感應似地,竟然主動打過來。
電話響起的那刻看到屏幕上跳躍的是他的號碼,思虞心跳劇烈,接通電話後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怎麼了?”冷錫雲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不由問。
思虞深呼吸平復亂序的心跳,回他:“想你了。”
這三個字很自然的從她口中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
而那端立即傳來幾聲愉悅的低笑,“難怪我一直想打噴嚏卻打不出來,我還以爲是昨晚被你捲了被子感冒了,原來如此。”
思虞迅速紅了臉。
“你在哪?”他問。
“家門口。”話落又補充一句,“爸媽家門口。”
“嗯,我知道是爸媽家門口。”冷錫雲的聲音夾雜難以忽略的笑意,帶着一絲促狹:“因爲我在我們家門口。”
思虞緋紅的臉頰因‘我們家’這三個字眼而不爭氣的又一陣燒紅。
“你怎麼在家門口?是準備回來?”
“嗯。”
“那你先等等,我過去接你。”
思虞想着等他開車過來也要幾十分鐘,一來一去既麻煩也浪費時間,於是道:“我自己坐車回去吧。”話剛落又問,“你不是說中午不回來?”
“事情提前辦完了,我回來陪你。”
思虞心口一暖,又聽他說:“路上小心,我先弄些吃的。”
掛了電話,思虞還盯着手機屏幕不自覺傻笑,直到一輛空的士在面前停下,她才斂神打開車門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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