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着青衫,頭披長髮,直身站立的背影赫然出現在了祠堂門口,同時迎面吹起一陣蕭瑟秋風,整個祠堂突然之間被一團肅殺的寒意給籠罩了起來。(1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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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名?這個背影是齊名?
衆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從身形,衣着,頭型以及氣勢來看,與齊名確實很像很像,但是在昨日衆人都親眼看見了齊名的屍體,在正堯的言說之下,也表示齊名已經死了有七日,可是怎地又出現一個齊名呢?
“小……小名!”
黃鈺兒的眼角已然有些模糊,微微哽咽的喊了一聲。
可是門外的那個青衫長髮男子卻一動不動,甚至連話也不說一句,只是背對着衆人,站在祠堂門口。
正堯對着黃鈺兒道:“鈺兒大姐,堂哥就在外面,他在外面等你,你現在先下來。”
黃鈺兒並沒有理會正堯,而是深情的凝望着門外的那個背影,道:“小名,你回頭看我一眼好嗎?你看我今天美嗎?”
此情此景,不禁令黃鈺兒想到了昔日與齊名偷情的場景。齊名總喜歡一句話也不說的背對着自己,看對面的山川,看天空的蔚藍。不過也正因爲如此,黃鈺兒更覺得齊名特別,覺得他孤傲不悛,冰涼的氣息之中又隱隱透出溫情之意,這使得水性楊花般的黃鈺兒漸漸地對齊名死心塌地。
想着想着,黃鈺兒又開始用她那右手撫摸起自己的臉龐起來。其實仔細一看。黃鈺兒也並不是太醜,只不過臉上有一道黑斑影響了整個容貌,再加上這麼些年來養成了好吃懶做的習慣,久而久之。身材也走樣了。
遙想當年她未出嫁之時,在村子裡可是有名的美女,村裡的青年男子個個對其傾心不已。由此,她便染上了水性楊花之名,常常與男子幽會,行爲極不檢點。後來終於嫁了人,原本以爲會收斂一點,但是不想齊光突然有一天因喝醉酒回家與黃鈺兒吵了一架。兩人還動起手來,二人都會武功,誤傷之下,齊光一刀劃破了黃鈺兒的臉頰。留下了一道疤痕。
誰知黃鈺兒未能及時消毒醫治,導致了傷口發炎,待結疤之後,卻留下了一團黑黑的印跡,成了貨真價實的鐘無豔。
一分心酸。一分幽怨,黃鈺兒此刻已然不是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而是一三十來歲的寂寞婦人,她已經沒有了青春。所以當再次愛上齊名的時候,她便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齊名在一起。
“小名。你回頭看看我好嗎?你說過會帶我離開這裡的,難道你都忘記了?我知道我做了錯事。但是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你能明白嗎?”黃鈺兒繼續哽咽着說道,不過說到此處的時候,正堯下意識的怔了一下。
“錯事?指的是哪件?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偷情被抓住還要錯?”正堯嘴裡嘀咕地看着臺上頭髮微微有些凌亂的黃鈺兒,想必此刻她很激動,情緒很不穩定,於是正堯又道:“鈺兒大姐!你若再不下去,堂哥他就要走了!”
只聽正堯話剛說完,門外的青衫背影突然動了一下,似乎真的就要離去。
看到這裡,黃鈺兒頓然慌了,一手扔掉手中的火把,一個飛身從露臺上飛了下來,徑直往祠堂門口而去。
正堯知道,此刻是黃鈺兒防備最弱的一刻,而只有制止住黃鈺兒纔可以解決根本問題,否則一旦黃鈺兒再狂性大發,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他想也不想,一招“過雲頂”飛身而起,直追黃鈺兒來。
“砰!砰!”
就在黃鈺兒飛到祠堂門口,靠近那青衫背影之時,那青衫背影突然一個轉身,順勢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黃鈺兒的胸膛處,與此同時,正堯的一掌也緊接而來,正中黃鈺兒背心。
而當那青衫背影轉身之後,赫然發現,此人竟然是方正楠!
一連兩道掌聲過後,黃鈺兒不由地噗的噴出一抹血漬,整個人順勢倒在了地上,癱軟無力。
“快救明哥!”方英大聲疾呼,只見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燃起了火,想來黃鈺兒扔掉火把之時,不小心落了一團火到了柴堆裡面,引燃了乾燥並灑了酒的木柴。
方正楠一把擒住癱在地上的黃鈺兒之後,正堯再次一個飛身來到露臺之上,猛地一腳踢散了即將燃燒的更猛的柴堆,隨即爲方澤明解開了捆綁他的繩子,兩人很快的便從露臺上飛了下來。
當然,這個飛也只不過是誇張的修辭手法,頂多算是較好的輕功而已。
正堯緩緩走向祠堂門口,兩眼打量着癱軟在地上的黃鈺兒,微笑着道:“我你一直以來都是在裝瘋賣傻,我說的沒錯!”
裝瘋賣傻?一旁的人包括方正楠也被正堯這一句話給驚住了。
“哼!”黃鈺兒悶哼一聲,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只是不屑的看了正堯一眼,似乎在埋怨正堯欺騙了她。
“鈺兒大姐切勿生氣,方纔多有得罪實乃情非得已,還望恕罪!”正堯彎身將黃鈺兒扶了起來,禮貌的說道。
黃鈺兒鄙夷的望着正堯道:“休要花言巧語!我不吃這一套!”
一直以來,黃鈺兒都是以古鰲自居,在村子裡少有朋友,即便她的母親方秀,也很少與她說話,或者說母女倆的關係很不好。不過仗着自己有着勾搭男人的本事,倒是經常與男人們混在一起,男人們也都很熱情。可是偏偏在一年前遇到了同樣死了未婚妻的齊名,只不過齊名也是很孤傲的,如此她就更有了興趣。於是,她便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的去勾引齊名。直到兩人開始發生關係。
所以,如此的女人確實很有個性,閱男無數的她不吃正堯的那一套其實也不意外。
“呵呵,你不說話也沒關係。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所有人都認定齊名已經死了,爲什麼你還認爲齊名會來見你呢?別和我說你是瘋了之後的胡言亂語,之前我已然說過,你不過是在裝瘋賣傻。”正堯也不想多拐彎抹角,直朝主題而來。
正堯疑惑的地方有三點:其一、黃鈺兒爲何會在齊名失蹤之後裝瘋賣傻?是黃鈺兒想要轉移衆人的視線嗎?其二、今早一邊剛剛在河畔發現黃氏兄弟的屍體,這一邊黃鈺兒就抓了齊名,這是巧合還是另有安排?其三、黃鈺兒認定齊名會來接自己。那接自己去哪裡呢?難道是離開無名山谷?如果是這樣,那齊名豈不是沒死?可是方正楠又是那樣的肯定?
正堯的思維永遠都是跳的那樣的快,腦子永遠都是充滿了疑惑,這顯然與他的警探經歷有着直接的關係。
“哼!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個關於小名的字來!小名說過會來找我就一定會來找我的!”黃鈺兒一口一個小名的說着。其實齊名也是三十歲的人的,本不小,不過黃鈺兒始終還是要大一兩歲,所以就一直這麼親暱的叫着。
黃鈺兒越是這樣,正堯就越發肯定這裡面還有着不爲人知的東西。還需要進一步去探查。
見直接問問不出什麼來,正堯轉口又道:“好。那鈺兒大姐可知道今早在東河畔齊名的田裡發生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別問我……”
正堯剛剛把話問出來,卻見黃鈺兒突然發了瘋似的不停地揮舞着雙手。似乎聽到了什麼不想聽到的事情,看到了什麼不想看見的東西。
黃鈺兒的兩眼之中充滿了驚愕。駭然,這種神情不由地令正堯感到一陣疑惑。於是立即追問道:“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是不是你看見了什麼?”
“沒有!沒有!我沒有!”
黃鈺兒越發激動起來,已然不得自控,平時那溫柔附有磁性的聲音頃刻也變得粗獷起來,甚至那發光的眼神就如同一頭餓虎一般,直接撲向正堯。
“我看還是別問了,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寧安不忍的道。
同爲女人,又何苦爲難女人呢?而且還是一個死了丈夫,又死了情人的寡婦。
正堯也明白寧安的意思,只好無奈的點點頭,隨即看向方正楠道:“方伯,你的身形與齊名的當真很神似,就連黃鈺兒都辨認不出來,不知情的,還以爲齊名是您的兒子呢!”
半開玩笑的口吻令周圍的氣氛也暫時得到了一絲緩解,只不過方正楠的臉上卻露出一副尷尬之意。隨即苦笑一番,惆悵的嘆一口氣道:“若是老夫有這麼大的兒子,老夫就是馬上死了也願意,呵呵。”
說完,方正楠不由地往黃鈺兒看了看,眼神之中仍舊充滿嘆息之意。
“呵呵,開玩笑開玩笑。方伯不必太介意。不過我看方伯老當益壯,必定長命百歲!”正堯笑着說道。
“大伯,我想鈺兒姐也是一時想不開纔將侄婿捆綁起來的,還望大伯念在鈺兒姐可憐的份上,就饒她這一次,反正侄婿也沒什麼損傷。”方澤明面顯慘白的望着方正楠,懇切的說道。
看來方澤明還是一個老好人,不想把事情鬧大。
“明……”
本來方英還想勸說方澤明什麼的,卻見方澤明一把攔住了方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隨即又看向黃鈺兒道:“鈺兒姐,我知道你在意齊名哥,可是齊名哥已經死了,你就忘了他!”
“似乎方澤明對黃鈺兒有着某種不經意的關切之心,只是隱藏的很深,讓大家沒有察覺出來。光看他看黃鈺兒的眼神和對黃鈺兒說話的口吻,就有問題。”雖然正堯對方澤明不瞭解,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直覺告訴他,方澤明似乎和黃鈺兒有什麼。
黃鈺兒根本不理會方澤明的話,立即狠狠地瞪着方澤明怒斥道:“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哎……”
方正楠一陣嘆息:最是難解人間情,恩怨錯對說不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