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已是傍晚時分,偶爾有一縷陽光飄入廳中,雖然帶着一絲寒意,卻不影響屋裡的那一番溫馨。( ·~ )
“砰!”
就在正堯與寧安二人準備溫存一番,二人的嘴脣已經就要貼在一起之際,卻聽忽然的一道異響頓時打破了這一番溫情愜意,伴隨着這道異響的,還有一羣沉沉的腳步聲。
正堯和寧安二人不由地分了開來,然後靠着木板緩緩站起身來,同時往產生異響的大廳門口看去。
蒙面黑衣人已經離去,按道理,應該不是他。但是這個地方也沒有人會來,怎地會有如此沉重的腳步聲呢,不禁立即驚起了二人的好奇之心。
“好一對郎情妾意啊!沒有想到,原來當真是你!”
就在正堯與寧安二人同時看向門口時,卻見迎面怒氣騰騰的走來一名紅裝女,此女濃妝淡抹,清麗脫俗,再加上一身新娘紅裝,更是美得無與倫比,連此刻的寧安也遜色三分。
而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今日的新娘,朱祿穎。
正堯與寧安都未曾見過如此模樣的朱祿穎,以往即便是生氣,那朱祿穎也是羞怒或者不說話,嘟着嘴,從來沒見過那平日裡小鳥依人般的朱祿穎會爆發出如此有氣勢的一面,而且連說話的口吻也大改之前那種溫柔細語,反而聽起來多了幾分憤恨與埋怨。
此刻的正堯和寧安二人的嘴雖然算是分開了。但是正堯的雙手依舊還攬着寧安的腰。態度依舊很親密,讓人很難不去浮想聯翩。
待朱祿穎把話說完,其身後又走來一大幫人。裡面有李乘風、袁鳳鳴、靖王、徐階、陸炳、顧汝之、嚴氏父、柳彥、袁海雲、花清月、周冰、韓國仁等十數人,在看見正堯與寧安二人的姿勢的時候,所有人,包括李乘風也不禁一陣愕然!
只見正堯今日同樣是一身紅裝,甚至連胸口的紅花都沒有取下來,新郎的打扮,而懷裡則是抱着一個臉上被淚水弄花的女,且態度親暱的彷彿方纔二人在此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葉*】【*】
面對朱祿穎的率先發難。寧安立即伸手道:“穎兒姐姐,你誤會了,我們……”
寧安不想因爲這件事壞了姐妹之間十多年的感情,於是想要解釋一番。
只是正堯卻一把抓住寧安那伸出去的左手手指。沒有放開,反而捏的很緊,然後貼到寧安耳邊細聲道:“你別說,讓我來。”
似乎正堯此刻也想的很清楚了,自己一直也都猶豫來了很久,就是因爲自己什麼都要顧及,什麼都要三思而行結果弄得自己越發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些瑣事。結果來到這裡已經半年多時間,卻依舊不知所措,漫無目的的感覺。
而今天,他也終於有了自己的決定。他要走屬於自己的路,也是從這一刻開始,正堯的名字註定會在嘉靖王朝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記!
隨即,正堯一擡頭看向衆人,長吐一口氣道:“對不起郡主,我一直都沒有弄清楚自己最愛的是誰,直到剛纔聽到公主有難,我不顧一切的跑到這裡來之時,我才明白,原來公主對於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我不能因爲皇上。不能因爲王爺,更不能因爲我對你的那一份感情就貿然與你成親,這不僅是對婚姻的敷衍,更是對你的不公平!”
當正堯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後果可能會很嚴重。但是正堯更加知道,若是自己不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不將自己的最愛說出來,那麼對於將來的影響會更加嚴重。
因爲,一切不可挽回的惡果其實都源於不夠真誠坦白。
“李正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的親是不打算成了嗎?那你對我要做怎樣的交代?”朱祿穎眼中頓時冒出一絲肅殺之氣,彷彿只要正堯再有半句傷害自己的話,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做出更加無法預料的事情出來。
正堯知道這個回答很難,不僅是對朱祿穎,對花清月也是一樣,畢竟那日……
可是若是不回答,就不可能將這件事解決掉。
成婚?顯然不現實,若是這樣,公主難道做正堯的小妾?恐怕哪朝哪代都不會有。倒是當上駙馬可以納妾各朝均有不少。
“對不起,郡主。就當正堯虧欠與你,正堯知道無以償還,不過若是郡主需要正堯做什麼,正堯都會義無反顧,就算要了我的命也可以!”
現在正堯能夠說的,能夠做的也就這麼多。感情固然沒有對錯之分,但是的確是正堯想要悔婚,的確是正堯有意逃婚讓朱祿穎在衆人面前難堪,正堯所能做的也只有去補償。
當然,他的這一番話也是對花清月說的,只見花清月此刻的眼角也驀然溼潤了。
“畜生!你這是什麼態度!婚姻大事豈容你兒戲?趕緊給我回去成婚,否則你就別認我是你爹!”李乘風之前還不信,現在親眼看到這一幕之後,堅定不移的他,竟然開始發怒,衝着正堯就是一吼,隨即往正堯走了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自古約定成熟的定律。但是對於正堯這個現代警察而言,他根本就不會理會這些,他只知道,愛情是屬於兩個人的,那種包辦婚姻,即便在一起,也很難有感情的。
愛我所愛,做我想做,這纔是正堯最終的目標。
“父親大人!您也別勸孩兒,就當孩兒不孝,這場親,孩兒已經決定不成了!”正堯咬咬牙道。
“啪!”
待李乘風剛剛走到正堯跟前,順勢就一個耳光打過去。容不得正堯有絲毫的準備。
“混賬!你這叫不負責任。爲父教你的難道你都全忘了?!好男兒要懂得責任的重要性,你這樣撒手不管,就這麼的不顧一切的悔婚,你還是我李家男兒嗎?你這樣當着衆人的面要悔婚,你叫郡主日後如何見人?”李乘風氣急敗壞的怒斥道。
他一直引以爲豪的好兒必定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大丈夫好男兒,做事聰明果斷,辨析能力極強,能夠扛起任何擔,然而這一刻的正堯卻完全顛覆了在他心中的形象。李乘風此刻更有一種教無方的感覺,恨不得一個巴掌拍死正堯。
正堯明白李乘風所說的一切。但是他還是堅定不移的道:“父親大人!你說的孩兒都明白,父親大人給孩兒的教誨,孩兒一刻也不敢忘。但是孩兒想說的,如果因此成親。孩兒就更加的不負責任了!孩兒一早就對公主有了感覺,只不過孩兒並不知道這種感覺就是愛。若真的要分一個先後的話,相信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公主。”
正堯無疑說的是實話,雖然聽起來像是歪道理,但是卻不失是一個能夠說服人的好方法。
“你……”
李乘風差點沒有被正堯給氣死,立即又揚起手,準備再一巴掌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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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教誨孩兒,孩兒不敢違逆,但是若父親大人以爲打孩兒一頓能夠解氣的話,那就讓父親大人動手吧!”說着。正堯索性將眼睛給閉了上來,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任由李乘風來處置一樣。
“算了吧。”就在李乘風狠狠地咬牙準備一個巴掌飛過去的時候,卻見靖王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然後一手擋住了李乘風那就將打下去的手,然後對着李乘風道:“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自行解決吧。我們還是不要管的好。”
靖王倒是看得很通透,一旁的嚴嵩也不禁一笑,沒想到靖王還能夠如此坦然的面對,實在難得。說完。靖王拍拍李乘風的肩膀,示意跟大家一同出去,把這裡交給他們這些年輕人。
其他人也都很明白事理,對於之前疑惑的問題也都已經有來了瞭解,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以繼續挖掘的。於是各自紛紛往屋外走去。
“清月姑娘,你等等。”
見花清月也準備離去。寧安立即一口將其叫住。
完後,正堯攜着寧安一同走了出來。
“穎兒姐姐……”走了三步,繞出木板後,寧安突然喊了一聲。
或許是覺得自己也虧欠了朱祿穎,寧安在面對朱祿穎的時候,卻是那樣的尷尬與無奈。
“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戲了。真的沒想到,我一直信賴多年的好姐妹竟然會這樣對我,前一秒還說會退出,後一秒卻又抱着我的未婚夫,你這個姐妹當真夠好啊!”
朱祿穎此刻儼然已經不再是以往的朱祿穎,甚至連說話也瞬間變得尖酸刻薄了許多,讓人一聽就覺得很不舒服。大概這一切都是因爲突然發生的這些令她一時之間還不能夠接受吧。
正堯立即道:“郡主,你要怪就怪我吧,這一切都與寧安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一切都是因爲我,與他無關,穎兒姐姐要怪,就怪寧安吧。”見正堯爲了自己而自願讓朱祿穎怨恨責怪,寧安自然於心不忍,立即也爭着徵求朱祿穎的責怪。
而這一幕卻是讓朱祿穎與花清月二人看的心中酸楚不已。
朱祿穎不屑的道:“好,很好。這麼快就互相爲彼此說話了,當真是夫唱婦隨。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當日在法華寺時,那籤文上面所說的意思了,原來,你註定要當的是駙馬,而不是郡馬。很好,那我恭喜你們。”
朱祿穎悲情的說完後,兩眼已經模糊一片,不願讓正堯與寧安見着自己哭泣的樣,索性轉身便離去,沒有回頭。
“對不起,清月。”待朱祿穎走後,正堯同樣懇切的看着花清月說道。
“沒關係,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