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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此刻還是半醉半醒的樣子,不過說起話來倒是中氣十足,這也足以看出他有着本能的霸氣威儀,其他的暫且不說,就論這比武一事,絕不含糊,你說減半,我卻說全免;你說加倍,我說不必,這等豪氣可不是一般帝王能夠拿出來的。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源於嘉靖對正堯的無條件信任,再怎麼說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選出來的武狀元,若是沒有兩下子,那豈不是說自己有眼無珠?連安南使節的一個隨從都打不過,那不就是說大明無人無能,又如何讓周邊國家臣服呢?
至於其他大臣,甚至是靖王又怎麼能夠明白嘉靖的心思呢?況且這關乎國家榮譽形象的問題,怎麼可以如此草率了事?只見靖王也好,徐階也罷,乃至寧安,也都不停地在嘉靖耳畔陳痛其中的利害關係,好讓其收回成命。
皇帝金口一開,豈有收回之理?
正堯倒也沒怎麼感到意外,畢竟在他的印象認知當中,嘉靖就是一個相對荒唐的皇帝,雖然偶爾有閃光之處,但是登基這麼久以來從嘉靖所做的事中就可以看出。嘉靖能夠有此舉一點也不稀奇。只是正堯此刻卻是一直盯着那坐在一旁默不吭聲但是無形之中又散發出陣陣威儀的使節隨從。似乎正堯對這個使節隨從很重視。
“所謂人不可貌相,看來又難免一場惡鬥了!”正堯深知對方是絕對有實力的高手,敢在皇帝面前主動要求比鬥,這就足以看出來。
“李統領,你就與這位使節比試一下!當然,還是點到爲止的好,切不可傷了對方,以免壞了彼此之間的和氣。”嘉靖輕輕地又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說道。
雖說這錦衣衛統領與御林軍統領都不算什麼大官,也就四品而已。但是正堯好歹也是武狀元,而且正堯本身實力不俗,因而在嘉靖眼中,正堯絕對是一張王牌。一出手必定一擊即中。
“父皇!”
寧安撇着嘴瞪了嘉靖一眼,到了現在她還是始終都不想正堯與安南使節臺比武,也並非她不認爲正堯比不過對方,只是拳腳無眼,到時候傷到誰都不好。!。
“美麗的公主殿下,你可以不必擔心,小臣的這位隨從一向比武都不會用兵器,所以無論是武狀元也好,還是小臣的這位隨從也罷,都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的!”見寧安有些不滿意。一旁的莫有爲再次站起來笑着說道。
而這個時候那個樣貌醜陋的隨從也笑着看向了寧安,而眼神之中不乏有幾分愛慕之意。
既然莫有爲都這麼說了,自己就沒道理再繼續無理取鬧下去,只是還是隱隱有種憂慮寫在臉。在她撇過頭的時候,不經意發現那安南使節隨從竟然眼放異光的看着自己,不由地令她一陣不悅,果斷地拋出一個惡狠狠地眼神,隨即把頭轉到一邊沈貴妃身,撒嬌似的訴苦。
看見寧安此狀,正堯心中不禁一笑:這個蠻婆。有時候還挺可愛的,居然會爲我擔心。不過這麼說她就是看不起我了?哼!這怎麼行?
不多時,正堯與那安南使節隨從都來到了之前用於演奏舞蹈樂曲的舞臺來,兩人均是微笑面對,很自然的站開了一個適當的距離。
“使節既然要與李某比武。李某自然義不容辭,只不過李某想知道使節想要以何種方式來比武切磋呢?若是就這麼在舞臺單打獨鬥。着實也太過單調乏味,而且也未必能夠分出個勝負來!”
正堯一邊微笑,一邊說道。對於擂臺比武,正堯也確實覺得很沒有意思。就兩個人在面打來打去,也沒有什麼創新的地方,而且如果兩人實力均等的話,那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要知道眼下還在進行國宴呢,這要是打一兩個時辰,那菜都涼了。
聽正堯這麼一說,那安南使節不禁一笑,隨即道:“李統領不必如此客氣,在下也姓莫,可以叫我莫大。方纔李統領所言不錯,舞臺單打獨鬥確實讓人覺得很是枯燥無味,且你我實力相差無幾,就這麼赤手空拳的打下去,也未必能夠分出勝負,到時候不僅耽誤了時間,更令宴會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點也沒錯。卻見那莫大雖然人是長得醜了一點,說起話來倒挺有氣勢的。如此一來,更加令正堯覺得這個莫大有着莫大的問題。
一個使節身邊的小小隨從,面對大明的文武百官,還有高堂坐着的皇帝,他非但沒有一絲緊張或者膽怯的樣子,反而一臉的鎮定,鎮定的比正堯還要強些許。
要知道正堯可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對古人的那一套並沒有深諳多少,到底龍威有多駭人,他也沒有體會到過,所以他不緊張不害怕一點也不奇怪,可是這個莫大竟然也是如此,就令正堯不得不覺得奇怪了:難道他也是穿越來的?
下打量了一番莫大之後,正堯一臉輕鬆的說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那莫兄覺得什麼樣的比試才適合你我呢?”
正堯玩味的口吻聽起來也頗有意思,看他那隨意自在的樣子,彷彿一點沒把這比試當回事,或者說沒有將比試的重要程度升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那種高度。一旁的文武百官看到正堯此刻的表情。心中都不禁狠狠地暗罵了正堯一頓。到了這個時候,竟然把這一比試真的當成賭局一般的來玩了。
別說其他人,就連寧安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正堯一頓:“這個該死的呆子!他這是什麼意思?說我父皇兒戲,我看他更兒戲!”
“哈哈!既然說是一場賭局了,那自然要賭的開心纔對!你是主,我是客,規矩還是由主人家你來定比較好。”
兩人也就相互交談了三兩句話而已,然而越聽這話,兩人儼然之前就認識一樣,說話時彼此也是甚有禮貌。實在難能可貴。
正堯點點頭,也不多做推辭,兩眼繞着眼眶轉動一番,四處打量一陣之後。突然定住眼神,隨即轉身看向了舞臺最右邊角落裡的一座木質高架雲梯,同時旁邊還有一張方桌。
高架雲梯應該是領舞的歌女用來獨自表演舞蹈的,而那張方桌,應該也屬於道具之類的,畢竟與正常的方桌比起來,小了不少。
卻見正堯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抿嘴一笑,道:“這樣!這有一座高架雲梯和一張方桌。不若我們就將找一樣飾物將其放到方桌,把方桌扣在雲梯頂端將雲梯升到最高。你我二人各自從雲梯的兩個階梯攀爬去,誰能夠取到方桌面的飾物並且安然無恙的回到地面,誰就算獲勝,這比單打獨鬥要有意思的多,不知道莫大使節意下如何?”
莫大聽着正堯的一大通話陷入了沉思,或許是因爲正堯說的太多,一下子他還沒能反應過來,又或者他在考慮,因而許久都未有開口說話。
而倒是桌坐着的嘉靖卻一副挺有意思的韻味看着正堯,隨意吃了一口菜之後。呵呵笑道:“這個李正堯,還真有意思,鬼主意就是多。”
“那還用說!之前兒臣不就跟父皇你說過了嗎,你呢就是不信,現在總該信了!”寧安頗爲不樂意的說道。隨即把目光移向了正堯,轉而又看向那所謂的雲梯。嘴裡喃喃的嘀咕着:“這雲梯也夠高的,也不知道那呆子能不能在面站穩,到底有沒有把握。”
少時,那莫大終於回過神來,眼睛一亮,看向正堯,道:“哈哈!不錯不錯!我們就玩這個!沒想到第一次來大明就玩這麼有趣的東西,真是不虛此行啊!”
“那好!現在就有請陸大人安排兩名兄弟幫幫忙把雲梯身去,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希望有人能夠捐出一件顯眼的飾物出來。”正堯隨即轉身看向陸炳說道,完後又把目光在場中橫掃了一圈,希望有人捐出所謂的飾物來。
而正堯環顧四周之後,卻不見有一人起身,不知道是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還是因爲根本就沒有人想要應和自己,這一刻正堯倒是顯得尷尬起來。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將這鳳冠捐出來,拿去!”
不想就在正堯都以爲自己進退兩難註定以尷尬收場的時候,卻見寧安突然站了起來,隨即更是將頭所戴的鳳冠霞帔給摘了下來。
說着,寧安便往擂臺走來,一邊的沈貴妃也好,嘉靖也罷,想攔都攔不住。
鳳冠,因以鳳凰點綴得名。鳳凰是萬鳥之王,所以只有皇后或公主才配得它;帔,古代披在肩背的服飾,大領對襟是它的一大特點,所以又稱爲對襟長袍。另外它左右胯下開叉,有水袖,是華貴又奔放的休閒服飾。在戲曲中帔一直是帝王、將相、官吏、豪紳的常服,有男帔,女帔之別,顏sè分紅、藍、黃、絳、紫、粉紅、天青等,其中紅sè是新婚或喜慶的代表sè彩。
一般來說,這等珍貴的飾物,是絕對不可以隨意拿出來的,但是卻見寧安想也不想就站出來,二話不說便將之摘下,徑直往正堯走來,看的周圍一衆文武百官一陣驚訝。更看的嚴皓方玉陽面sè難看至極,恨不得立即轉身就此離去。
正堯看見寧安此舉,心中也不禁一陣悸動,眼見寧安走到自己跟前,將鳳冠霞帔遞到自己手中之後,正堯欣然一笑,淺淺的說了一句:“謝謝!”未完待續。。?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