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言沒有回答,靜坐着等待消息,江宛如也隨之噤聲,嘴角掛着一絲看好戲的微笑。
“陸總,找到陸老夫人了,在郊外的一個工廠裡!”陸慎言派出的人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陸慎言起身就朝外走去,江宛如隨之跟上。
車子在路上行駛的越來越快,陸慎言始終都一言不發。
“怎麼會呢,居然被帶到了郊外,伯母平時爲人這麼和善,從來沒有跟人起什麼衝突,誰會這麼膽大包天。”
話裡話外都在暗示着這件事情是安月的傑作,陸慎言雙脣緊閉,突然猛地踩下了剎車,方向盤一拐打了個急轉彎。
江宛如被嚇的花容失色:“慎言,你這是要去哪裡。”
那個老舊的工廠是她親自挑的,卻不是這個方向,莫非是慎言走錯了?江宛如觀察着路,很快就想清楚這是去哪裡。
這個方向的終點便是——安家。
她不再阻攔,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車子在安家的門口停了下來,陸慎言下了車便疾步朝着裡面走去,江宛如沒有下車,在車上掏出手機,給陸母的新辦的號碼發消息。
“上鉤了,馬上過來。”
三分鐘後,陸慎言毫不憐香惜玉的拉着安月朝着車子過來,白雨還在背後不斷的追着。
“慎言,慎言!小月!這是發生了什麼,到底怎麼了?”
安月的力氣和陸慎言的力氣相距懸殊,很快便放棄了掙扎,只是勉力回頭看着白雨:“媽,別擔心,我和慎言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白雨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但是陸慎言和安月都不肯告訴自己,她只得憂心忡忡的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
透過月光,安月已經看到了車裡坐着的江宛如。
“陸總,江小姐還在呢,你這麼拉着我不怕她吃醋嗎?”
陸慎言恍若未聞,打開後車門一把把安月推進去,粗暴的關上了門,安月慢條斯理的坐好,整理了一下被陸慎言弄亂的衣襟。
“想不到你現在還這麼無所謂,你知道慎言有多生氣嗎?”江宛如一臉沉痛的樣子看着安月,陸慎言已經拉開了駕駛座車門。
“我爲什麼要有所謂,是我惹他生氣的嗎?”安月玩着自己的指甲。
“安小姐,你……”江宛如語塞,隨即將目光投到了陸慎言身上。
看這情形,安月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我說,警方定罪尚且還要講究證據,你們怎麼就三言兩語間又讓我坐實了?”安月心中無奈。
“證據?”陸慎言突然發聲了。
“需要什麼證據,你難道是沒有前科之鑑嗎?”陸慎言嘲諷道,透過後視鏡看到安月瞬時有些煞白的小臉。
安月沒再說話,車裡一下子又陷入了安靜。
車子按照下屬給的位置已經到了郊外,據下屬彙報說,老夫人情緒很激動,一直都不肯走,非說要陸慎言過來接她。
安月打量了周圍一圈,冷哼一圈,抱着胸跟着走了進去。
郊外夜晚溫度很低,江宛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下一秒,陸慎言的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江宛如有些害羞的低了低頭。
安月沒有錯過江宛如趁陸慎言不注意的時候轉過來炫耀般的看了她一眼,可惜安月對此完全無動於衷。
這是一個破舊的廢棄工廠,裡面裝滿了堆滿了灰的木材和塑料,陸母就坐在裡面,身邊圍着一羣人,陸慎言的手下,還有秘書等人都在那裡。
陸母原本哭哭噎噎的,看到陸慎言過來了更是更加傷心欲絕。
“伯母!”江宛如急急的跑過去。
陸慎言也緊跟上去,查看陸母身上的情況。
“伯母,你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了,發生了什麼?”江宛如擔心的看着陸母,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看得安月在背後頻頻冷笑。
彷彿現在纔看到安月似的,本來正在抽泣的陸母突然後退了一步,開始尖叫起來。
陸慎言頓時轉過身憤恨的看着安月。
安月卻站着,一聲不吭的等着陸母的下文,她倒要看看,這個兩個女人能耍出什麼花招,這樣漏洞百出的下三濫招數兩人都能幹的出來。
愚蠢。
“小月,伯母不是故意要提過去的事了,伯母以後不提了好不好,你跟慎言好好的,好不好。”陸母說着,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安月都快忍不住替她們拍手叫好了,辦法雖然拙劣,但是演技不錯。
陸慎言果然起身,一把抓過安月,巴掌已經揚起,江宛如和陸母對視了一眼,等着陸慎言的手落下。
從進來起就一副任君所爲的安月突然冷冷出聲:“你打啊。”
面對安月的挑釁,陸慎言不知爲何,這一巴掌突然就打不下去了。
“我說,陸慎言,你這巴掌倒是打下來啊。”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陸慎言高高揚起的手。
陸慎言咬牙切齒道:“安月,你以爲我不敢嗎?”
“你陸總有什麼不敢,我從來不懷疑你。只是你覺得這巴掌打下來你良心能安,你隨意。”
在後面坐着的陸母看着被安月兩句話說動的陸慎言,一下站起來。
“小月,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是你事先……我知道你對我說的話有怨恨,但我只不過是希望誤會解除以後你跟慎言能好好過日子。”陸母說着,又有了些哭腔。
“過好日子?做夢,我跟她永遠沒什麼好日子要過,看到她就令我感到噁心。”陸慎言嫌惡的看了安月一眼,狠狠的推開了她。
這一下力道不輕,安月正要摔倒在地的時候,後面的一個黑衣男人微不可見的扶了她一把。
安月打量了這個黑衣人一眼,想起這是三年前她和陸慎言關係還沒破裂,在一次陸慎言因爲公事大發脾氣要收拾人時,安月替他們說了幾句好話。
陸慎言那時深寵安月,便當真不跟他們計較。
這個黑衣人便是當時的其中一員,這點恩情一直記到現在,以至於他出於本能扶了安月一下。
安月眼中的諷刺越來越甚,連他們都知道感恩,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