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脖子後面突然涼颼颼的,心裡猛的一個激靈,難道是我看錯了,還是這個女人說錯了。
我搖了搖頭,朝着剛剛那幾個小孩的方向望去,還有屁個小孩啊,鬼影都看不到一隻。
我心裡頓時有些發涼,難道剛剛那幾個都不是人,都是鬼不成,那這個被叫回去的小娃怎麼剛剛還和他們有說有笑的呢。
被突然這麼一嚇,我本來是不怕鬼的,但也是心裡感覺有些懸吊吊的,怎麼一來這個村子就遇上這麼怪遭遭的事情呢。
我現在也不敢在外面亂走了,如果剛剛那幾個小孩都是鬼的話,那這個進了祠堂的小孩看來就是天生陰陽眼了,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按道理來說,一般的小孩若是能看見這些髒東西,肯定心裡害怕,哪還敢大晚上在外面瞎走啊。
不過出於好奇,我這就走回了祠堂的門口,不讓我進去也沒事,我就在外面找了一個條凳坐着,朝着祠堂裡面觀望,想看看剛剛那小娃子是不是真的天生陰陽眼。
我找了半天終於是在祠堂的角落裡找到了這個小孩,脣紅齒白的,看着有些靈性,稚嫩的臉上似乎有了一抹倦意,躺在剛剛那女人,應該是他媽的懷裡,眼睛半閉半睜的,像是要睡着了。
他媽看起來應該有三十來歲了,典型的山裡女人,衣着樸素,皮膚蠟黃,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身邊也沒個說話的,看起來似乎有些被排斥。
按道理來說,剛剛這女人說的是太爺爺,那他應該就是這老爺子的孫媳婦,怎得沒見到他男人或是他公公呢。
我朝着王百萬招了招手,他有些不情願的走了出來,說道。
“陳大師,什麼事啊。”
我指了指那個小孩和他娘,說道。
“這小孩是不是能看見髒東西。”
我剛一說,王百萬就一臉的晦氣,點了點頭,壓低了嗓門說道。
“這小孩叫王昆,邪乎得很,據說生下來那天就鬼哭狼嚎的,從小就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開始村子裡的人還以爲他是有病,後來他說他是跟人玩呢。我們還不信,可是過了幾年,他一直都這樣,經常晚上偷偷跑出去,一個人在村子裡轉來轉去的,開心得很,後來也就信了,他是真能看見那些東西。”
還真是天生陰陽,我不禁想起了十胯子,也不知道他給秀蓮守靈怎麼樣了,有段日子沒見到了,早知道就該讓他去新買的屋子裡,反正是打算留給他的,也好照顧照顧茜茜。
“他們怎麼孤兒寡母的,他爹呢,還有他爺爺呢。”
“死了。”
王百萬就說了兩個字,就不願多說了,那臉色,似乎比吃了蒼蠅還要噁心。
我心裡就奇怪了,不會都死了吧,這女人才三十歲出頭,不但公婆死了,男人也死了,帶着一個有天生陰陽眼的小娃子,難怪受排擠呢。
“怎麼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是好奇,隨口一問,王百萬搖了搖頭,聲音更低了。
“剋死的。”
剋死的?!
我心裡一驚,莫非是這女人八字太硬,天生的剋夫命麼,王百萬看着我這一臉疑惑的樣子,這才說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一年就回來一趟,有時候兩三年纔回來一次,都是聽說的。這女人不是我們村子的,不知道怎麼的和他男人好上了,剛嫁進來,她那公公沒兩天就死了,當時就說這女人命硬,不詳。”
“這還不算,沒過兩年,他男人也死了,然後他就懷孕了,不過這娃子來歷也蹊蹺。”
什麼叫來歷也蹊蹺,我感覺王百萬這話裡有話啊。
“唉,陳大師,他們的事,你就別管了,反正惹上他們這一家子就是麻煩。”
我話還沒說完呢,王百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就回到祠堂裡了,我發現祠堂裡的這些人可能是覺得我和王百萬說了些什麼,看我的眼神越發的冰冷了,甚至隱隱已經有些敵意了。
我這纔是被搞得裡外不是了,我又沒幹嘛,他們這是至於麼,真把我惹火了,到時候我要是做點手腳,不說讓這老爺子的福廕讓王百萬一家全佔了,起碼也能佔個大頭。
反正沒事,我乾脆就坐在條凳上開始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這些人大晚上的全部守在祠堂裡幹嘛,又不燒錢紙又不說話的,像是在等什麼似的。
我大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個多小時,畢竟是山裡面,晚上有些涼,我耳邊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音,這才睜開眼睛,瞌睡還沒睡醒,就看到不少人手裡拿着東西站在祠堂外面,看着他們這打扮,應該是來打穴的。
什麼是打穴的呢,也就是墓葬的時候,要挖墳圈地,裡面的講究很多。下葬穴位,時辰禮儀,都有一個嚴格的規定,如果錯過了時間,或者是墳地方位不對,都會惹來麻煩。
而我們這大都是是土葬,就要掘土爲墓,也就是陰宅,又叫打地穴,點地穴,久而久之,幹這一行的就有了一個稱呼——打穴匠。
打穴匠這事情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其實也有不少的規矩,必須膽子要大,畢竟是給死人挖墳,還有就是八字要硬,能剋制那些孤魂野鬼的,不然容易死在地穴裡。還有就是手腳要乾淨,不能幹偷雞摸狗這些事情,不然的話,會冒犯了死者。
最後一點,就是在打穴的時候,不能把自己的東西留在墳坑裡,哪怕是一口口水都不行,不然的話,死者就能順着這東西上來找你,犯了忌諱。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大半夜的,怎麼會來打地穴呢,而且還鬧鬧嚷嚷的,像是一開始就說好的時辰一樣。我看了下時間,這時候,也不是什麼吉時啊,只能說是不反衝,普普通通而已。
“人全部回來了沒有,大半夜的搞快點,人齊了,我們就要動工了。”
這打地穴的頭子喊了一聲,我望了一眼祠堂裡面,發現竟然這一個多小時裡,又回來了七八個人,這孝心不得不讓我覺得奇怪啊。
“別等了,不回來的就算了吧,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都等了整整一天了,我從東北都趕回來了,趕緊動工吧,埋了好睡覺。”
我心裡正覺得奇怪呢,這傢伙怎麼能這麼說呢,像是急着把這老爺子埋進土裡一樣,不過我剛剛看到的那小娃卻是突然跑到了祠堂裡面的棺材後面,不知道在看什麼,探了一個頭出來,說道。
“不行,太爺爺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