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九?!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可是暖玉在懷,幽香入鼻,低下頭看着鳶九熟悉的眉眼脣角,我心中不由得一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爲什麼突然會這樣,鳶九竟然這麼快就甦醒了,酒鬼呢,酒鬼去哪裡了。
一時間,我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是鳶九甦醒的欣喜若狂,還是這急轉直下的疑惑不解。
“夫君,你想什麼呢。”
鳶九擡起頭,清澈的目光中帶着一抹溫柔。
我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疑惑通通忘掉,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
“鳶九,你怎麼甦醒了。”
鳶九聽見這話,姣好的面頰上劃過一絲緋紅,宛如銀鈴般的聲音響在耳邊。
“是夫君喚醒了我啊,夫君用命來換九命草,這等恩情,奴家謹記於心,此生不忘。”
我老臉頓時一紅,這話說得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聽鳶九的意思,應該是酒鬼的九命草喚醒了她。
可是,酒鬼說要拿走我的一段記憶作爲交換,現在九命草給我了,可是我的記憶呢,他拿走的是哪一段。
在輪迴之門面前,我和他都看到的畫面,絕對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後來在我閉上眼睛之後,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鳶九看着我緊皺眉頭的樣子,輕輕勾住我的手指,說道。
“夫君,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很多時候忘記很多事情,也不一定是壞事。”
我不知道鳶九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能夠聽得出來,或許在被我抹除的記憶裡,我說過很多傷害她的話,也可能做過很多讓我自己都後悔而無法接受的事情。
也好,記憶沒了就沒了,只要鳶九還在我身邊,以後我還有漫長的路要走,只要有她陪着,時光總會絢爛多姿的。
我吸了口氣,和鳶九兩個人從輪迴之門外慢慢朝着鬼城之中走去,一路上她都有些沉默,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其實我心裡更加的糾結,我以前一直在想,等鳶九甦醒之後,我有好多話要問她,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我又吞吞吐吐的不像個男人,什麼都瞻前顧後,不知道從哪句開口。
我和鳶九快要到鬼城大門的時候,鳶九突然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一雙好看的眸子閃爍着一抹俏皮的光芒,怔怔的看着我,突然朝我胸口靠了過來。
我還有些不習慣這種親暱的動作,不是不習慣,是我以前一直在期盼着,突然成真了,又不知道如何把控這種感覺。
“夫君。”
突然兩個字,微微有些冷意。
我整個人突然一顫,不對啊,這語氣怎麼有些酸啊,而且還有一抹興師問罪的意思。
我尷尬的笑了笑,腦子裡已經飛速的開始閃過這段時間裡,我是不是做過對不起鳶九的事情,可是不管怎麼看,我都沒有拈花惹草,更沒有對不起鳶九啊。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底氣也足了幾分,低下頭,小聲說道。
“怎麼了,鳶九。”
其實我還是有些心虛,特別是被一個自己如此在乎的女人這麼問的時候,就算沒事,我心裡也怕出事。
“你身上有那個狐媚子的味道。”
鳶九突然輕蹙着眉頭,抿着嘴的樣子,一副小女兒的姿態,讓我有些忍俊不禁,撓了撓頭說道。
“哪有什麼狐媚子啊。”
我打了個哈哈想要把這事情蓋過去,可是鳶九嘟着嘴,愣愣的看着我,又重複了一句。
“就是有。”
好吧,鳶九嘴裡的狐媚子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白芷了,就像是白芷口中的惡婆娘也只能是鳶九一樣。
她們兩個到底爲什麼不對付,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只覺得夾在中間,很難做人啊。
“鳶九,你聽我說,我和白芷沒有任何關係,甚至我都沒有見過她,我只是…”
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很理智的,不管有沒有關係,先認錯在說,不和女人講道理是基本原則。
可是越這樣說,我心裡越是覺得詭異,我本來就和白芷沒有任何事情,別說什麼情愫曖昧了,壓根面都沒見過,怎麼越說越像是故意遮掩一樣啊。
就在這時候,鳶九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狐疑的看着我,突然掩嘴一笑,說道。
“好啦好啦,夫君,奴家相信你,就算那個狐媚子把九條尾巴都收起來了,夫君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對不對。”
鳶九是笑着說這個話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答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咳嗽了兩聲,儘量做出一個正人君子的樣子,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突然一把將鳶九攬在懷裡,對,這個動作我一直想做,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做起來有些生硬,好在鳶九沒有阻攔我,靜靜的靠在我的胸口。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是我和鳶九的第一個擁抱,過了許久,我才拉着她手進了鬼城,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很快就到了鬼城拍賣會的時間,雖然我對這個事情並不感興趣,但是想起孟方的話,我還是覺得很有必要去看一看的。
不知不覺中路過酒鬼的屋子時,我發現原本里面燻人的酒氣竟然沒有了,大門也敞着,我不禁望了一眼,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酒鬼呢?!
我心中不禁又多了一個疑問,鳶九看着我的樣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夫君,你是在找千川那個傢伙麼。”
千川?!
酒鬼叫千川?!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鳶九怎麼會知道酒鬼的名字,難道他們也認識麼。
我怔了怔,低下頭看着鳶九,發現她眼中之中的溫柔漸漸消退,望向酒鬼的屋子時多了一抹寒意,甚至是一抹殺意。
“他竟然想殺了夫君,那麼不管他是不是不死之身,等遇見了,我都要試試,他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怕。”
聽見這話,我皺了皺眉,鳶九此刻的話絕對不是在說笑,我一直覺得是我對不起酒鬼,笑了笑,說道。
“這不是沒殺麼,他,他應該…”
“不。”
我話還沒有說完,鳶九卻一個字將我打斷,凝眉望着我,又擡頭看了看那一片籠罩在我們頭頂,籠罩着整個鬼城的黑夜,笑道。
“不是他不殺夫君,而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