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教過你能不要麻煩別人就別麻煩別人嗎?”陸延亭啞着嗓子將那女孩放在了沙發上,伸手扯了扯領帶:“我也正忙着呢。”
“我也是不小心……”那女孩噘着個嘴,“那人實在是太狡猾了,差一點就給跑了,幸好我機靈!”
“她是誰?”被他們當成透明人的曲墨突然間開口,她習慣了安靜,討厭吵鬧,這女孩子正巧是嘴巴一刻也不閒着的類型。
那女孩聽到了聲音,瞪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曲墨,話卻是對陸延亭說的:“前輩,你和她在同居嗎?是前輩的女朋友嗎?”
“閉嘴。”陸延亭伸手將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個,皺着眉頭滿臉的不耐煩,轉過頭看了眼曲墨做着介紹:“新來的警察,今天在追帶走王成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受了傷,正好被我撞見。”
“兇手抓到了嗎?”曲墨興趣缺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裡提着的塑料袋看着,食物的香氣勾出了她胃裡的饞蟲。
“抓到了!”那女警官興奮地開口說着:“是我抓到的哦!我立了大功!”
曲墨沒有回話,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陸延亭拿出來的飯盒上,看他拆開了一次性筷子,順便颳了一下上頭的木刺朝着自己遞過來。
曲墨愣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了,不緊不慢地扒拉着飯菜。
“有我的嗎?我也餓了。”那女孩眼巴巴地盯着曲墨的盒飯看着,嚥了咽口水,“我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呢……”
曲墨擡頭看了她一眼,眨了眨眼睛又垂下頭不緊不慢地吃着。
陸延亭勾了勾脣角,看着她吃,一邊低聲給她介紹着:“鄧允兒,昨天剛從美國回來。別看她這樣子,隊裡估計沒幾個能打得過她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陸延亭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視線很容易被她吸引,下意識地去看她在做什麼,那一刻是什麼樣的表情,有着什麼樣的習慣。
她吃飯的時候很專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飯盒。
陸延亭去一旁拿了瓶水給她倒入玻璃杯裡,推到她面前。
曲墨順手接過了玻璃杯,低頭啜了口純淨水,沒有接話,繼續吃飯。
一旁被忽視的鄧允兒不開心地撅着嘴巴,滿眼的哀怨。
陸延亭這纔想起來家裡還有一個人,就繞過曲墨取來了醫藥箱,蹲在了鄧允兒的面前,幫她處理着腿上的傷勢。
明明纔在這兒住了一天,卻好像對這兒瞭如指掌,什麼東西放在什麼位置他只看一遍就清楚了。
他的動作很快,像是早就習慣了處理這些小傷,白色的紗布在他修長的手指下打了個簡單的結。
忙好了之後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隨意地搭在一旁的沙發上頭,“我給隊長打了電話,他待會會派人過來接你,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地坐着,等他來了就立刻跟他回去。”
“是!”鄧允兒調皮地敬了禮,坐在沙發上傻呵呵的樂着。
陸延亭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冰箱前問她:“要喝什麼?”
“可樂!”
陸延亭哼了聲,從冰箱裡抽出了一瓶礦泉水扔給她,“只有這一種水。”
“那你還問我喝什麼!”
“問你喝什麼又沒說給你什麼。”陸延亭懶洋洋地開口,屁股還沒有沾到沙發,手機又響起來了。
他接過電話說了兩句就把手機塞回口袋,看着在沙發上坐着的鄧允兒:“我要回局裡了,他們可能晚一點來接你。”
往前走了兩步,陸延亭又折回來了,蹲在曲墨跟前,認真的保證着:“鑑證科發現了點可疑的事情,我要先回去了。”頓了頓,又道:“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曲墨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手中的筷子不停地扒拉着盒裡的飯菜,“這會兒又覺得我不是兇手了嗎?”
被堵的沒話可說,陸延亭摸了摸鼻子,勾脣笑開,下意識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我走了。”
腦袋上一沉,曲墨抓緊了手中的筷子,愣了神。等到陸延亭離開了,僵硬的身體才慢慢的放鬆了一點。
曲墨看着飯盒裡的原本誘人的飯菜,慢慢地放下手裡的筷子,心口泛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垂眼看了看飯盒裡的菜,沒了胃口。
對面的鄧允兒笑着衝她揮了揮手:“你和前輩在同居嗎?和前輩是情侶關係嗎?”
曲墨眨了眨眼睛沒擡頭,她又自顧自地說下去,“我叫鄧允兒,也是警察,和前輩是同事哦!你叫什麼名字?”
沉默了半天,曲墨才慢慢地擡起頭盯着她看着,脣角微微地勾起了一點點,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你,話太多了。”
鄧允兒嘴巴張了張又慢慢閉上了,安靜地窩在沙發裡面。
曲墨可以一動不動的在那兒呆上幾個小時,鄧允兒那麼活潑一個人卻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她在沙發上不住地挪着身體,沒話題硬找着話題說:“我剛來這兒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不過昨晚上倒是聽說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這個房子在不久前才發生過兇殺案吧?”
“恩,死者就在你屁股底下。”曲墨淡淡的開口說着。
鄧允兒嚇的渾身一僵,單腳跳開,離開了那個沙發,左右看了看見沙發上只有一片暗沉的血液才放鬆了點。
往一旁挪了挪避開了那塊血液的痕跡,小心翼翼地坐下,繼續八卦:“聽人說你是那個案子的第一嫌疑人呢,剛纔前輩那麼說是不是代表着你洗脫嫌疑了呢?”
“恩。”曲墨從鼻尖裡哼了一聲,不再開口說話。
鄧允兒也覺得沒趣了,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面像個蟲子一樣不停地扭動着,百般無聊的等着她的同事來接她。
一直等到了下午六點,還是沒有一個人過來。
鄧允兒扁着嘴,可憐巴巴地盯着曲墨:“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人家才第一天上班就光榮負傷了,他們居然就這麼把我給忘了……”
曲墨嘆了口氣,放下一直在看的書,從沙發上坐起來,盯着那滿臉委屈的女孩,“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