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城依舊沒有擡眸，目光清冷的盯着鄭凌宇，寡淡的沒有半分感情。
“瑾城，算我求你好不好？”顧相思有些哽咽，心卻緊緊提着。
她從來都看不懂他，現在也是一樣。
蘇瑾城手中的酒瓶微微離開了鄭凌宇的臉頰幾分，緩緩道：“好啊。”
顧相思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險些跌坐在沙發上。
可下一瞬，伴隨着一聲痛苦的低吼。
“啊！！！”
蘇瑾城手裡的酒瓶，狠狠的紮在了鄭凌宇的臉上。
鄭凌宇低吼出聲，臉上溢出大片血跡，不少地方還殘留着玻璃碎片，眼睛上也全是血跡，分不清是眼睛的、還是臉上的。
他整個人跌在蘇瑾城腳邊，捂着臉神色痛苦，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顧相思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失神的看着蘇瑾城喃喃道：“爲什麼…你答應我了……爲什麼？”
蘇瑾城從臺案上抽出兩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拭了一下手指，眸色淡淡的看着顧相思，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顧相思眼角有些泛酸，沒能得到一個答案，連忙跑去扶鄭凌宇：“你怎麼樣？”
近距離下，更覺得他下手陰狠至極。
半個酒瓶在他臉上碎裂，整張臉一片猙獰。
顧相思不由得紅了眼，一想到他那張帥氣的臉以後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心底便堵的難受。
“沒事。”鄭凌宇擠出幾個字後，卻是有些支撐不住。
顧相思和趙敬修將他扶起後，哽咽道：“我送你去醫院。”
起身後，顧相思扶着他從蘇瑾城身側走過，沒再看他。
蘇瑾城沒回頭，只是溫聲喊住了他的名字：“相思。”
顧相思腳步微頓，緩緩回頭看向他，男人的背影挺拔修長，卻又帶着刻骨的涼薄。
顧相思眼眶酸澀，似乎有些受傷，冷聲問：“你明明答應我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蘇瑾城轉過身看着她，目光清淡，緩緩道：“我就是這樣一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你看，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所以你喜歡我什麼？”
顧相思的心底說不出的發堵，她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只覺得遍體生寒。
她沒再做聲，轉身扶住鄭凌宇：“我們去醫院。”
蘇瑾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幾秒，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顧相思扶着鄭凌宇走出很遠，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去，他的背影已經淹沒在人羣，消失不見。
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滾落。
她看不到他了。
她擡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收回目光，扶着鄭凌宇往外走，心卻空蕩蕩的。
蘇瑾城離開後回到車上，只是並未馬上駛離。
透過車窗，看着顧相思和趙敬修扶着鄭凌宇上了車，直到離開，他才緩緩收回目光。
坐在駕駛位，他輕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冷意。
副駕駛的位置上，還放着一個精緻的蛋糕盒子。
他記得，十年前的今天，他第一次見到她。
蘇瑾城一個人在車內坐了許久，最終啓動了車子離開。
車子漸漸駛入夜色，和黑暗融爲一體。
蛋糕被他送給了路上碰到的一對情侶，而後獨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