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咱們誰都別計較了。”
“那怎麼行,傷害已經造成,怎麼可能說不計較,就不計較,我都替你委屈!”
蘇青妍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小婉,程小婉移開視線,轉向李慕,讓對方幫忙。
“好了好了,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先去洗澡吧,然後早點回家。”
說完後李慕拉着程小婉先走,蘇青妍在後面跟上,看着程小婉的背影,心中越發疑惑起來。
據她觀察,花嬸兒對程小婉可以說得上是溺愛了,怎麼會放心的讓她這麼晚,跟她一起出來?
在程小婉的身上留了個心思,蘇青妍不去靠近她,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一個距離,她認爲足夠安全的距離。
河邊已經有一些人了,呂竹帶着她和一些人打招呼。即便現在被夜色籠罩,但蘇青妍依舊清晰地看到了那些人對她的鄙夷。
她不在意這些,若無其事的寬衣解帶,率先走進河水裡,被涼的一個冷顫接一個冷顫。
“弟妹啊,別走太遠,咱們在邊上洗洗就行。”呂竹不放心的囑咐她,看來之前逃跑給她的陰影還挺重,生怕她又跑了。
蘇青妍點頭,又往裡走了幾步,直到水沒過肩膀才停下。她的身高是幾人中最高的,水面在她這是剛過肩膀,到別人那已經到嘴了。
呂竹朝蘇青妍的方向走過去,發現有些深了,就在蘇青妍的後面停下,確保人一直在她的視線中。
其餘的人也陸續下水,都在呂竹旁邊停下,與蘇青妍的位置還有些距離。這和來時她們計劃好的,將蘇青妍圍在中間的打算相違背。
無奈之下,呂竹只好開口,“二弟妹啊,你往這邊來一點!”
“不了大嫂,這裡的高度剛剛好,要是往你們那邊去,我不太習慣。”
韓萌翻了白眼:誰要你習慣啊,重要的是方便,方便看管你!
來之前她們倆的丈夫都耳提面命的告訴她們,一定要看住蘇青妍,千萬不能再出茬子。原本以爲李洲會帶着她單獨洗,哪想到會被程小婉攔在這。
現在她們一點洗澡的心思都沒有,只想快點上岸,把人完好的交到李洲手上。
“那你就在那吧,要幫忙叫我們!”呂竹的手在水下碰了韓萌一下,表現的太明顯,會讓人接受不了她們這種“好意”的。
蘇青妍也沒管那些,主要是想和程小婉拉開距離,她想離開不假,想要藉助她也不假,但也不能什麼髒的臭的都往身上接,羽毛還是要愛惜的!
蘇青妍時不時的注意着程小婉,只要對方往前來,她就往後退,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距離。見識過程小婉的狠厲之後,理智告訴她,不要和這樣的人有接觸。
但目前她只能藉助她的力量離開這裡,對方也是千方百計的出現在她面前,躲不掉,就只能往前上。
氣氛一直不錯,呂竹和李慕說話,程小婉和韓萌也能插上幾句。蘇青妍已經快速的洗完了澡,聽她們說話有些心煩。
就在這時,一直在邊上的女人大喊出聲,神情慌亂的指着河中心。蘇青妍記得,那個女人是帶着孩子過來的,男孩!
這也是爲什麼蘇青妍執意讓水沒過肩膀的原因,有個男孩子在旁邊,她心裡怪怪的。
她聽清了那女人的話,她一時沒看住,孩子好像是掉進河裡了。
旁邊的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話,她根本就聽不清那女人說了什麼。眉頭緊鎖,開始時還耐着性子仔細聽,發現沒什麼效果後,乾脆大喝一聲:
“都別吵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都看向蘇青妍。蘇青妍的眉頭緊緊的皺着,看向丟了孩子的女人,“你說,孩子往哪邊去了!”
女人的抽噎聲變小,在氣場強大的蘇青妍面前,怯怯的指了下北邊。蘇青妍也不理她,直接跳進了河水裡。
女人們都驚訝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沒想到她會游泳,驚愕的看着平靜水面之餘,另一個女人說道:
“咱們要不要喊一下對面的男人們啊?”
立刻有女人站出來反駁:“咱們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他們過來。”
“對啊對啊,也許小孩子只是到岸上玩了。”
“李二家的會水嗎?到底能不能救上來啊?”
人就是這樣,與自己無關的時候隨便說幾句關心的話,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會跳出來,狠狠地撕扯着那個提議的人。
女人們又開始吵,丟了孩子的女人只能小聲哭泣。看着蘇青妍消失的地方,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我的孩子~我,我一時沒看到,他就掉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救救他,救救他,他才四歲,他還小!”
看女人精神有些恍惚,呂竹過去把她帶到岸上坐下,耐心的安慰着她。程小婉和李慕則緊緊地盯着水面,她們小時候也在水中出過事,對水有着來自心底的恐懼。
她們這邊喧鬧不停,而男人們那邊也是亂作一團。蘇青妍的吼聲他們也聽到了,聽得很真切。能夠猜到是女人們那邊出事了,但沒聽到有人喊幫忙,他們就不能過去。
站在水裡誰都不說話,安靜的只能聽到女人們吵鬧的聲音,說了什麼他們聽不出,卻能肯定真的出事了。
這邊年紀最大的把手放到嘴邊,做成喇叭狀,朝着河那邊的人喊道:“需要幫忙嗎?”
回答他的是一羣女人的“不需要”,而那個失了孩子的女人需要的聲音被層層淹沒。安靜下來後,只剩下那個女人悲切的哭聲,和憤怒的指責。
蘇青妍下水後,按照那個女人所指的方向游過去,仔細的尋找丟了的孩子。
她很小就開始學習游泳,技術很不錯。後來又喜歡上衝浪,在活水中游一會兒對她來說沒有難度。她心裡也很着急,她能堅持一段時間,但是孩子不行!
她的速度很快,在北邊根本就沒發現孩子的蹤影,想也沒想的改變方向,朝着東邊游過去。
她忘了有男人在東邊洗澡,一心只想着找到孩子。遊了沒有多久,她就看到了漸漸下沉的孩子。加速過去把人抱進懷裡,給他人工呼吸。
但是絲毫沒有作用,孩子還是昏迷的狀態。她按了按孩子的肚子,鼓鼓的,應該是喝了不少的河水。正要帶着孩子往回遊,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想起這邊就是男人洗澡的區域,她臉色紅了一下,瞬間作出決定,這裡有人洗澡,就說明離岸邊不遠了。救人要緊,顧不得那麼多。
她朝着東方繼續潛,感覺距離剛纔的聲源很近了之後,她浮出水面,並將孩子也託到水面上,讓他的口鼻離開水,接觸空氣。
突然從河中心露出兩個人頭,還是在晚上,看第一眼的時候,即便是膽大的男人們也被嚇的不輕。見有人驚恐的看着她,蘇青妍一邊踩着水,保持平衡,一邊解釋。
“我是人。剛剛有一個孩子落水了,現在昏迷不醒,我看離東岸比較近,就過來了。”
一聽有人昏迷不醒,離蘇青妍最近的男人趕緊游過來看孩子,蘇青妍沒有過去,直接把孩子推過去。
“啊,這是獵戶老劉大哥的孩子,已經快沒氣了!”那人接過孩子後,明顯被嚇的不輕。
“快上岸。”
所有男人都到了岸邊,李洲則是站在原地,眼神複雜的看着她。蘇青妍一心牽在孩子身上,沒有發現李洲的凝視。她也跟了過去,身子始終保持在水下,沒有露出水面。
“快揹着他跑,頭下腳上,讓他把水吐出來。”男人依着她的話做,很快小孩就吐出了水。
“摸摸他的肚子,看看還有沒有水。”
“好像還有一些。”
“雙手交疊按着他的胸口,如果還不醒,就人工呼吸。”
蘇青妍又一步一步的指導怎麼做人工呼吸,孩子終於咳了出來。蘇青妍鬆了一口氣,冷的渾身發抖,注意到了在她旁邊的李洲。
此刻,對方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不滿和質疑,蘇青妍沒理會他,而是朝着岸上那羣人說道:“既然孩子已經醒了,我先過去告訴孩子的母親了,麻煩你們把他送回家。”
“沒事,去吧去吧!”
爲了擺脫膠着在身上的視線,蘇青妍一躍進水,打算直接潛回去。月光下的睡眠波光粼粼,她身形矯健,時不時的浮出水面呼吸,卻讓李洲心裡陣陣頓痛。
想也不想的跟着又過去,幾個呼吸間就到了蘇青妍身邊,他拉着她的腳腕,將人拽到自己身邊,拉着她朝遠離人羣的方向游去。
蘇青妍掙扎着,但之前救人已經消耗了她不少體力,此刻她的掙扎對李洲來說和撓癢癢一樣,一點作用都沒有。
同時,蘇青妍被他拉着,更直觀的感受到男人有力的臂膀,心裡不自覺的顫抖幾下,回過神來不由的暗罵幾句,唾棄自己的行爲。
他們一直在水下,蘇青妍驚訝,她覺得自己的泳技不錯,可現在,覺得自己瞬間被秒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