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最好是個我能接受的結果，不然就別怪我不給你們家面子，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怕把事情鬧得難看。”
李洲朝程老漢點點頭，就離開了。
他們走在路上，心情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慶幸，蘇青妍有些心慌，傷到臉上她也沒料到。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李洲抓着蘇青妍的肩膀，她都沒有察覺到疼。到家後，李洲讓呂竹去和李老爹知會一聲，他帶着蘇青妍回了房間。
其實，這一路的時間已經足夠蘇青妍緩衝，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坐在牀邊，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茫然，沒有目標。
這一刻，她恍然覺得自己生活在吃人的皇宮中，她和程小婉的爭鬥，一切都是爲了李洲。可是，她根本不想因爲一個男人改變自己的計劃，更不想改變自己。
她撫上自己的心臟，其實她的內心，還是給李洲留着位置的。可能真是應了那句話，認真你就輸了。
在李洲進屋之前，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靜靜地看着房樑，以往對於程小婉的手段，她都是見招拆招，而這次，她忽然就想認命了。
李洲，對不起，這次我真要退縮了。無論是她的堅持，還是你們都放不下的過去，都讓我不得不放棄你，我見不到可以讓我堅持下去的希望。
李洲進來後，看到她雙眼無神的樣子，心裡一突，即便有些埋怨她，卻還是心疼她這個樣子，何況她也不是故意的！
“李洲，她……”她的臉不是我弄的。
“別擔心，大不了咱們負責小婉治療的醫藥費，沒什麼事的。”
蘇青妍想得卻不像他那麼簡單，一個如花年紀的女孩兒臉毀了，依着程小婉母女的尿性，肯定會藉機談條件的。且不說這個條件李家是否有能力承受，她敢肯定，李洲一定在這個條件裡。
而且剛纔在程家時，花嬸兒表現出來的樣子，也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
嚥下想要解釋的話，想起之前在河邊李洲看她的眼神，心中嘆了口氣，“我沒事，睡吧，明天還要去程家。”
這是蘇青妍回來後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和李洲說話，讓李洲歡喜了大半夜。如果他知道，她這樣是因爲確定自己未來的路，並且這條路與他相左，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高興了。
第二天一早，李家人收拾妥當，在院中集合，早早的去了程家。剛巧，他們還沒有踏進程家的門，就聽到程小婉哭喊的聲音。
花嬸兒根本沒有抽出時間管他們，一直在程小婉的房間裡安慰她。見此，李家人也全都進去了。
程小婉坐在牀頭，左手捏着鏡子，右手指尖摸到傷處，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驚恐的叫着。花嬸兒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裡，帶着哭腔安慰她：
“好孩子，別哭了，咱們去鎮上，去醫院，很快就好了，別怕，娘一直在！”
程小婉像是陷入瘋魔的狀態，花嬸兒的安慰她全都聽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地大吼大叫，口中還喃喃的說着“完了”，蘇青妍見了，也覺得心裡酸的很
女孩子愛惜容貌，這是不爭的事實。見到程小婉這樣，她心裡也跟着難過。
瘋魔中的程小婉看到蘇青妍，注意到她眼中的憐憫，指着她激動地朝她喊：
“這下如你的意了？”見她這麼哀慼，蘇青妍難得的沒有反駁她。她注意到，這房間裡除了他們和程家人，還有一個人。
看程小婉的情緒逐漸冷靜，林察坐到她的身邊，伸出手蓋在她的手背上，還拍了拍。花嬸兒見狀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程小婉和林察兩個人。也不知他們在裡面嘀咕什麼，許久後纔出來。
現在花嬸兒面對李家人的時候，連一個笑臉都擠不出，兩家因爲程小婉和蘇青妍之間的種種，關係很差，儘管之前也不是太好。
“好了，咱們就不廢話了，我們小婉傷到了臉，你們李家要負責醫藥費和後續治療，一定要讓小婉的臉沒有疤痕。”
李老爹點頭，這是應該的。就算花嬸兒不說，他也會這麼做。
“還有，我聽小林說有整形這回事，無論有多大的疤，都可以變好。我希望你們可以讓小婉去弄一次。”
李老爹不知道什麼是整形，只得看向李洲。李洲卻覺得爲難，正常的醫藥費他們承擔起來尚且有難度，整形可是比醫藥費貴很多，他們沒有那個能力。
他爲難的表情程小婉看在眼裡，嘴角上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狀似好心的提議：
“如果你們覺得整形的錢貴，負擔不起的話，我也可以不做的。”
李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希冀的看着她，她心中得意，盯着李洲緩緩的開口。
“我可以不在意我的臉，只要你娶我。”
蘇青妍閉上眼睛，心中感嘆，果然如此。
而其他人都是震驚的表情，就連花嬸兒也是如此，誰都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在場的只有蘇青妍和林察比較鎮定。
“不可能。”李洲斷然拒絕。蘇青妍睜開眼睛，眸中充滿了別人看不懂的色彩。程小婉則是複雜的看着他，半晌後低下了頭。
“我已經有媳婦了，所以對不起。”見程小婉明顯不虞的神情，他解釋道。聽了這個話，蘇青妍眼中的神采一下子消失不見，程小婉依舊低着頭，嘴角翹起的微妙弧度誰都沒有看到。
蘇青妍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她之於李洲只是責任？程小婉還是他的硃砂痣、白月光？
林察疲痞的站在程小婉身後，一隻手插在褲兜裡，狀似解圍似的開口，“想不到你膽子這麼大，還敢在別人的臉上下手。”
奇異的，從他這句話中，蘇青妍竟然感覺到了欣賞？
“事已至此，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後果，你們這也不接受，那也不接受，後果總不能讓小婉一個人來擔。你們自己覺得呢？”
聽了他的話，李家人都不自覺的提了一口氣，花嬸兒則是鬆了一口氣，程小婉剛提出來的要求險些嚇死她，現在看來，只是整李家人的鋪墊！
對於林察的變臉，有了上次的經驗，蘇青妍並沒有意外。現在的他，氣質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相同。
蘇青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嚥了口唾沫，艱難的開口，“我不想多說什麼，事情因我而起，我可以一力承擔。”
花嬸兒聽了她的豪言壯志，嘲諷她，“你承擔，你怎麼承擔？醫藥費大家一起擔都有困難，就別說整形的錢了，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蘇青妍沒吭聲，固執的看向李洲。李洲沒有吭聲，沉默的站在旁邊。只一眼，蘇青妍就知道，他動搖了！就是不知道，他心中更傾向於哪個答案！
“冤有頭債有主。”程小婉淡定的說着。
“好啊，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以爲我們家人好欺負呢，這次就要給她點教訓，知道痛了以後纔會不敢下手。”
她瞪了蘇青妍一眼，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要是每次犯了錯都躲到別人身後，要怎麼長大？這次我就幫你們教訓教訓新媳婦了！”
李洲大驚，“她一個女人，怎麼賺錢？”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心態說的這句話，都讓蘇青妍心裡不舒服，這明顯是在藐視她，她一直追求自由和平等，之前因爲李洲給了她平等的感情，所以她願意放棄自由。可是現在呢，她什麼都不強求了，就不能給她尊重嗎？
手在衣兜裡緊緊的捏着之前廣告單，想要拿出來，又被林察搶了先。
“既然你這麼有勇氣，那就到我這邊工作吧，我可以提供一日三餐，還可以給你發工資，錢可以支付大筆的整形費用，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他用疑問的語氣，但一點都沒有商量的意思，完全是已經決定好了，蘇青妍的手鬆開了那張廣告紙，眼睛看着李洲，等着他的回答。
“怎麼，覺得我付不起你的工資？還是看不起我？”
“沒有那個意思。”李洲淡淡的說着，見到林察他就想到在鎮上，他和蘇青妍走在一起的樣子，心裡一揪一揪的疼。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讓蘇青妍出去，更不想讓她和林察走得這麼近。但是，現在他沒有別的選擇。
“不知道林先生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美人落難，總是想伸手幫一把的。”林察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邪魅的朝蘇青妍拋了個媚眼。
李洲氣結，昨天晚上有程慶安色眯眯的盯着他媳婦，今天又來一個。偷偷地看了眼蘇青妍，對方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該提氣還是鬆氣。
“地點是在哪？”蘇青妍當然知道李洲在偷看她，只是她無心理會，覺得林察提出的方案可行性很高，追問起細節。
“當然是在鎮上了，放心吧，那裡安保條件很好。”他說出一個地名，李洲一聽就知道了，在腦海裡將優缺點一一列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