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蘇家門口,大門開着,車子直接開到院子,管家靜姐在外面站着,見有車過來忙迎了上來。
靜姐雖然是管家,但這種迎來送往的活早就不應該她做,見到這陣仗,蘇青妍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次回家必然不會善了,尤其她還懷着孩子。拍了拍肚子,在大哥和長姐的陪伴下,堅定地走進去。
果然,客廳裡有很多人,蘇青妍的父母,長老堂的各位長老,這樣子一點都不像歡迎,倒像是三堂會審。蘇青妍自嘲一笑,這麼大的陣仗,她這事都嚴重到影響家族的發展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不算,還要拿到明面上來討論,這算是在心口上活生生的插刀吧!這樣的處理方式她見過不止一次,卻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遭遇這些。
知道這時候躲避沒用,她淡定的一笑,和客廳裡的人都打了招呼後,走到她的母親餘珍身邊。母女倆沒有說話,卻從彼此的眼神中知道了對方的思念。
蘇青妍眼中帶着淚花,固執的沒有讓它流下來,她還沒有脆弱到當衆流淚的地步。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努力做到聲音平緩無波,“爸,媽,我回來了。”
蘇學林點頭,沒有要和女兒親近的意思。見此蘇青妍一點也不意外,她早知道父親是個感情內斂且極其冷酷的人,自然沒指望見面能和他抱頭痛哭。
餘珍顫抖着雙手,拉住蘇青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客廳裡的人都注意着她們,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餘珍沒有再說別的,往旁邊挪了下,留出位置給蘇青妍坐。
蘇青妍沒有推辭,直接坐下,依偎在母親身邊的她,越發的小女兒姿態。拉着母親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媽,你看,我懷孕了,你要做外祖母了。”
之前只顧看女兒,一點心思都沒有分散出來,此時再看到這個圓滾滾的肚子,餘珍很驚訝,不過還是歡喜的成分佔了大部分。
餘珍還沒有說話,旁邊的七長老搶過話頭,率先說道:“大長老,你看,咱們的七小姐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就大着肚子,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野種。咱們蘇家可不當這個冤大頭,這樣的野種不能留。”
長老都是由家族中德高望重的人擔任,避免權利過大,實行幾年一換的制度。而長老堂的存在,就是爲了牽制族長,分解族長的權利。是以族長一家和長老堂向來不對付。
其中大長老年齡最長,七長老年齡最小,說起話來更是讓蘇青妍懷疑,他到底是憑什麼坐到長老的位子。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七長老沒有!
蘇青妍心裡不舒服,好好的孩子憑什麼被叫做野種?她想站起來反駁,卻被餘珍拉住了手。回望過去看到母親溫柔的眼神,心中的不忿減少了不少。
“七長老說話還是注意點,青妍再不堪,這種事傳出去丟的是蘇家的臉。而且一口一個野種,着實不符合七長老的身份。”
餘珍的軟刀子插的七長老肺疼,眼看着就要跳起來,被旁邊的六長老拉住。
“七長老說的這話青妍不服,七長老去找青妍的時候,院子裡可是站着這孩子的父親,七長老也是親眼見過的。”
美目一轉,裡面帶着無限惆悵,略帶憂愁的說道:“而且七長老也看到了,他沒想放我走,自然也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您口中的野種,確實有失偏頗。”
蘇青妍一笑,眉眼彎彎,整個客廳都帶上了她的神采。偏偏吐出來的話,讓七長老火冒三丈,心中暗罵:這娘倆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七長老在旁邊憋屈的做鴕鳥,旁邊的六長老接茬,“老七性子直,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但心是好的,也是怕七小姐以後的路不好走,畢竟未婚先孕,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蘇青妍眼神中帶着嘲諷,究竟是擔心她的路不好走,還是怕她的名聲影響家族裡其他適齡女孩,到時候就算送人,也不能達到期待的效果。
蘇家背後的關係,都是靠聯姻換來的。聯姻可能形容的不太準確,說是賣女兒更貼切些。族譜上記名的七個女孩,他們尊敬的稱呼小姐的人,不過是更高級些罷了。
這樣黑暗交易,讓她噁心作嘔。最初的蘇家不是這樣的,那是真刀真槍實打實拼出來的,偏偏到最後,淪落成靠歪門邪道維持家族聲譽。如果祖先知道了,不知道是否會氣的從地下跳出來,把長老們罵死。
“七長老的心意青妍自然是理解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感激。”